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後如何打算?”威靈問道。
陳珩也不扭捏,乾脆道出羲平地之事。
而聽得此事又與真武山相乾後,威靈臉上微有一絲古怪之色。
“你們師徒二位,倒是都同真武山鬥上了?也是奇異。”
他道:“去罷,我該說的都已說儘,劍道想要躋身上境,終還是要走出自己路數來。
你此番去往羲平地,正好見識一下域外世界,磨礪己心,可還有其他要問的?”
陳珩沉吟片刻,道:“請恕弟子無禮,雖說道無高下,但若說殺伐,不知極劍與化劍,究竟孰強孰弱?”
威靈看他一眼,搖了搖頭,竟難得玩笑開口一句:
“老夫修得可是化劍一脈!你問我兩者高下,怎麼,我還能說是極劍不成?”
陳珩不由失笑,在稽首告退後,隨著威靈起手一指,他身形瞬也消失在大殿中央,回到了長離島中。
“極劍、化劍。”
陳珩抬眼打量了一下天色,默立片刻,他便也折身回了靜室,揮開禁製:
“劍道真意嗎……”
與此同時。
擎日島大殿內。
雲頭香案上的那爐香中忽有一聲音響起,問:
“這人如何,將來能否接替裴掌門?”
威靈淡淡道:“師兄愛徒,又難得丹成一品,自是世間一流人物,隻要他不去學君堯那般的癡愚執拗,周行殿殿主位置,我看他是大可坐得。”
“君真人嗎……”
香爐中的那道聲音沉默良久,才無奈歎息道:
“說來倒是許久未見君真人了,也不知他近況如何……你老何不對君真人寬容一些?好歹君真人也在島中聽講過多時。這情愛之事,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又怎明白其中滋味?”
威靈語聲裡有些不悅:“我何曾又要他斷情絕欲了?隻恨他為了一個女人,連大好仙業都是不要了,何其的荒唐!”
香爐中那聲音更加無奈,又爭辯幾句也沒結果後,隻得將話頭一轉,談至他處。
“不過方才聽講的這位為何沒進中乙劍派?以他天資,中乙劍派就未尋到他?”那聲音不解。
“他算是後來居上罷,先前天資不顯,至於你說中乙劍派……”
威靈一笑。
他忽抬手指向中乙劍派方位,乍然放出一道氣機,直衝天穹,大喝一聲:
“如今中乙劍派的三位治世同道中,除了岷丘師兄外,又有誰修成了十境?衍通也就罷,他成道未久,乃是接了黃雲師兄去位後的空缺,可那位呢?
先修極劍又煉化劍,自視甚高兼挑三揀四,到頭來卻是一無所成,徒惹我笑!”
這話出口之後。
東渾州,中乙劍派內。
一個華服大袖的老道人狠狠瞪眼,猛得跳下錦繡星台。
在台下眾多聽講之人愕然的目光中,他忽拔劍在手,斬開雲層,指天痛斥:
“天殺的蠢物,你再罵?皮子又癢了吧!來,去天外打一場!”
威靈手撫長須,懶得理會。
而香爐中那聲音對於這幕似是已看慣了,隻哈哈大笑起來,連帶著爐中煙氣也是變得七歪八扭,不成模樣。
……
……
數日後,長離島。
在將島中諸事同塗山葛等人交代完畢,又去通烜道場拜會過一番,同自家師尊稟明清楚後。
陳珩也不再多留,隻將大演日儀金車一催,便破開罡風,冉冉上升到了雲空之上,直朝十六國方位而去。
而在金車兩側,是密密麻麻飛舟、仙宮緊緊跟隨,前頭更有無窮道兵力士當先開道,旌旗蔽野,刀槍如林。
若從遠處看來,便似是一團絢爛焰光橫飛過天中,將雲下四野映得鮮豔光輝,璀璨奪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