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非俗物。
若是平日,她本該疑心,這樣昂貴的物什,就算是王侯家也難得一把,怎會落在她家的幕僚手裡。
可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於是她捏拳,剛想動手掙脫,隻聽見堂上傳來沈相厲聲嗬斥:“孽女!”
沈林淵橫眉冷對,此刻也顧不得文人風骨,豎著指頭就朝她過來,若是開了刃,定要戳進她眉間替她好好洗洗腦子的:“你你,又要去尋齊王?孽障!當真是冥頑不靈!”
念到齊王二字,他忽然壓低聲線,生怕被彆人聽了去。
而也是此時,沈今宛鬆了原本緊握的拳頭,抬眼對上父親的視線,堅定道:“我才不尋那李瑾!父親!快讓他放開我!”
“哎呦喂小祖宗,”院門敞開著,沈相趕忙捂住她的嘴:“齊王的名諱你也敢直呼!”
“嗚嗚!”沈今宛一頭被刀抵著,另一頭又被堵了嘴,樣子好生狼狽,半天才掙脫開:“父親!我想通了!宛宛此生非江鱗葉不嫁!我要去尋他!快彆攔我了!”
“你尋誰?”沈相不可置信地瞧著這個寶貝女兒,睜大了眼睛,一抬手,示意阿佑收回刀。
“請父親允我去挽回江家這門親事!”沈今宛撲通跪倒在地,察覺不到痛似得訴道:“從前宛宛被人蒙了眼,犯下諸多錯事!如今請再給宛宛一個補救的機會!”
她抬眸,眼眶濕潤,言辭誠懇。
沈相沉默,背過身去。
良久,他才又抬了手,門口的小廝紛紛讓道。
“多謝父親!”沈今宛鞠躬致謝,隨即拎起裙擺就往門外奔去:“備車!去江陰侯府。”
書房裡,阿佑跨步進門:“家主就這麼隨她去了?”
“她想通了也好。”沈相歎了口氣,還是不放心地囑咐道:“阿佑,你去盯著她,要是靠近齊王府一步,無論如何都得給我綁回來!”
“是。”鬼麵少年領命退下,悄悄跟在她身後。
沈江兩家一戶在東一戶在西,馬車雖快,卻也要半柱香時間。
半柱香,若運氣不好江鱗葉都該到城牆外了。沈今宛一咬牙,加快步伐,京城的裙裝好看歸好看,行動著實不便,她拖著滿是泥漿的裙擺飛身上了馬車。
行到半路,小竹懷裡抱著東西也飛上馬車。
好不容易趕到,江陰侯府上大門緊閉,早不複前幾日的喜字滿牆,張燈結彩。
聽到來人是沈家大姑娘,那小廝不情不願地往裡通報,末了隻傳來句:“公子剛出門離京,沈府來人一律不見。”
沈今宛眼底暗了暗,做下如此敗壞門楣之事,江家不願見她也情有可原。
她默默放下簾子,低頭不語,緊緊攥著手裡的囊袋,忽然眸子一亮,掀開簾子對馬夫道:“去城樓!快!”
沈今宛喊得急切,馬夫隻好迅速掉頭,往城門趕過去。
鞭子一道道抽在馬兒身上,幸而今日落雪,車道上無甚路人。
待她們趕到時,江小侯爺車架剛要通過城關。
“停車!”
一道清脆的女聲自寂靜中響起,吸引了官兵和馬車中少年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