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好意思說,因為不放心時暮,她在這兩天月事遲遲沒來的時候,不是第一時間告訴時暮,而是花了二十文錢去正德堂把脈。
得到正德堂大夫的確認,“恭喜夫人,是喜脈。”之後,才急急忙忙跑來報喜。
還好時暮並沒有繼續追問,拿出銀針,給她紮針,查血hcg,和孕三周的數值相符。
確實是懷孕了。
但她多囊卵巢綜合征,整個孕期還會有很多的問題,每一步都要小心。
給宋念如開了黃體酮,用以支持胎兒的早期發育。小哥兒的笑意淡若清風,“宋姐你放心,隻要寶貝足夠堅強,我一定會讓他好好降生的。”
不遠處,討論的兩個婦人因為這一出頓住了腳步,此刻聽到宋念如懷孕。
麵麵相覷了幾秒,默契十足地一起轉身,腳步極快地走遠了。
小兩口恨不得大擺筵席,把整個平安坊的街坊都請過來一起慶祝。
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張強做了七八個菜,宋家夫婦、弟弟宋念山,還有時家母子,圍坐在院子中一起邊吃邊聊。
心結解除,小兩口好似更加如膠似漆。
一整晚互相夾菜,耳鬢廝磨,還商量著在孩子出生前出去外麵買房。
時暮轉了轉視線,就看到江小蘭眼裡滿滿的羨慕。
原身和江小蘭住在時府的時候,雖然有個地方住,但不過是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隻要嫡母想,可以隨時讓兩人滾蛋。
有一次,嫡母林燕看上兩母子先前住的小院,想弄個小戲台,硬生生讓兩人搬走。
江小蘭出身世家,小時候也曾是千金小姐,隻是十歲時家道中落。
所以,她骨子裡還帶著幾分大小姐的氣質。
時暮記得在時家的時候,江小蘭最喜歡去外麵摘野花,回來裝點屋子。
她說,因為我們的屋子什麼都沒有,所以才要有一束花香。
時暮知道,江小蘭希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而不是像在時家那樣,一如寄人籬下。
時暮突然想給江小蘭買個房子。
畢竟,店宅務沒法久住。
但想在沂都買個小房子,最少要上百兩銀子。
自己目前每天也就能賺個二三兩,上百兩銀子不是一筆小數目。
想要多多賺錢就得有更多的病人。
時暮動了開醫館的心思。
沂都東西兩市都有自己的cbd。
而官府有規定,cbd不允許流動攤販經營,隻能開店。
時暮所住的東市,梅花大街則是醫藥一條街,彙聚了東市幾家知名醫館,比如正德堂、春雨堂。
因此東市大部分百姓,想看病都會去梅花大街。
如果想讓更多病人來找自己,就得在梅花大街上開一家醫館。
下午一結束看診,時暮就直奔梅花大街,準備看下鋪子。
不愧是醫藥一條街,青石板的街道上,彌漫著一股藥材的味道。
時暮直接找了個牙人打聽。
牙人類似現代的房屋中介。
牙人表示,梅花大街目前隻有一間鋪子能租,在街尾,麵積不大,因此一年的租金隻需要二十兩銀子。
租金不貴,但這間鋪子一直沒有租出去的原因是房東對租客的要求很高,不是給錢就能租到。
原來,這鋪子乃是鎮國將軍張綏的產業。
張綏乃是先皇後的親侄子。
先皇後的親侄子,和淩王謝意是表親,正宗皇親國戚,京中自然也是舉足輕重。
張綏身為鎮國將軍,性格剛直,嫉惡如仇,據說他租鋪子,要看租客的身份人品,以及用鋪子做什麼行當。
牙人也幫許多租客問過,但一直沒有遇到讓將軍滿意的。
所以遲遲沒有租出去。
時暮把自己的情況和牙人說了。
然後在路邊等了快一個時辰,牙人才騎著毛驢稟報回來。
看著時暮,一臉無奈地搖頭,“聽說尋租的是時家的庶子,張將軍的夫人隻說了一句話……”
時暮問:“什麼話?”
“穢德彰聞,不可信任。”
把這八個字在心裡默默念了幾遍,才聽懂意思。
是在說自己品行低下呢。
見都沒見過咱就給出這麼“高”的評價?
您可真是瞎子捉迷藏,就會捕風捉影是吧?
看來暫時是租不到鋪子了。
時暮深深歎氣準備回家。
心裡一直在盤算接下來的安排,沒留意,走了一段路,突然感覺到,身後好似有人不遠不近的跟著。
借著轉彎處瞄了一眼,還真有。
還是個人高馬大的彪形大漢。
今時不同往日,身為柔弱的哥兒,男孩子孤身在外可得保護好自己。
此刻離琉璃巷還有好長一段路,時暮不著痕跡地加快腳步。
沒想到對方不依不饒地跟在身後,自己走他就走,自己停他就停。
各種法製新聞湧入腦海,時暮有點慌,腦中竭儘全力地想著辦法。
終於,又在一個拐彎處,時暮猛然停下腳步,猝不及防地轉身,死死盯住身後的彪形大漢,厲聲警告:“我勸你彆來打我的主意!我男人可是王爺,你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