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宛,被背叛的滋味如何!”
男人的雙手正死死地掐在她的脖頸上,深色的瞳孔裡布滿血絲,似是要將她吞吃殆儘。
沈今宛被掐得麵色發白,雙手用力地撕扯著他的手背試圖掙脫。
“阿葉”她艱難開口,喚著他的名字。
這兩個字像鉚釘一樣紮進了他心臟中央,已經許久無人這樣喚他了。
少年這才緩緩鬆開手,失了魂魄似得後撤幾步。
屋內燭火昏黃,沈今宛這才看清麵前的男子,逐漸由失控漸漸冷靜下來,恢複了那日殺伐果斷的樣子。
比當年多了不止一分沉穩。
兩月前,他帶領南陵攻下了北尉十幾座城池,劍指北尉都城,看就要入主盛京吞並北尉之時
李瑾,北尉如今的天子,也是她的好丈夫。
派了人將她從冷宮中拖出來,推上了城牆。
她隻覺得李瑾瘋了。
一個廢後,如何能抵擋千軍萬馬。
直到她看清城牆下,騎著高頭大馬立在南陵大軍中央的人時。
她才明白精明算計了一生的李瑾,又怎可能做無用功!
她被束縛著雙手吊在城門上,再怎麼嘶吼掙紮都毫無意義。
眼裡是無儘的悲憫,嘴裡是無力的謾罵。
“李瑾!你真是好毒的心腸!”她哭著,淚水從眼眶裡不斷下墜:“就算真是他又如何!他又怎會因為我而放棄這吞並北尉的機會!李瑾!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
當年李瑾許她皇後之位,誘她說出江鱗葉的下落,導致她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江小侯爺被李瑾的死士逼上懸崖,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午夜夢回,她時常尖叫著驚醒,眼前夢裡皆是他。
江小侯爺少年英才,鮮衣怒馬,就算是到最後一刻,明白是她背叛在先,也未曾說過一句不好。
李瑾沒有把握,迎著風雪,硬著頭皮登上城牆。
南陵大軍遲早會攻進盛京,而他的後援還需要三日時間,如今把沈今宛推出去,若能成,則勝率大漲,若失敗,也不過是一個廢後。
“看清這是誰了嗎?”李瑾大力晃動綁著沈今宛的麻繩,使其不斷在城牆上搖晃,麻繩不粗,摩擦以後似乎隨時會斷。
十年過去,李瑾雖是敗軍王首,可也依舊一副風姿綽約的模樣,聲音中帶著上位者的威壓:“若你不退軍,朕立刻命人斬斷這根麻繩!”
城牆下是一片靜默,就連北尉將領也看不出李瑾的門道,更彆說是一路過關斬將,勢不可當的南陵大軍了。
不等南陵士兵張口嘲弄北尉天真,要拿一個女人換一線生機的時候。
那端坐在黑馬上的男人卻在刀柄磨向繩索的那一刻,忽然大手一揮:“她,給我。盛京,隨你!”
江鱗葉嗓音漫不經心,甚至帶著幾分妖冶,開玩笑般就把唾手可得的城池讓給了敗軍:“少一根汗毛,你就帶著你的盛京城,一起給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