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暉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反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他緩步走到薑白麵前,聲音溫和而低沉:“這位姑娘是?”
“這位是薑白薑大夫,江兄有所不知,我前一陣子打下這座城時,受了重傷,很多大夫都說沒法治的傷,沒想到到薑大夫這幾天就好了。尤其是薑大夫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啊,說是妙手回春也不過,哪次看見都讓人驚歎不已。而且彆看薑大夫年紀小,現在軍醫整個隊伍都是薑白來負責的。”段嶽直接介紹起,薑白的醫術有多麼高明。
薑白在旁邊站著,感覺到那道目光一直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江暉的視線。江暉的目光依舊溫和,仿佛帶著一絲欣賞,但薑白卻從中讀出了一絲陰毒的意味。
“是嗎?我最近肩膀偶有疼痛,不知江某是否有機會,請薑大夫過府一敘?”江暉溫聲邀請。
段景不動聲色,擋住了江暉看向薑白的眼神,“江大公子客氣了,薑白醫術確實不錯,但最近軍務繁忙,恐怕未必有時間去到府裡。”
江暉聞言,好像就是隨便提了一句,點了點頭:“那就有機會再邀請薑大夫了。”
段景在一旁靜靜看著,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恢複如常。他也不想給麵子了,直接說:“江兄,今日天色已晚了,不如改日再敘?”
江暉看了看天色,笑道:“段二公子說得是,今日確實不便久留。改日定當登門拜訪,與兩位公子好好敘舊。”
段嶽哈哈一不過笑,狠狠拍了拍江暉的肩膀:“那可說定了,江兄可彆食言。”
江暉的笑容頓了頓,隨即又再次掛起,目光再次在薑白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轉身離去。他的背影挺拔,步伐穩健,仿佛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壓。
待江暉走遠,段嶽輕嗤了聲,心裡暗罵他,來前坐馬車回去留個背影,裝模作樣。
段嶽回頭低聲對薑白說,“這江暉,看來不打算放過你。”自己都表現的非常推崇薑白,更是點明薑白是他的救命恩人了,這人依舊不打算放過薑白,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
段景淡淡道:“江家近年來勢力擴張得厲害,江暉此人,不可小覷。”
薑白站在一旁,心中卻依舊安定,大不了就讓江暉和江夜一個死法,希望他比江夜能耐點,半夜能看得清楚自己怎麼去世的。
“薑大夫,你沒事吧?”段景忽然轉頭看向薑白,目光中帶著一絲關切。
薑白回望他,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覺得江公子有些……奇怪。”
段景微微點頭:“江暉此人,確實不簡單。薑大夫務必小心,能不和他接觸就不和他接觸,如果江暉想邀請你,不用擔心,我們肯定會替你擋回去的。”
薑白終於正眼看了段景一次,點頭道:“多謝段軍師提醒,我會注意的。”
段嶽在一旁插嘴道:“薑大夫,你可彆被那家夥嚇到了。他再厲害再有能耐,在平城咱赤眉軍可不怕他。”
段景瞥了段嶽一眼,淡淡提醒薑白一句:“話雖如此,但江家近年來的動作,確實值得警惕。”
段嶽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三人也不在門前逗留,轉身進了府中。
段嶽和段景跟薑白薑葉分開後走進書房,段景關上門,轉頭就看見段嶽泄憤般將茶杯端起一飲而儘,然後砸在桌麵上,“你動作慢點,骨頭才剛剛長好。”
“你沒聽見,那江暉說了什麼,叫我們公子?連我將軍的身份都不認。”段嶽生氣般把自己砸進椅子裡。
“江家畢竟是世家大族,他江暉是鐵定的繼承人,瞧不起咱們這種土匪出身的再正常不過了。”段景展開放在旁邊的資料。
“你今天還攔著我,非要讓我給他個好臉色。”段嶽提起這事兒就覺得生氣,開頭段景警告了自己一次,後麵越過自己去請薑大夫,也不讓自己開口,真是憋屈的緊。
“讓你開口你打算說什麼?”段景不讚同的看了他一眼,段嶽打仗厲害,罵人也不輸,但對付這樣子的老狐狸哪能當麵撕破臉。還有彆以為他沒看見那重重拍下的一巴掌。他把好久沒處理的公務攤在他麵前。
“總能護住薑大夫,不至於這麼窩囊。”段嶽雖然聽了段景的,但還是很不讚同。
“明天給他找找事做,如果他膽敢再把手伸到軍營裡來,我們讓他有來無回。”段景聲音依舊平靜。
段嶽看了段景一眼,這才覺得舒服了起來,這才對嘛,怎麼可能讓人打到臉上還不反抗?
第二天早上,江暉看著眼前被打斷了手腳的幾名下屬,臉上沒了笑意,“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