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五百三十二章“去吧,蘇明安。”
第534章五百三十二章·“去吧,蘇明安。”
……
另一邊,影終於走遍了穹地。
他終於脫離了老板兔的形態,恢複了人形。
“累死了……簡直是一路逛大街,還遇上不少奇葩玩家,無聊死了……”他吐槽幾句,活動了下身體。
“叮咚!”
【你已完成掌權者任務,獲得第八世界·輪回線限定道具:銀星副本記錄銘紋。該道具將在之後進程中發揮作用。)】
鮮紅色的紋路,流入了影的手臂之上。隻要觸摸,他就能看到穹地的全景布局,包括地形分布、部族全況、銀星副本的內容與規則,堪稱這個世界的百科全書。
影看了一眼手臂,便要去幫蘇明安,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黑色身影攔住。
“你是誰?”影有些警惕,這個人居然能瞞過他的感知:“你是蘇凜?”
“……”聽了影的稱呼,黑袍人好一陣子沒說話。
“不用關心我是誰,我是來給予主辦方的補償的。”片刻後,黑袍人才開口。
“哦。”影想起本體說過——因為分身技能開局被禁用,主辦方在遊戲開始前承諾,會在遊戲裡進行補償。
“那行。”影伸出手:“拿來吧你。”
“不是實物補償,隻是信息補償。”黑袍人說:“關於破局。”
……
灰蒙蒙的高空之中,封長純黑的祭祀袍飛揚。
他向著與他並肩的冒險者,伸出了手。
“……給我。”他說。
“給你什麼?”蘇明安的手掌已經陷入了觸須之中,他的無敵時間還剩下六秒。
“黑蟒蛇權柄。”封長說。
聽見這樣的答案,蘇明安眼神微動。
“你想好了?”他說。
“想好了。”封長說。
蘇明安不多言,他手一晃,手鐲脫落,朝著封長扔去。
在脫下手鐲的那一瞬間,蘇明安的氣息弱了許多。
……與此同時,肉眼可見的,是封長身上那火箭般飆升的氣勢。
“呼——”
一陣風動。
猶如一頭遠古巨獸正在蘇醒,在重新獲得黑蟒蛇權柄的一瞬間,封長身周的空氣都開始沸騰顫抖。
磅礴的黑紅色之火在封長的右臂之上躍起,貫穿了他的全身。
刺向他的觸須,自動寸寸泯滅,在睜眼的一瞬間,他的眼眸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黑色。
他的戰力本就有4000點,在重新獲得了黑蟒蛇權柄後,這與他本身就無比契合的權柄,像是遊魚入海般嵌入了他的血肉中。
在遮蔽天日的觸須之中,
他伸手,揮刀——
“轟——!”
刀刃落下,如同疾風掠火。
觸須的動作凝滯,一道長長的斷痕,出現在了它的中端。
宛如有人在它的身上畫了一道漆黑的線,伴隨著一聲爆鳴,這條黑線驟然變粗、擴大,將觸須從中間一裂而開,一刀兩斷!
在蘇明安手裡難以發揮的黑蟒蛇權柄,封長發揮出了驚人的威力。
他本來就是穹地的最強者之一。
如果之前不是顧及到族民的安危,交出了黑蟒蛇權柄,他就是玩家不可戰勝的存在。
他是這個世界的頂梁人。
在沒有玩家的世界軌跡之中,如果玖神想要滅世——那麼封長必然是在這個紀元最後,為所有生靈主動站出來,以人類之身與神抗爭的庇護者。
但是還不夠,
還不夠。
以人類之軀與神明爭輝……這還不夠。
封長看了一眼下方。
他望見了茫茫的人海,無儘的人群……
他們虔誠地注視著佰神與佰神之子並肩戰鬥,表情平和而安然。
他們在注視著他。
他們手無寸鐵,遍體鱗傷。
“蘇明安。”封長轉頭說:“你是最有可能成神的人……之後交給你了。”
“嗯。”蘇明安說。
下一刻,
封長的手臂之上,倏地顯現出了黑色的曲線。
它們如同蠕蟲一般扭動顫抖,給他帶來了極其恐怖的威勢。
……穹地人的能力,來源於他們的詛咒。
越是使用能力,詛咒便越容易被激發。
……如果有人瘋狂到能夠直麵詛咒,與災禍共行,與死亡同舞——那麼詛咒將賦予這位勇敢者最閃耀的光輝。
“唰!”
泯滅灑下,擋在眼前的觸須消失了。
拔地而起的層層觸須,像是被一隻大手猛地抹去了一大塊,所有的碩大的、粗壯的、尖銳的觸須,化為了盈盈漂浮的黑色細沙。
它們漂浮在空中,被大風一吹而散,刀芒觸及之處,一切都化為純粹的虛無。
由於失去了蘇明安的結界支撐,天空的毒雨貫穿而下,灑上封長的肩頭。像一柄柄利刃,它們垂落而下,紮入他的皮膚和血肉。
他的黑刀由於被灌注了過於強大的泯滅力量,漸漸化為了飛灰。
他的攻擊沒有就此停下。
他對周身的痛苦不聞不問,他全身的毀滅性的能量,都灌入了他的右手臂之中——
一柄由純黑色構成的能量之刃,附在他的右手臂之上,蘊含的寂滅氣息令人心驚。
在其他觸須還想補充防禦時,他已經傾身,投擲,伴隨“哢嚓”一聲脆響,
他將這整條覆著漆黑詛咒的手臂骨,完全投出。
那是他揮刀十八載的手,是此時化作燃燒著的,他的一刀。
那把泯滅之刀,仿佛燃燒著靈魂的光輝。
在刀撞上黑色觸須之時,如同烈火融冰,一紮入內,刀刃將那雙鮮紅色的,滿懷惡意的玖神雙眼完全穿透,從觸須的後方破體而出。
它硬生生地,從外到裡,紮開了一條通路,露出觸須內部一抹心臟般的鮮紅。
“砰,砰。”心臟跳躍,聲音擂鼓般作響。
聽見這抹心跳聲,蘇明安突然意識到,此前的數次異化中,他所聽見的心臟聲——便是玖神的心臟。
“過去吧,蘇明安。”封長輕聲說。
他沒有看向蘇明安,沒有與他對視,而是很平靜地,後撤了一步。
袖子在他空蕩蕩的右臂晃蕩著,張牙舞爪的詛咒已經攀上了他的麵部。它們將那張冷峻、淡漠的臉龐,汙染成了一片濃鬱的青黑色。
他的神情,沒有悲傷,沒有漠然,隻有像是如釋重負般的,將一切做到極致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