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謹遵師命。”王霖接過金鱗果,恭敬應下。
紀老鬼看向那三名天機門修士,冷冷道:“今日之事,不得外傳,違者入萬魂穀,受千日煉魂之刑!”
三人身軀一顫,當即應下:“是!”
紀老鬼抬手掐訣,目中兩簇鬼火飛出,合成一團。
敬舒涵眨了眨眼,重新恢複神智,恭敬一禮:“徒兒拜見師尊。”
她的聲音終於恢複正常,清脆動人。
“你們儘快離開萬妖海,回到宗門之後,好好查一下,門中還有誰知道王霖是老夫弟子,一個也不能遺漏!”鬼火中傳來紀老鬼蒼老的聲音。
紀老鬼秘密收王霖為徒,傳他體修功法,知情者寥寥無幾。
為了混淆視聽,他甚至故意放出消息,讓人誤以為王霖是魁星老祖的弟子。
但雲天老祖竟然知曉此事,設局算計王霖,差點就要成功,說明天機門中定然有鎮海宗的內應,而且地位不低。
敬舒涵道:“弟子遵命。”
……
天機門一行人離開後,島上隻剩雲天老祖、陳淵、魏長宏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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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老祖看向陳淵,溫言道:“陳小友,你應該能看出來,本座有事借重於你。”
陳淵深吸一口氣,雲天老祖與紀老鬼一番交談,屢次提及他和王霖,他早就看出,自己對雲天老祖有用,或者說,是體修對雲天老祖有用。
甚至在雲天老祖的降臨之初,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後來紀老鬼與雲天老祖一番交談,進一步驗證了他的想法。
呂歸邀請他聯手時,沒有讓他立下外魔誓言。
陳淵當時被呂歸說服,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現在看來,這是他有意為之。
他沒有讓陳淵立下外魔誓言,自然也沒有讓魏長宏、鬆石先生立下外魔誓言。
如此一來,才能讓鬆石先生把這件事透露出去,引來王霖。
但王霖並不是雲天老祖真正的目的,陳淵才是。
他沉聲道:“雲天前輩送給晚輩一枚通天令,應該是需要晚輩在絕靈島中出力。”
雲天老祖笑道:“不錯,我喜歡與聰明人合作,不枉我費了一番功夫,送給小友四枚金鱗果。”
陳淵心中一凜:“莫非我等進入萬妖海之前,前輩就已經想到了今日之事?”
“八九不離十,隻要紀老鬼不親身到此,他就會落入彀中,陳小友也能得到四枚金鱗果。”雲天老祖道。
陳淵目中露出一絲懼意:“前輩真是算無遺策,想必晚輩在四方閣租用洞府後,前輩就對晚輩的行蹤了如指掌。”
雲天老祖微笑道:“陳小友不必試探了,我一開始並不知道,小友就是曾經大鬨呂家,盜走丹絕老人傳承的神秘體修。”
“呂歸與你相遇,隻是一個偶然。”
“我原本隻想算計一下紀老鬼,但呂歸將小友之事告知於我,我才改變了想法。”
陳淵不解道:“前輩既然需要晚輩在絕靈島中出力,為何不將我留在血島上,靜等兩年後絕靈島開啟。”
“如果紀老……紀前輩真身到此,前輩豈不是謀畫成空?
雲天老祖道:“很簡單,因為我要親眼看看,小友是否符合我的要求,所以你必須和王霖打上一場。”
一股寒意從陳淵心底升起,他聽懂了雲天老祖的話外之意。
他能勝過王霖,或者戰成平手,自然就能獲得四枚金鱗果與通天令。
但若是不敵王霖,雲天老祖自然不會把他放在眼中,也就不會讓天機門一行人離開。
他會成為雲天老祖算計紀老鬼的犧牲品,與王霖一起死在這座荒島上。
現在他有了讓雲天老祖利用的資格,而他卻沒有拒絕的資格。
“以前輩之能,絕靈島上應該沒有能威脅到前輩的地方,晚輩能為前輩做什麼?”陳淵問道
雲天老祖道:“此事不急,待到絕靈島開啟,小友就知道了。”
“在此之前,小友需將金鱗果交給我,我手中還有兩種淬體靈藥,會一並煉成丹藥,交給小友,供小友強化肉身。”
陳淵心念急轉,麵上卻是不顯分毫,答應下來:“是。”
他心念一動,四枚金鱗果憑空浮現,飛向雲天老祖。
魏長宏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神色有些複雜。
他才是四人之中唯一的鎮海宗修士,但卻全程被蒙在鼓裡,根本不知道雲天老祖的謀劃,一心謀奪的金鱗果也成了水中泡影。
雲天老祖似是看出魏長宏心中所想,笑道:“你做得不錯,回宗之後,另有獎賞。”
魏長宏心中大喜,將所有不滿拋之腦後:“謝太上長老賞賜!”
雲天老祖在鎮海宗中一向以處事公允,賞罰分明著稱,威望極高,他既然發話了,那就絕不會讓魏長宏吃虧。
雲天老祖將金鱗果收入呂歸的芥子環中,口中說道:“接下來兩年時間,陳小友就不要離開血島了,以免出現意外。”
“至於淬體丹藥,我會遣人送到小友手中。”
“是。”陳淵應下。
雲天老祖抬手一抓,天地間的水行靈氣凝聚起來,化作一泓清水。
他右手雙指一並,清水凝成一線,自行飛起,纏繞在他的指尖,虛空畫符,筆走龍蛇,片刻之後,一道藍色符籙凝聚成型。
這道符籙完全由水行靈氣凝成,但四周泛著淡淡的白色。
雲天老祖並指一點,藍色符籙飛向陳淵。
陳淵麵色微變:“前輩這是何意?”
雲天老祖道:“小友勿憂,距離絕靈島開啟還有兩年時間,在此之前,我不想看到小友出現意外。”
“這道靈符能讓小友施展一次降靈之術,讓我借小友身軀降臨。”
“元嬰以下修士,都不會是小友對手。”
“甚至連元嬰初期修士,也能抵擋片刻。”
“還請小友放開丹田,勿要抵抗。”
陳淵深吸一口氣,主動放開丹田,藍色靈符緩緩融入其中,懸在金丹上方,巋然不動。
他內視己身,神識與真元輪番在藍色靈符上掃過,但沒有任何察覺任何異狀。
但他知道,這張藍色靈符絕沒有那麼簡單,這就是一張催命符,如果他不按照雲天老祖的吩咐去做,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雲天老祖看到靈符進入陳淵體內,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小友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若是行差踏錯,恐怕會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但隻要小友在絕靈島中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一定不會虧待小友。”
陳淵神色稍緩,拱手一禮:“晚輩定當竭儘全力。”
雲天老祖點了點頭,緩緩閉上雙眼,再睜開眼時,青色的瞳孔已經恢複原狀,臉上一片茫然。
魏長宏試探出聲:“呂兄?”
呂歸搖了搖頭,眼神恢複清明,拱手道:“魏道友,陳道友,老祖分神已經離去。”
魏長宏長舒了一口氣,雲天老祖威勢太重,雖然言語中非常溫和,也讓人壓力極大。
陳淵也是心下一鬆,一頭白發變回黑色,身形一晃,來到呂歸和魏長宏身前。
他拱手一禮,說道:“兩位道友,據我所知,妖獸王族都會在族中留下本命元燈。”
“這兩隻金羽雕一死,隨時都有可能引來金羽雕一族的查探,此地不宜久留。”
呂歸點頭道:“陳道友所言甚是,我們現在就走。”
說罷,他和魏長宏駕起遁光,往小島外飛去。
陳淵卻是先落下遁光,將金磊的屍體收入芥子環中,方才跟了上去。
兩人看到此幕,都沒有言語。
陳淵得雲天老祖看中,地位非比尋常,一隻七級金羽雕的屍身,還不值得他們爭搶。
三人速度極快,一直遁出數千裡,真元消耗大半,方才停了下來,在一處荒島上恢複真元,重新上路。
這一次,三人就從容了許多,甚至有暇聊天。
魏長宏好奇道:“呂兄,你是如何發現鬆石與天機門有來往的?”
呂歸輕歎一聲:“此事是貴宗一位長老告訴我的,我之前並不知情。”
“若是他懸崖勒馬,我還能在老祖麵前為他美言幾句,誰知他不知悔改,終是釀成大錯。”
魏長宏皺眉道:“隻是不知他是用何種方式,將我等行蹤告知天機門修士的。”
“就算他身上可沒有帶著可以確定方位的寶物,但放在芥子環中又沒有效果,我們四人又從未分開……”
“先聖經典。”陳淵淡淡道,“鬆石每一次誦讀儒家先聖經典時,都會拿毛筆在旁批注,這是他聯絡天機門修士的唯一機會。”
呂歸麵露訝色,看了陳淵一眼:“不錯,鬆石正是用這種方式與天機門修士聯絡。”
“陳道友真是洞若觀火,若非得鎮海宗長老事先提醒,我也無法看出端倪。”
魏長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他每有閒暇,必定會誦讀儒家先聖經典!”
陳淵笑了笑:“陳某並沒有看出他是在聯絡天機門修士,但那是他唯一的機會。”
“若是他暗中使其他手段,根本不可能瞞過我們三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