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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李世民其實並沒有原本那樣抗拒“仲孫謝”的謀反邀請了,事實上,在李世民看來,這天下或許真的到了該洗牌的時候。
他放下書,看向一旁的長孫微微點頭:“請他進來吧。”
仲孫謝在聽到長孫無忌話語的時候微微一愣,事實上他已經做好了李世民再次拒絕他的準備。
畢竟這幾年來他沒少來叨擾李世民,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郡守外出了。”
“郡守不在。”
“郡守今日不見客。”
總之對他這個人,李世民就是能拖就拖,能不見就不見。
“仲孫郡守?”
長孫無忌回過頭,臉上帶著迷茫的神色,像是在好奇為何長孫無忌不動彈的樣子。
仲孫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而後微微一笑,隨著長孫無忌走入了這後院當中。
後院的布置很雅致——或者說是很樸素、簡約。
李世民坐在樹下看著書,臉上的神色中帶著些許思索,似乎在思考書中的問題一樣。
看到這一幕,仲孫謝突然有些後悔了。
後悔將自己的野心傳播給這位年輕人——李世民實在是太年輕了。
從前見李世民的時候都是在正式場合,要麼就是李世民身著鎧甲一身殺氣,那個時候的仲孫謝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李世民太年輕了!
年輕到了令仲孫謝都感覺到害怕的地步。
當這樣一個翩翩少年郎坐在那裡,身上沒有銳利之氣,也不見身上“穩重”的時候,仲孫謝才意識到這個人的年紀。
二十五歲。
甚至還未曾到而立之年!
這樣一個少年,或者說這樣一個青年若是真的加入了他的謀反陣營,從而立下潑天大功,他該如何封賞他?
封賞李世民做三公、做太尉,掌握軍權?
這個配置熟悉麼?
仲孫謝心中的後悔如同海水一樣緩慢的流淌著。
他害怕李世民是下一個楊堅。
因為李世民的身上真的有和楊堅一樣的血脈——獨孤氏的血脈。
他的心中思緒百轉千回,但實際上現實隻是過去了一瞬間而已,李世民見到仲孫謝,便放下了手中的書,笑著看向仲孫謝說道:“前幾次仲孫郡守拜訪的時候,恰好李某都有要事。”
“所以未能得見。”
“今日倒是閒暇了下來。”
他好奇的看向仲孫謝,像極了一個有好奇心的年輕人。
“不知仲孫仲郡守前來找李某,所為何事?”
仲孫謝腦海中思緒迅速閃過最後還是決定坦誠以待——隻要不表露出來自己想要拉李世民一起造反的念頭就好了。
思及至此,他倒是笑著說:“其實還是陳年舊事。”
端起來麵前的茶杯,悄然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嚨後才看著遠處的方向說道:“大隋竊據大虞的社稷已久,當年開皇帝殺死萬歲帝的時候曾經說過,這一片大好河山,能者居之。”
“而如今,仲孫覺著。”
“仲孫胸中有江山社稷,腦海中有雄圖霸業,昔日征戰四方獲得這郡守之位,如今則是想要問鼎天下,學一學當年的諸侯問周天子之鼎。”
“不知世民覺著如何?”
李世民神色不變:“原來如此。”
他看著仲孫謝說道:“隻是李某不明白,這與李某有何乾係?”
仲孫謝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開口說道:“愚兄占據遼東支郡,而世民兄則是占據了遼東西郡、臨安侯則是占據了幽州等地。”
“雖然仲孫有水軍千萬,也可乘船南下,但終究是差了些。”
“所以.”
李世民略微沉默,沉默後看著仲孫謝說道:“原來,仲孫郡守是想要借道。”
是的。
借道。
這便是仲孫謝臨時想出來的借口,但他同樣知道李世民不可能同意,畢竟在曆史中同樣有一個國家說是要借道,但在回來的過程中順手把這個路也給滅了。
他微微搖頭,看著李世民道:“並非如此。”
“遼東五郡當中,遼東東郡狹長,與遼東支郡以及中原腹地都有交接,此時遼東東郡的郡守我已然說服,願意追隨我一同揭竿而已。”
仲孫謝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世民兄身為遼東大都督、兼黜置使,若是遼東有軍情,朝廷定然下令,使世民兄征戰。”
“屆時,不知世民兄可否手下留情?”
李世民眉頭舒展,他看向仲孫謝說道:“原來如此。”
他隻是沉默著,片刻後才開口:“此事我無法做決定。”
李世民十分坦然的說道:“遼州與幽州相連,牽一發而動全身,我不知道臨安兄的想法,若是屆時他動手了,那麼我必定也會出手。”
“所以仲孫兄找錯了人。”
“此事應當找臨安兄。”
說到這裡,李世民又帶著些許暗示意味的說道:“不過說起來仲孫兄的野望,我倒是想起來了一個人。”
他笑著說道:“昔年的高祖皇帝也曾經有如此野望,後來更是與楚王項羽爭霸,二人逐鹿中原,但最後還是沛公更勝一籌。”
“仲孫兄可知道,沛公勝在了哪裡?”
仲孫謝微微思索後說道:“勝在能夠任用賢才,使得賢才歸心;能夠善待百姓,使得民心歸攏?”
李世民點頭:“不錯,正是如此。”
“仲孫兄能夠有此感悟,日後爭霸若能不忘此心,定能有善終啊。”
待到仲孫謝走了之後,李世民才笑著搖了搖頭,他身旁的長孫無忌倒是有些好奇。
“二郎,今日怎的換了一身如此顯年輕的衣衫?往日裡你不是最不喜歡翠色的衣服,說是不能夠使得下麵的人屈服於威嚴麼?”
麵對長孫無忌的發問,李世民隻是感慨了一聲後說道:“著裝其實是一麵鏡子,折射出自己想要讓彆人看到的自己的樣子。”
他看著長孫無忌說道:“往日裡我是為了維護郡守的威嚴、亦或者是想要下屬的士卒能夠服從我,所以著裝大多數都是威嚴的、顯得老持穩重的,因為那個時候我的身份是主政一方的郡守亦或者戰場上號令全軍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