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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睡意正濃。
朝暉溫柔地散落在中土神洲的一隅。一片青山連綿數百裡,其中一座名為淩絕的秀峰終年隱於仙霧當中。
一座古樸的書院靜靜佇立在懸崖邊上,院門的紅木牌匾上簡單刻著兩字“青衿”。
院內,綠茵婆娑,有位身著青衫的清瘦少年,此時正慵懶的倚在窗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立著泛黃的書本,昏昏欲睡的模樣。
每當手持戒尺的教書先生從少年身旁經過時,他便胡亂地跟著其他學子誦讀課文,隻不過都要慢上幾拍。
少年姓孟,名梁,乃是儒家聖人亞聖的獨子。說來有趣,聖人之子,不喜讀書,成日說著仗劍走天涯的糊塗話,與他父親的願景背道而馳,父子關係總是不好。
隨著書院的鐘聲敲響,讀書聲漸漸停了。
孟梁將書本輕輕一放,慵懶地打著哈氣,他將窗戶推開,一股清新的山風夾雜著鬆濤聲湧入屋內,他慵懶地趴在窗欞上,目光越過錯落有致的書院建築,透過如細沙的晨光,望向那遙遠而朦朧的山巒。
少年至今仍清晰記得,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父親方才送走了相談甚歡的友人,轉頭便瞧見自己正手握樹枝,在院中舞刀弄劍,便沒了好臉色。
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可是自家父親不僅動口,更要動手。
每每想到此處,孟梁的牙齒總是呲呲作響,幸虧聽聞大崇王朝在淩絕山頂建了家書院,恰巧父親的學生也在此處擔任先生,父親便同意將自己送來此處。
初來此處時,父親特意放聲與他的學生說,若是不服管教,儘管收拾便是,無需顧慮師生情麵,若是學有所成,一點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
孟梁聽聞,不以為然,就算是再狠,能有自家老頭打得狠?而且真打出毛病來了,不信糟老頭子不著急。
可惜,孟梁低估了這位先生的手段,他雖然從不打罵,甚至鼓勵自己去練劍習武。
孟梁聽聞大喜,但從早到晚,不得休息,卻越發的讓人吃不消了。
於是,孟梁提議,就讓自己習一天的武,溫一天的書,俠客很帥,能說點道理的俠客更帥。
不知不覺間,日子已然偷偷溜走半年,雖說遠遠不如山下趣味,待習慣了倒也覺得閒適。
如今更是快活。
前兩日那位先生代表書院去參加了大崇王朝詩會,書院的其他先生對於自己都不敢太過嚴厲,這樣想來糟老頭還是有幾分好。
恍惚之間一道清脆的拍擊聲從脖頸傳來,孟梁感到有些酥麻,剛回過神來,便聽到頭上傳來嚴厲聲音:
“常言道,書中自有黃金屋,可瞧瞧你,這書裡怕不是撒了蒙汗藥?把手伸出來。”
“陳有望遠赴詩會前特意將此戒尺轉交於我,說若是見你晃神,便用此施以懲戒,你家父親是不會怨言的。”
灰衣老儒從懷中抽出一把褐色戒尺,重重地打在了孟梁手心,聲音之大足矣傳遍在場的每位學生耳中。
引得其餘學生紛紛將目光投去,偶有交頭接耳聲。
孟梁隻是呲嘴不語,瞧了眼有些紅腫的手心,便將目光轉向交頭接耳的眾人,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不屑神色。
老儒順著孟梁的視線看去,原先竊聲私語的學生立刻恢複了往日用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