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梔的心情很複雜。
不僅謝祁延需要消化,她自己也要消化。
她沒想到自己冥冥之中跟謝祁延的母親竟然相處過兩天。
“其實我不太記得了,我畫了很多彆人的夢,接觸到的人很多,但是印象裡,你媽媽很溫柔。”夏晚梔跟謝祁延麵對麵坐著,垂著眼睫小口小口地喝著一杯茶,有些不適應謝祁延忽然這麼直白又強烈的目光。
“當時遊客很多,我們隻是巧合住在同一個民宿裡,兩天後她就走了,彼此也沒留下聯係方式。”夏晚梔抿了抿唇,指著那副天馬行空的畫說,“這幅畫其實還是我認領的,應該是你媽媽落在了民宿哪個地方,被民宿老板撿到掛在失物招領處。”
“我想著畢竟是我嘔心瀝血畫的作品,所以就帶回來了……”
夏晚梔完全可以說是忘記了這幅畫。
要不是因為謝祁延,這幅畫估計還靜靜地躺在她的陳列櫃上。
“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謝祁延直直盯著夏晚梔,激動的心情難以掩蓋。
夏晚梔撓了撓脖子,輕咳:“我都有些忘了,你等我回去找找照片。”
夏晚梔去過的地方太多,腦子又不太記事兒,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也許還可能落下很多細節沒說。
半晌,謝祁延終於將目光從夏晚梔臉上移開。
夏晚梔輕吐了一口氣,有些如釋重負。
謝祁延簡直,纏人得可怕。
頗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
這種氣勢按理說應該有點凶,可是剛才的謝祁延,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憐。
“她……長什麼模樣了?”
謝祁延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向她拋出問題:“身體看著好不好?是不是一個人?”
夏晚梔有問必答,把知道的都說了:“很溫柔慈藹,身體應該不錯,我見她時是一個人,但是她不愛笑。”
而謝祁延給她看的那張照片裡,她笑得很好看。
這個話題結束,周遭的空氣再次凝固,這一回安靜了許久,夏晚梔看著陷入沉思的謝祁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原來整天冷冰冰的黑麵閻羅,內心深處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麵。
或許外界的那些傳言,都隻是片麵的,他以前認識的,或許不是真正的謝祁延。
認識一個人,從來都是要靠自己去認識。
“夏晚梔。”謝祁延端坐著,忽然抬眸很認真地跟夏晚梔對視著。
突然被這麼嚴肅地喊名字,夏晚梔眼神遊移了一秒,心想自己今天見到他脆弱的一麵不說,還知道了關於他內心深處的秘密,這人該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我……”保證不說出去。
“謝謝你。”謝祁延的話緩緩穿入她耳中。
夏晚梔愣住,把沒說完的話咽回肚子裡。
“不客氣。”她舒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溫和。
“這幅畫,能贈與我麼?”謝祁延從拿到這幅畫開始就一直未離手。
夏晚梔微微一笑:“本來就是你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