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卻說:“怕有人像昨夜一樣來行刺你家公子?”
那小廝將頭點的飛快,董刺史雖然沒能讓行凶者開口,但他們都知道,這夥人是衝著公子來的。
因為公子外出采辦的這一個月就遇到了起刺殺!哪一次不是衝著他的性命來的!
可公子偏偏看淡生死不以為意,總有種死了是我活該,沒死是我命大的錯覺在裡頭。
“沒人跟著了,”謝昀懶聲說道:“對方也不確定昨晚的凶手有沒有招供,現下也不敢輕易動手了。”
兩個小廝又心有餘悸的向周圍看了看,他們也有功夫在身上,隻能暗自想著,若再有人前來,勢必要拚死相互!
謝昀放慢馬速,等沈玉闕的馬車行至身邊,他看向那麵擋風的綢布簾子。
“沈小姐。”
沈玉闕掀開簾子看他,麵露不解:“謝公子何事?”
“坐車累不累?要不要出來透透氣啊?”
“還好……”沈玉闕出於謹慎又問了一句:“謝公子想坐車了嗎?”
“想啊,你讓嗎?”
“讓的。”
隻要他能管好他那張嘴,不把二人的事情說出來,讓他坐車有什麼要緊。
“然後你去董……董刺史的兒子叫什麼來著?”
“……”沈玉闕道:“董乘風。”
“哦,然後你去董乘風的馬上,讓她抱著你騎馬?沈小姐還真是不拘小節。”
沈玉闕臉紅,蹙眉辯解:“我會騎馬,不必他抱。”
“是嗎,竟是我誤會了。”
謝昀歪頭看她,嘴角盈笑,竟是心情大好。
沈玉闕又盯著他看了一會,這位蘇州城的財神爺昨夜明明跟他們一樣是從火場逃出來的,身上卻乾淨的一塵不染。
尤其是那張臉,依舊如璞玉一般,不光沒有奔波的風塵,還有一絲森冷的高華。
他明明在笑,但眼底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謝公子跟著我們走,不用看好你的船嗎?”
謝昀道:“有什麼可看的,南公子的船不是被你逼沉了嗎。”
“不是我逼的,是他自己的船出了毛病!”
“無所謂了,反正他也是自尋死路,況且我那貨今日就該到閶門碼頭了,也沒什麼要緊。”
沈玉闕又緊張問道:“那位公子,他出事了嗎?”
“八成是淹死了。”說著,謝昀又睨了眼沈玉闕,一字一句道:“你,背上人命了!”
沈玉闕倒抽一口冷氣,明眸大睜,唇瓣微張!
謝昀看她害怕,心情不錯的笑了起來,如這春日的陽光一般。
沈玉闕瞬間反應過來:“你,你在嚇唬我!”
謝財神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是你自己蠢笨,你也不想想,那一船的船工,哪個不是鳧水的好手,還能叫他淹死不成!”
沈玉闕又瞪了他一眼,一把甩下綢布簾子,不理他了。
謝昀又喚了兩聲:“沈小姐,沈玉闕?”
不見動靜,他乾脆自己伸手撩開簾子往裡麵看,隻見沈玉闕正端坐車內目視前方,活像一尊案上的菩薩。
“問你個問題,昨夜那些人為什麼來追殺你啊?”
沈玉闕原本不想理他,但不知想到什麼,又反問他。
“你怎知是來追殺我的?我還說是來追殺你的呢!”
“誰會來追殺我啊?南公子不是被你淹死了嗎?”
“你!”沈玉闕又扭頭瞪了他一眼,氣的胸脯一鼓一鼓的!
謝昀這下不說笑了,正色道:“聽董刺史說,你是被你堂哥一路追殺才遇險逃亡?怎麼回事啊?據我所知,你家也是沙城富戶,你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怎麼會被人殺到揚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