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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如血,好似上蒼為天刀門泣下的滔滔血淚,將這片廢墟浸染得宛若一片熊熊燃燒的血海。殘垣斷壁之間,蕭寒形單影隻地佇立著,他身上的衣衫襤褸破碎,血跡與塵土相互交織,仿佛一幅淒慘至極的畫卷。那破碎的衣衫在風中無力地飄蕩,每一條裂縫都像是在訴說著那場殘酷戰鬥的慘烈。他手中緊握的斷刀“殘陽”在餘暉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刀刃上的道道裂痕猶如他破碎不堪的心,每一道都承載著無儘的痛苦與深仇大恨。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滿地的屍首,眼中的絕望猶如無底的深淵,黑沉沉地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曾經,這裡回蕩著師兄弟們的歡聲笑語,他們一同在烈日下揮汗如雨地練武,一招一式都充滿了朝氣與希望。在如水的月光下,他們激情洋溢地暢談著江湖夢想,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而此刻,他們卻都冰冷地躺臥在這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上,生命的鮮活氣息早已消逝無蹤,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如今變得蒼白而扭曲。
蕭寒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帶著沉重的鉛塊,仿佛要將他的胸膛壓垮。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濃烈得讓人幾近窒息,那股刺鼻的味道如同惡魔的爪子,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父親……”他的聲音沙啞而顫抖,仿佛是從靈魂最深處擠出來的悲號。雙腿一軟,“噗通”一聲,他重重地跪倒在蕭天遠的屍體旁。淚水如決堤的洪流,瞬間模糊了他的視線,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而扭曲。蕭天遠的身軀依舊筆直挺立,宛如一尊不朽的雕像,即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手中仍緊緊握著天刀門的掌門令牌,那令牌上血跡斑駁交錯,卻在夕陽微弱的微光中頑強地閃爍著最後的倔強光芒。
蕭寒顫抖的雙手哆哆嗦嗦地輕輕撫過父親那熟悉卻已冰冷僵硬的麵龐,聲音哽咽得破碎支離:“父親,您放心,天刀門的血海深仇,孩兒就算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也定會報!”淚水如斷線的珍珠,紛紛揚揚地灑落,在父親血跡乾涸凝結的衣衫上暈開一片片悲傷的痕跡。此刻的蕭寒,心如被萬把利刃狠狠絞割,身上的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卻抵不住那從心底最深處瘋狂湧起的刺骨寒意。
他緊咬雙唇,直到唇間滲出血絲,眼中的淚水瞬間被心中熊熊燃燒、幾乎要焚儘一切的怒火蒸發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決然堅定、冷若冰霜的寒光。他緊緊握住殘陽刀,刀柄上那顆血色寶石似乎感受到了他洶湧澎湃、幾乎要衝破胸膛的仇恨與決心,微微顫抖著,發出低沉而悲切的嗡鳴,仿佛是父親臨終前那一聲聲飽含期待與牽掛的囑托在他耳畔不斷回響:“寒兒,天刀門的榮耀,絕不能就此消逝。一定要讓它在江湖中重振聲威,再現輝煌!”
蕭寒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如鋒利的刀刃,再次掃視著這片曾經充滿生機與希望、如今卻淪為淒慘地獄的家園。練武場上,他仿佛看到自己與父親激烈對練的身影,父親的每一個動作都剛猛有力、精準無誤,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期許與鼓勵。
“寒兒,這招‘迎風斬月’,出刀不僅要快、準、狠,更要心無雜念,將自身與刀融為一體,達到人刀合一的境界!”父親大聲喝道,手中的長刀揮舞而出,風聲呼嘯,刀光如匹練,瞬間在空氣中劃過一道耀眼的弧線。
“父親,我懂了!”蕭寒回應著,汗水如雨般灑落,他咬緊牙關,全力模仿著父親的動作,眼神專注而堅定。
然而此刻,卻隻有蕭寒孤獨的身影在夕陽下拉得修長而又淒涼。
藏書閣中,昔日與師兄弟們一同翻閱古籍、熱烈探討武學奧秘的場景如幻燈片般在他腦海中不斷閃過。
“蕭寒,你看這招‘雷霆萬鈞’,若能將內力灌注其中,使其與自身的經脈氣息相通,定能發揮出毀天滅地、震撼乾坤的威力!”一位師兄激動地說道,手指在古籍上比劃著,眼神中充滿了對武學的癡迷。
師兄弟們充滿激情的爭論聲猶在耳畔,可如今隻剩下一片死寂和蕭寒滿心的悲愴。
後山的竹林裡,母親那溫柔如水的笑容和親切的話語仿佛還在微風中輕輕飄蕩,她曾牽著他的手,漫步其中,輕聲細語地講述著天刀門的輝煌過往與榮耀時刻。
“寒兒,長大後一定要成為像你父親那樣的英雄。”母親的聲音溫柔而堅定,眼神中滿是對他的期望。
然而,這一切美好都在那血腥殘酷的一夜被無情地徹底摧毀,化為虛幻的泡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誰?究竟是誰!”蕭寒悲憤交加,仰頭對著蒼天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那聲音飽含著無儘的憤怒與不甘,在廢墟中久久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隻有他自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廢墟中回響,顯得更加孤獨和絕望。他的心仿佛被萬箭穿透,痛得無法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深入骨髓的痛楚。天刀門雖非武林中獨霸一方、無敵於天下的霸主,但也是聲名遠揚、備受尊崇的名門正派,究竟是何方喪心病狂的惡勢力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對天刀門痛下殺手,製造了這場慘絕人寰、令人發指的滅門之災?
他強忍著內心幾乎要將他撕裂的劇痛,蹲下身來,仔仔細細地檢查著父親的傷口。蕭天遠的胸口那道深可見骨、觸目驚心的刀傷仿佛一張猙獰的大口,要將蕭寒的靈魂吞噬。傷口邊緣那詭異的黑色如同惡魔留下的詛咒印記,顯然是中了極其惡毒、陰狠無比的劇毒。蕭寒的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得幾乎讓他站立不穩的不安。這種毒他前所未見,聞所未聞,但從父親傷口的狀況不難推斷,此毒陰狠至極、霸道無雙,能在瞬息之間侵蝕人的經脈,使人瞬間喪失運功抵抗的能力,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的猛獸,隻能任人宰割。
回憶起那夜的慘烈廝殺,刀光劍影交錯縱橫,喊殺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父親蕭天遠身著一襲黑色勁裝,英姿颯爽,衣袂在狂風中烈烈飛舞,宛如戰神下凡。他手中的長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招都蘊含著開天辟地、摧毀一切的威力。“狂龍出海!”隨著父親的一聲怒吼,強大的刀氣猶如狂龍奔騰而出,帶著無儘的憤怒與威嚴,瞬間將數名敵人震飛出去,鮮血四濺,如綻放的死亡之花。
然而,敵人陰險狡詐,數量眾多,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來。暗器、毒鏢如狂風暴雨般密集襲來,閃爍著奪命的寒芒。父親舞動長刀,形成一道密不透風、堅不可摧的防禦圈,將那些暗器紛紛擊落,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但百密終有一疏,一枚毒鏢如幽靈般刁鑽詭譎地飛來,角度極其詭異,瞬間沒入父親的肩頭,如一條惡毒的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
“卑鄙無恥之徒!竟敢使用如此下三濫、令人不齒的手段!”父親怒目圓睜,眼中的殺意如熊熊烈火燃燒,仿佛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邪惡都焚燒殆儘。他不顧自身傷勢,全力運轉內力,試圖將毒素逼出體外。與此同時,手中的長刀揮舞得更加威猛無匹,如同一尊不可戰勝、永不屈服的戰神,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地,慘叫連連。
父親施展出天刀門的絕學“天刀九轉”,刀身瞬間綻放出九道耀眼奪目、璀璨絢爛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都蘊含著毀天滅地、破碎虛空的力量。所過之處,敵人非死即傷,肢體橫飛,鮮血染紅了大地。但敵人似乎早有預謀,他們訓練有素,迅速變換陣型,默契地組成了“七星鎖魂陣”。
“七星鎖魂陣!”敵人中有人高聲呼喊,聲音中帶著得意與殘忍。
隻見七名黑衣人如鬼魅般迅速移動,身形飄忽不定,方位變幻莫測,瞬間將父親困在陣中。他們身著黑色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雙充滿殺意和貪婪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惡狼。
父親毫不畏懼,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和堅定,“天刀破雲!”他再次全力出擊,刀光如閃電般撕裂黑暗,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與陣法的強大力量激烈碰撞,發出震耳欲聾、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周圍的土石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掀起,如沙塵暴般漫天飛舞,遮天蔽日。
但那惡毒的毒素在父親體內迅速蔓延,如惡魔的觸手緊緊纏繞著他的經脈。他的動作逐漸變得遲緩,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無比艱難。就在這千鈞一發、生死攸關之際,一名黑衣蒙麵高手突然如鬼魅般殺出,手中的長劍如毒蛇吐信,以極其刁鑽、詭異莫測的角度直刺父親的胸口。那劍式變化多端,讓人防不勝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死亡之吻。
父親怒吼一聲:“逆賊,休得猖狂!”他強提一口氣,將內力灌注於刀身,刀芒大盛,與那長劍***撞在一起。瞬間,火花四濺,刺耳的金屬交鳴聲劃破長空。
兩人各自後退數步,父親口吐鮮血,如同破碎的血紅色花朵在空中綻放。他的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那高手也受了重傷,卻仍惡狠狠地盯著父親。但父親因中毒在先,傷勢愈發沉重,最終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口氣都仿佛是他生命的倒計時。
“蕭掌門,今日便是你天刀門的末日!”那黑衣蒙麵高手發出一陣陰冷惡毒的嘲笑,聲音嘶啞難聽,猶如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惡鬼咆哮,讓人毛骨悚然。
“休想!我蕭天遠就算死,也絕不會讓你們的陰謀得逞!”父親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不屈的意誌和堅定的決心。他再次掙紮著站起身來,提刀準備繼續戰鬥,那身姿猶如一座不倒的山峰。然而,他的腳步虛浮,身形顫抖,每一步都充滿了艱難,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生命的燭光在風中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