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時允正坐在沙發上,擦拭著還帶著水珠的長發。
她瞟了一眼手機屏幕,頓了兩秒,修長的手指伸過去接通後輕按免提。
電話那頭一個男聲傳來:“喂,時允嗎?”
“我是。怎麼了?”
她應了一聲,語調平平,繼續手上擦頭發的動作。
“那個什麼,我程珺。越舟他喝醉了,嘴裡非得嚷著要見你,我們誰也勸不住,他快喝死了。”
程珺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語速極快,像是生怕時允直接掛斷。
沈越舟?
喝醉了關她什麼事?
時允美目流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弧度,朱唇輕啟:“死了再說。”
“不是,時允,你行行好,就當發發善心,來勸勸他,他再喝下去真要胃出血了。”
程珺語氣近乎哀求,隔著電話都能讓人想象到他那著急的模樣。
“與我無關。”
時允眉頭都沒皺一下,不緊不慢地擦拭著頭發,對電話裡的哀求仿若未聞。
“彆介呀,好歹今天他還白挨了高祈安一頓揍。
不就是因為你護著你表哥嘛,他心裡憋屈,這才把自己灌成這樣。
現在他瞧著你眼裡沒他了,整個人都魔怔了。”
程珺一股腦地把實情倒了出來,還時不時歎著氣,聲音裡滿是無奈。
時允擦拭頭發的手頓了頓,眼眸深處極快地閃過一絲複雜情緒,不過瞬間又恢複了清冷。
一旁的薑知雨早就憋不住了,她“噌”地一下從旁邊椅子上站起來,大聲罵道:“汽車撞牆你知道拐了;股票跌停你知道拋了;
犯錯誤判刑你知道悔改了;大鼻涕流到嘴裡你想起來甩了。
我們允允放下了,現在知道愛她了?早乾嘛去了?裝貨!”
話糙理不糙。
程珺在電話那頭聽到薑知雨的話,先是一愣,隨即無奈道:“哎,薑知雨,你就彆跟著添亂了,我這都快急死了。”
時允沉默了幾秒,就在對方以為她不會再開口的時候,才悠悠說道:“那是他自找的。”
她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攥著毛巾的手緊了緊。
“時允,算我求你了,你就來一趟吧。你也不忍心真看著他喝出個好歹吧?咱相識一場,你就當給我個麵子。”
程珺幾乎是帶著哭腔了。
時允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夜色,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窗台。
良久,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地址。”
電話那頭的人忙不迭報出地址,聲音裡滿是欣喜:“得嘞,時允你快來啊,我在這兒等著接你。”
時允掛斷電話後,薑知雨就湊了過來,氣憤地嚷嚷:“這沈越舟真是有毛病,孩子死了你來奶了,早乾嘛去了!”
時允露出個略帶無奈的淺笑,沒接話,轉身徑直回房,打算換身衣服。
薑知雨瞅見,快走兩步跟上去,“允允,我陪你一起去。”
時允想到要去的是魚龍混雜的酒吧,多個人照應總歸安全些,便微微點頭。
兩人換好衣服,剛走到門口,手機鈴聲又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