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生的不算美,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舒適感,眉眼鬆弛,神色淡然,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底藏著讓人不易察覺的算計。
她轉了轉手上那根四五寸長的煙管,因為謝昀不喜歡煙味,她隻能在雅間裡靠轉煙管來排解嘴裡的寂寞。
“公子,南邊來的商隊到了。“隨從在門外稟報。
“讓他們等著。“謝昀頭也不抬,聲音清冷如玉。
他再次端起案幾上的青瓷盞,這是今年新采的明前龍井,一兩千金,茶湯碧綠,映得他指尖顯得過於白皙。
他打算第二次嘗試,但剛送到嘴邊門外又傳來一個聲音。
“公子,那位南公子回來了,就在外麵的茶攤。”
“是嗎,扔回水裡。“
“咳!”他對麵的女子直接被茶水嗆到。
“財神爺,多大的仇啊?”
謝昀沒答她的話,隻是扭頭看向窗外,
突然,他瞳眸微緊,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索性起身走到窗邊。
隻見碼頭旁的茶攤上個,和南公子麵對麵坐著的女子不是沈玉闕是誰!
沈玉闕?她怎麼會在倉山?又怎麼會出現在石頭港,還是和南瑾在一起?!
“這不是那晚闖進你房裡的姑娘嗎?”握著煙管的女子踱步到他身邊,隨著他的目光看向沈玉闕。
“我記得她,那日她撞進我懷裡時冒冒失失的,又慌慌張張的被你揪進房裡,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愛。”
說著,她又柔弱無骨的靠著窗欞,一邊看沈玉闕一邊嬌聲說道:“今天看起來,好像更可愛了呢,也不知她有沒有興趣到我畫舫做事。現在爺們的喜好也是越來越奇怪了,有喜歡合離過的,有喜歡潑辣些的,還有的就喜歡那些個落魄了的端莊貴女!”
謝昀不耐煩的看她一眼:“她可不會上你燕辭月的賊船。”
燕辭月輕笑:“可她那晚不是已經上了嗎,還是不請自來呢!不過她好像跟那晚有些不一樣了啊。”
謝昀當然也看出來了,沈玉闕確實和那晚不一樣了。
那晚她雖然狼狽,但衣著繁複又錦繡,梳著精致整齊的發髻,簪戴著璀璨的金珠紅翡。
但她今天……穿的像個碼頭女工。
財神爺第二次皺起眉頭,卻是因為對沈玉闕衣品的不滿。
沈玉闕雖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彆人眼中的風景,但她卻依舊能明顯感覺到背脊發毛。
和南公子麵對麵,她很難受。
幾次想這麼逃走,又怕董乘風回來後找不到人,隻能忍了又忍。
誰知那南公子還得寸進尺,見追問她名姓她不說,便又繼續問她的籍貫。
他說:“姑娘肯定不是倉山人,倉山如果有姑娘這樣的女子,我不可能沒見過,更不可能忘記!”
柳黛緊張道:“我,我們就是倉山人氏!”
“那你們是倉山哪裡的,家住東湖,還是西山呢?”
這沈玉闕哪答得出來,她甚至不知這兩個地名是不是他杜撰出來的。
最後她索性心一橫,直接起身,讓柳黛扔下茶錢就飛快出了茶攤。
而南公子卻在她那低頭逃走的姿態上看出端倪,幾乎電光火石,他瞬間就想到了那晚跟在謝昀身邊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