“誒當家的你說等他熟了,我們是活吃還是宰了再吃,雖然這崽子是我們換來的,好歹也養了這些年,我這心裡還真有些不落忍。”
“當然是活吃,藥效最好。”
“凶婆娘你彆忘了,隻有吃了他,我們都晉升成為【菜人】,才有機會離開這萬福城,把我們的孩子找回來。”
“我們的孩子真的還活著麼,當年和鄰居易子,都是為了活下去,我們運氣好遇上了禁神教徒所以才沒吃掉那小崽子,鄰居那對夫婦沒有這種狗屎運,能忍住不吃孩子麼?”
“閉嘴,你我雖還不是真正的菜人,但常拜禁神,得賜異力,都有了非凡靈應,我能感應出來,我們的血脈還活著,就在乾國方位,等著我們去將他尋回。”
這些對話有些沒頭沒尾,但足夠讓李漁和原身都明白其中含義。
恐慌和憤怒,一起洶湧上來。
“所以,被當做狗崽子不在意,從小活在小黑屋不難受,被當做人肉大丹豢養也沒崩潰……。”
“直到知曉自己是易子而食的‘子’,且養父母打算吃了他得到力量後去找回親生兒子,這才徹底絕望了?”
“在最後一次喂食時放棄抵抗,異化癲狂,宰了養父母,本該屈服於那驚悚歌謠刺激出的食人**,但卻奇跡般的抗住了,為了防止邪神禁卵奪舍自己軀殼逃離,乾脆自殘軀體,毀了五感,想溺死於缸中?”
“沒想到,最終卻是我附體而來?”
李漁明悟這些時,心底滿是絕望。
如今他已確定自己穿越了!
附身於一個被邪教徒父母當做靈丹豢養的可憐人。
偏偏原身既善良,也是個狠的。
為了不讓體內孵化的“邪祟”出去害人,索性把自己做成了人彘。
李漁過來,便又要再經曆一遭生生餓死的酷刑。
“也好!”
“隻要餓死之後能回去就行,從那些畫麵來看,這狗屎世界怕是個邪神遍地、妖魔亂竄的?”
“嗯?不對!”
李漁正吐槽著,突然驚覺不對勁。
原身明明已將雙眼戳瞎、雙耳刺聾,為何現在他可以看見聽見?
還有,哪裡來的香味?
李漁忽然嗅到了一陣陣異香,這是一種他從未聞過的驚人香味。
要知道他李漁來自現代社會,感受過的香味無比豐富,食品工業帶來的成果也遠非古代社會食物可比擬。
但這一刻他卻覺得,這是他生平聞過的最香氣味,甚至因此引發了一連竄的生理反應。
口中瘋狂分泌津液,肚腹也是咕咕亂叫,渾身潮紅,難以遏製的食欲湧動出來。
隻是很快的,他發覺了香味源頭。
正是自己!
軀體各處毛孔似乎都張開了,溢出一絲一縷非凡香氣,偏生又飄不遠,隻他一人可以聞到,以至於恨不得自己吃了自己的血肉。
事實上,若不是四肢已斷,他隻怕已被本能驅使著,開始啃咬自己的手臂。
這般詭異狀況刺激下,腦海中當即又有一些被原主刻意遺忘的記憶複蘇。
那是一幕幕,頗為殘忍的畫麵:
尚是稚童的原身被父母剖開腹部,往裡麵置入一顆深灰色,黏糊糊,如嬰兒頭顱大的詭異肉卵。
遭那喚作“禁卵”的玩意寄生後,原身每時每刻都開始被痛苦折磨,並開始變得很香,活脫脫一顆人肉靈丹。
李漁嗅到香味,除了自食念頭外,更突兀生出強烈食人衝動。
眸光,立時看向地麵兩具屍體。
肚腹之內,驀地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催促呢喃,直接鑽入顱腦。
恍惚中,因為這些聲音,李漁似進入了一種“內視”狀態。
於是乎下一息,他瞧見了讓他恨不得也自殘的一幕:
他的肚子宛若十月懷胎的婦人,內裡赫然是一團猩紅大肉球,薄薄肉膜之下,是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隻是表情,說不出的邪異。
數以百萬計的卵絲延伸而出,徹底接管了他大腦以下所有血肉器官,此刻分泌出一股股冰涼、粘膩的液體,流淌周身。
碎裂的骨頭處傳來麻癢,折斷的四肢似也在慢慢接續上,更是能清晰感受到口中斷舌血肉在滋生……。
“不好!”
“這狗屎玩意還會自我修複?”
意識到什麼的李漁,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