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考驗我來了?
林望看著蔣衫君的臉,幾秒後突然問她:“你最近睡眠很差?”
蔣衫君瞬間睜大了雙眼,露出難以置信神色,但她瞬間控製住情緒、恢複了平靜神色。
“這不能說明什麼,你隻不過看到了我眼底的血絲而已。”她重新半眯起眼,搖頭:“最近案件多,沒有休息好罷了。”
“衣服上有咖啡濺出留下的痕跡,眼底有血絲,左額頭有鼓起的青筋,瞳孔比正常疲勞熬夜後略大,頭部前傾,手指不自覺敲動……”
林望一手支著側臉,看著神色逐漸震驚的蔣衫君:“這些,可不是簡單的加班熬夜……你最近一直在做噩夢吧?”
田桃子是個直性子姑娘,聽到林望的話,眨眨眼,大咧咧說道:“這沒啥奇怪的啊!我們頭兒是俗師,會做夢很正常啊!”
俗師?做夢?
林望捕捉到了這兩個詞。
他很快在腦海中,把之前發生的種種——臉上畫油彩的“儺師”,古怪的“鮮血教徒”和僧侶打扮的人……種種細節聯係在一起。
原來……其他人也會做夢?
其他人的夢境是什麼樣的?
我們是在同一個夢境裡嗎?
他的腦海中,瞬間冒出了一大堆問題,但他很快收斂了心神,對田桃子點了點頭。
林望點了點頭,承認了田桃子的說法:“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很有可能,但是……”
“我雖然不太了解俗師的夢境究竟是怎樣的,但蔣科長這種情況,我不認為是正常情況。”他目光移向蔣衫君,語氣溫和而堅定,“你這是連續噩夢導致的,身體反饋——而且已經有相當長時間了。”
田桃子滿臉吃驚,轉頭看向自己上司:“頭兒,你還有這毛病呢?”
與此同時,蔣衫君也是滿臉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神色。這次的吃驚神色,比之前長了足足十幾秒。
那個瞬間,蔣衫君臉上露出了吃驚、猶豫和掙紮的神色。但幾秒後,她使勁搖了搖頭。
“這是我個人的事,和工作無關。”
她恢複了冷靜的神色,看著林望,語氣中透出誠懇:“林先生,有個案子,我希望可以借助你的能力。”
案子?借助我的能力?
林望心中一動,又聽蔣衫君說:“嚴格來說,不光是想要借你的能力——這個案子多少和你也有點關係。”
他看著女治安官,等待下文。
蔣衫君微微低頭,看著林望,燈光在她眼前投下陰影。
“死者,是你的同事。”
見林望沉吟不語,蔣衫君說:“林先生,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工作,你確實有理由拒絕,但……”
“誰說我要拒絕?”
她話沒說完,被林望抬手打斷了:“我同意。”
神秘的六科科長,瘦削的女治安官蔣衫君,用吃驚、好奇的目光看了林望一會兒,忽然問道:“林先生,我能問一下,你同意的原因嗎?”
林望思索片刻,說:“首先,這個案件涉及到我的同事,我沒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哪怕前一秒我還不認識ta……但也畢竟是同事一場……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牆壁,看向這個世界的深處。
“其次是因為。”
“我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
……
幾分鐘後,兩個女治安官走出等待室。
“頭兒,那我就去組織隊員了哈?待會兒記得通過一下車輛和裝備申請……頭兒,頭兒?”
田桃子一連叫了好幾聲,蔣衫君才回過神:“啊?哦,我不餓,不用給我帶飯。”
“……頭兒,您聽見我剛才說什麼了嗎?”田桃子一臉古怪看著蔣衫君。
後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走神了。她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了一聲,又正色問田桃子:“桃子,你覺得……這個林望,是個什麼樣的人?”
田桃子一臉驚悚,她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蔣衫君:“頭兒,你倆這年齡……不合適吧!”
女科長一個栗子敲在年輕姑娘腦殼上:“我頭給你敲爛!說什麼呢!我是問你正經事兒!”
“終身大事難道不是正經事……”
田桃子是個嘴比腦子快的姑娘,話不過腦直接就吐說出來了,見蔣衫君又抬起了手,她縮了縮脖子趕快改口:“頭兒,我覺得林望這人不錯啊!”
她掰著手指頭:“他很聰明,性格也很好,不像一般的小年輕那麼咋咋呼呼的……雖然個子實在太高了點兒但長得很好看……”
蔣衫君若有所思:“是嗎?那看來是我的問題了……”
“頭兒?你說什麼?”
蔣衫君一邊走,一邊輕聲回答道:“我有點怕他。”
“哦,他很會分析人,這點確實會讓人有點兒……”
“不,不是這個意思。”蔣衫君輕輕搖了搖頭,見田桃子一臉困惑不解,她衝年輕姑娘笑了笑,“沒事,你去忙吧。”
等田桃子一頭霧水走遠後,六科的科長,瘦削的女治安官輕輕吐了口氣。
“那種敬畏和恐懼感……哪怕當年麵對老局長……”
“那個北地人,為什麼會給我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