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和不甘讓他對眼前的謝昀恨之入骨!
這麼多年,他在謝昀麵前做小伏低,凡是他的一時興起,他南瑾就算上山下海也會儘量滿足!他自認為摸清了謝昀所有乖張的脾性,也自認能把他輕鬆拿捏!
他不過就是一個坐擁金山銀山的浪蕩公子哥兒!
不過就是一個有家不能回,隻能靠花錢來讓自己高興的孤家寡人!
他的那些銀子是他的嗎?都是他謝家的!跟他一毫一厘的關係都沒有!
他站在祖宗的功勞簿上,隻要輕輕動動手指,就有前赴後繼的人上趕著來給他送銀子送生意!
可他呢?他賣儘醜態,使出渾身解數,隻因庶子出身,不能繼承南家的家產!沒有足夠的資金,無法讓人信服,他就隻能一次次成為彆人滿桌珍饈中的一道小小的配菜!
但他還是低估了謝昀的狠戾和乖張,他先是讓他在亳州顏麵全無,又讓他在揚州落水。
如今到了倉山,他自己的地界,還被推進碼頭的溝壑裡滿身臟汙!
他怎麼甘心!
他崩潰極了,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謝兄,謝兄,愚弟錯了!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他一邊哭,一邊對著自己的臉左右開弓,那耳光打的啪啪直響!
每一下都似用了全力一般,不像是在求饒,倒像是在發泄著什麼。
燕辭月飲茶而笑,媚眼橫波看向謝昀,卻意外的沒在他臉上看到什麼笑容,反而覺得他的表情緊繃的有些難看。
此時,門外進來一個隨從小心喚了一句。
“主子。”
謝昀這才不耐煩的開口叫停:“夠了!”
南瑾氣喘籲籲的趴在地上顫抖,一張白麵皮已經被他自己打的通紅,上麵的血手印格外明顯,嘴角流出血來,又被他哆哆嗦嗦的擦淨,唯恐臟了地板再惹怒謝昀。
謝昀看著他,冷聲說道:“滾,以後,不要再出現在蘇州,更不要出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是,是!”
南瑾爬起來要走,隻聽謝昀又道:“也不許再出現在沈小姐麵前。”
南公子沒反應過來,但精於算計的本能讓他馬上應了下來沒有多問。
他踉踉蹌蹌的出了雅間,在酒樓的眾目睽睽之下下了樓梯走到門口。
他的小廝取了衣服回來就見他被人帶進酒樓,此刻正在門口等他。
南瑾一把抓住衣衫,囫圇套在濕透的身上,整個人抖的像風中的落葉,冷的像河底的淤泥。
他囁嚅著被鮮血染紅的唇瓣,陰狠的看向小廝:“去查!方才,方才在茶攤跟我喝茶的那個女孩,她姓沈,去查!看她到底是什麼人!沈小姐?這世上還有能被他謝昀在意的女人?”
小廝怕的不行,飛快應下,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樓上雅間,那進門的隨從也正在向謝昀稟報沈玉闕的下落。
“那三人去了石頭港的薛家船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