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解釋道:“現在農民家裡東西多,出來賣點沒啥,你要是做生意,那可不行。”
“你這是……”林川指了指他攤位上的那把刀。
“我爹的,我偷出來賣賣看。”小夥笑了笑:“賣了錢,給自己買把槍。”
“槍?”林川來了興趣:“哪有賣的?”
小夥沒有回答,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你也不像本地人啊,怎麼擺攤賣肉?”
“你不也是外地人?”
林川聽他的口音,像是山東人,便笑著說道:“我上山打的野豬,尋思著換點糧票啥的?”
“糧票?那你……”
小夥還沒說完,隻聽見旁邊有人問道:“這個皮子怎麼賣啊?”
兩人轉過頭,隻見一個中年人指著林川攤位上的山狸子皮,問道。
“你開個價吧。”林川也不太清楚行情,便開口道。
那人納悶地看了他一眼,蹲下來,摸了摸皮子:“山狸子皮?”
“嗯呐。”林川點頭道:“你給個價,差不多就賣了。”
“五塊錢。”那人開口道。
林川想了想,五塊錢好像還挺多,剛要答應,隻見旁邊小夥一把拽住他,衝那個中年人笑道:“大哥,不賣了啊,不賣了。”
“啥意思啊?不賣擺什麼攤?”中年人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轉身走開。
“咋啦?”林川不明白這小夥為啥攔他。
“哎呀兄弟,我看你這大腦袋也不是做生意的料。”
小夥無可奈何道:“我還是帶你去國營供銷社吧,賣了錢要是比剛才高,你給我抽水,行不?”
一直坐在旁邊的周鐵栓忍不住笑出聲來。
“行。”林川點了點頭。
抽水就是提成的意思。
反正他也是在摸門路,既然有人要帶他去供銷社,說明他熟悉這裡的門道,給點抽水就給點,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小夥收拾了東西,就帶著林川和周鐵栓往大街走去。
路上,兩個人互相介紹了自己。
這小夥名叫趙四海,全家跟著父親來大興安嶺戍邊墾荒,平日也就住在軍墾農場裡。
聽到他是軍人子弟,林川倍感親切,心裡的戒備也消散了大半。
趙四海對大興安嶺不太熟悉,聽林川說他和身後的大侄子兩人打了兩頭野豬,頓時兩眼放光,舔著臉問下次進山能不能帶他去,體驗體驗在深山老林打獵的感覺。
林川隻是笑了笑,也不答應,也不拒絕。
這種今天見了明天就不知道在哪兒的關係,隻當是嘴上說說。
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供銷社門口。
趙四海讓林川在外麵等會兒,轉身進了供銷社,沒多久,便帶了個人出來。
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
“這是供銷社的趙社長,我二叔。”趙四海介紹道:“這位是林川,我哥們。”
“趙叔好,叫我小川就好。”林川趕緊上前一步,伸出手去。
甭說彆的,就衝著供銷社長這個名頭,他也得跟對方搞好關係。
“好好,四海啊,你介個朋友,長得挺好哈!”
趙社長一口山東方言,笑著握了一下林川的手,低頭看向扒杆上的野豬肉和山狸皮。
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俺滴娘哎,介麼些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