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潮和張文瓘已經查過一遍,除非寺裡有人能從犄角旮旯裡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否則……
他們其實都清楚,這件事情涉及太子,無論誰殺人,到了現在,繼續追究下去,很容易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大理寺太主動,反而容易惹麻煩,但東宮主動,他們跟著……
“張兄。”戴至德的聲音喚醒了張文瓘。
張文瓘抬頭,就見戴至德手裡拿著一張紙箋,站在身側.
“戴兄可是找到了什麼?”張文瓘身體站直,手裡的橫刀放在腰間。
“能麻煩張兄,指一下這幾人是誰嗎?”戴至德將紙箋遞了過來。
張文瓘眉頭一挑,接過紙箋一看,上麵有三個名字,他隨即抬頭道:“好!”
……
站在側畔的廊柱之後,戴至德遠遠的看了崔千一眼,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長安縣丞崔千……可是不大對啊,這裡是萬年縣啊?”
“長安縣和萬年縣的捕快調動也不是很難。”張文瓘冷不丁在側畔說了一句。
戴至德隨即回過神,勉強的抬頭說道:“在下不過是在胡亂推斷,沒有證據的。”
“推斷是你的事情,找證據是我們的事情。”張文瓘輕輕掃了戴至德一眼,隨即他看向遠處的崔千,神色肅然起來。
他剛才已經問過了,崔千和盧護雖然是表兄弟的關係,但前幾年不過是正常走動,但到了兩年前,兩人突然又走動了頻繁起來,偏偏到了今年年初,兩人又斷了關係。
這裡麵意味著什麼,太清楚了。
戴至德有些無奈的笑笑,然後看向整個院中,然後低聲說道:“人雖然找到了,但是昨晚他是提前離開了的,而那個時候,盧護還活著,他是怎麼殺了盧護,又在大理寺的監視下,帶出府扔到清明渠的?”
“這件院子裡肯定有機關。”張文瓘抬頭看向院中,目光銳利的掃了一遍,但最後無奈的說道:“我們今晨已經查過一遍了,沒有什麼收獲,本來要接著查,但盧家的人來了,尤其是盧左丞也來了……範陽盧氏,我們隻能退一步。”
按道理講,死了人,家屬應該配合查案,但可惜,一來盧護的屍體發現死於清明渠,屍體人家還讓帶回了大理寺,現在不過是個衣冠塚而已;二來範陽盧氏出麵要籌備喪禮,還有鄭氏,崔氏的親眷出麵。
尤其是尚書左丞盧承慶親自周旋。
最後以大理寺卿孫伏伽退一步告終。
這樣大理寺眾人氣憤又不滿,但又無可奈何。
戴至德看向整個院中,四進院落,有暗道太正常了。
他略微沉吟,說道:“便是有暗道,通往四處,但大街上不可能,最多是四處的院落之中……這四周有荒宅嗎?”
張文瓘一愣,隨即立刻轉身看向四周。
如今是冬日,各處院落都已經燒火才是,然而,西麵緊挨的一戶人家,卻是一點煙火都沒有。
張文瓘和戴至德相互對視一眼,兩人迅速的離開。
很快,一隊大理寺的捕快,就直接踹開了西麵的院門。
在後院,兩條木輪車輪印從院牆之下,直通後院房中。
張文瓘握著劍揮揮手,下麵的人已經衝進了房中,而他自己則是走到了院牆之下。
也不知道按到了哪裡,突然,院牆無聲的朝側麵滑去,一道兩人可過的通道出現在張文瓘的眼前。
同時,他也看到了對麵,盧府後院,正在歇息的一眾親朋。
其中甚至就有長孫祥和賀蘭楚石。
秘門突然滑開,所有人都滿臉迷茫的看著站在另一間院中的張文瓘。
似乎在這一刻,盧護之死的謎團已經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