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芸冰冷的語氣裡對動武的事情倒是很有自信,
“放心,有本座和禦林軍在,就是二十萬鐵騎圍困京城,勤王之師全無,
但我們出不去,他們也進不來。”
白長芸的話頓了頓,思索了一會,接著說,
“帆兒,既然南疆王有動靜,你也不急著回來了,慢慢走走看看,等一切平定了再回京也不遲,
剛好當年本座在漠北走過的路,一直想再走一次,就由你替為師走一遭吧。”
師父都這麼說了,還能怎麼辦呢,
“嗯,師父熟悉漠北嗎?帆兒和卓凡在燕然山附近,還是想找些有人的聚落,也可以打聽一下師姐和桃枝的消息。”
白長芸回答道,
“剛好,既然不急著回來,帆兒,你們往西北走,有一個很大的聚落叫卡圖,你幫為師過去取一把劍,
是為師當年名震天下的四絕之一,天罰,送給你了。”
送?記得當時師父給小鳶無雙的時候,說的可是‘借’,
“師父,是送,不是借嗎?”
想不到小弟子觀察自己居然仔細到了這種用詞的細微差彆,
白長芸回答,
“嗯,不過在為師眼裡,送和借沒什麼區彆,都是借,因為終有一天,劍總會回到為師的手上,
至於‘送’其實就算是個祝福,為師希望這把劍永遠是你帶著,不會有回到為師手上的那一天。”
林一帆想起了白無雙,
師父的‘無雙’當年也是借給了她,幾十年後,白無雙的孫輩又將‘無雙’送回了國師府,
借和送,對師父來說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囑咐完各種事宜之後,白長芸拍了拍玉頸,沒有小弟子在,自己給自己鬆了鬆雪白的香肩,又熄滅了蠟燭,往房中走了回去,
路過小弟子的屋子時,在空氣中泛點漣漪的玉足慢了下來,
算了,不回屋了。
她走到屋前,推開房門,
熟悉的擺設,隻是那張隨著小弟子一點點長大,睡兩個人有些擁擠的單人床,如今卻稍顯空蕩。
白長芸關上房門,躺到了那張單人床上,
第一次覺得,這張小床,有些寬敞得不像話,
這真的是,一個人睡的嗎?
腳趾又不安分的撥弄起了床紗,糾起,放下,糾起,放下,
那孩子怎麼這會還不睡呢?
漠北,燕然山下,
林一帆完整的看了一次大漠裡的落日和升起的明月,
其實也不是他不早睡,隻是三千裡的距離已經是有些緯度差了,
夏日裡京城暮色已深了許久,大漠的天空這才完完整整的暗了下來,甚至明月和落日都一同在大漠的天上掛了一段時間,
打了個嗬欠,終於天黑了,差不多可以睡覺了,
走回到卓凡鋪好的草甸子上,閉上了眼睛,
既然夢境相通,那……
林一帆意識漸漸迷離,夢境也在神識裡一點點構建,
眼前果真出現了白長芸穿著薄紗寢衣躺在床上的畫麵,
她飽滿紅潤的腳趾夾起床上的輕紗來回撥弄,還是一樣看起來怪色的……
還好已經能懂得區分表層和裡層的心裡話,師父沒那麼容易知道自己內心在想些什麼,
“師父,晚上好。”
“嗯,帆兒,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