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芸見小弟子的動作居然有模有樣,就跟聽懂了自己說的話似的,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
小世子眼睛瞪的老大,恨不得趕緊把這一幕記錄在案,錯過了不知又要等多久。
窗外圍觀的眾人已經在靈兒的嗬斥下重新開始練劍,
隻有個子不高的半大丫頭小鳶倚著劍還在看國師在教一個盤坐於地的嬰孩揮劍。
嘿嘿,好甜啊。
小鳶一臉的姨母笑。
旁邊靈兒搖了搖小鳶的肩膀,
“小鳶?小鳶?快去練劍了,你這表情怎麼跟磕了藥一樣?”
“啊?哦哦,沒,沒什麼。”
二樓窗台上的國師注意到了下麵的動靜,起身,拍了拍衣服,清了下喉嚨,咳嗽兩聲。
林一帆分明看到了師父的腳趾頭這回落地了,有些尷尬的在摳地板。
看來師父身上還有放不下的偶像包袱。
樓下的鳶鳶又開始示範起了新的身法,林一帆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過去。
春華嘴上說不願意,但學得倒是挺快,一個一個動作也都有模有樣。
徒弟願意學,師父就願意教,
小鳶兩步側身,借著旁邊的牆壁,一腳蹬起,躍至半空,似鳶燕飛鳥,在空中翻轉身子,落地之際回身側轉,
唰!
一道劍鋒打出,在木樁上留下一道劈痕。
明明那木樁離劍還有半丈。
看得旁邊啃蘋果的靈兒忍不住偷笑,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不懂藏拙,什麼都教,
她爹看了,得拿根藤條給她抽成陀螺。
周圍的人掌聲陣陣,連二樓窗台上的世子都忍不住拍起了小手。
小鳶收劍,俏皮的鵝蛋臉上是一個得意的笑容,
“春華姐,這招叫燕回頭,是我新垣家家學的第一式,等你把步法都學會了,我一步一步拆開教你。”
在案牘上審文書的白長芸扶額,
那丫頭未免太過率真了,隻是叫她幫忙教教春華入門,這就打算把家傳絕學拿出來傾囊相授。
但也不好說什麼,她要教就教吧,
回頭我也多指點她一二,沒什麼城府的赤子之心,倒也難得,天賦也不錯。
窗台前的小世子腦內不斷拆解著剛剛的動作,揮舞著毛筆,
提劍,蹬牆,回轉……
還是沒有麵板出現,不過剛剛那個招式已經牢牢記在腦海裡了。
林一帆看著手中毛筆,那招是真帥啊,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很強的章法,但強度是一時的,帥氣才是一輩子的。
隻要多練,總能探出些門道。
天色漸漸暗沉下去,屋外練劍的眾人也已散去。
書房裡,白長芸呼吸間已經能看到些自己呼出的熱氣,
以她的修為,身體自是寒暑不侵,所以沒太注意空氣中的冷熱,
回過神來,這時候的溫度對凡人來說應該已經是有些冷了吧。
低頭看看,小弟子在桌下,抱著一隻毛筆和白長芸光潔的腳丫已然睡著了。
也許是自己的腳比較溫暖吧,他剛剛練劍睡著的時候,自己把他抱進嬰兒床,他非要爬出來抱著自己的腳,來回兩三次,也就隨便他了。
想起來也是,嬰兒床是剛買的,下午也不冷,裡麵除了鋪了一床墊子,就沒再準備其它禦寒的物件,
倒是自己的腳,仙人之體,就算不穿襪子和鞋也是四季常溫,想要抱著自己的腳睡也是正常。
不過這要是被外人撞見,會不會覺得我在欺負嬰孩?
白長芸看了看抱著自己腳的小世子,連睡覺都是一臉的幸福,甚至都有幾分陶醉,她打消了顧慮。
天色也不早了,是該休息了。
白長芸俯身把小世子抱了起來,他手裡依舊緊緊抓著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