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瞧我這記性。”
宮妙菡無奈地拍了拍腦門,徑自往前走。
“哎,陛……小姐等等我!”
……
“賣包子嘞!”
“賣糖葫蘆嘞!”
“賣瓷器嘞!”
“賣煤咯!”
入眼是絢爛多姿的各色燈籠,白天寬闊整潔的大道,而今已經被小販們占領兩側,中間卻仍舊不顯得擁擠,反倒多出一種熙熙攘攘的熱鬨。
各類美食的香氣爭先恐後地湧入鼻腔,先甜後鹹,層次分明。
小販吆喝聲、孩童玩鬨聲、顧客砍價聲不絕於耳,而不顯喧囂,眾人都條理分明地生活著。
東風夜放花千樹,車如流水馬如龍。
宮妙菡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在大乾其他地方決計看不到的幸福笑容。
若這天下百姓皆能如此,讓她宮妙菡一人承擔罪名又能如何?
如此想著,二人走到一處瓷器攤前。
宮妙菡腦中正思考事情,隨手拿起一個瓷盤把玩。
若論熱鬨,皇宮的確比不過此處,但若論工藝,皇宮大內聚集天下能工巧匠,什麼地方的東西能比得過?
然而,隻是那驚鴻一瞥,讓她徹底愣住。
手中這瓷盤,工藝雖粗糙了些,有好些圖案都畫歪了,可那白淨的底色卻是光彩照人,在燈籠的反光下顯得格外奪目。
這是哪個窯出產的?
“店家,”她示意手中的瓷盤,問道:“這盤子,可是從大窯出來的?”
店家似乎沒聽清她的話,自顧自說道:“哦,客人若是喜歡,給五錢便可,拿去盛菜裝飯,好用。”
五錢?!
皇宮若要燒一件瓷器,靡費何止千錢,手中之物,雖有瑕疵,但竟然隻要五錢……
宮妙菡迫不及待問道:“店家,我是問你,這瓷器是誰家燒出來的,為何如此光彩照人?”
這回店家總算聽清了問題,隨意道:“咱家陳縣令弄出來的唄,還能是誰?”
“據說這玩意叫什麼骨瓷,裡麵加了骨粉,故而能做出如此效果。”
骨粉?
“那這骨頭又是從何而來?”
總不能是殺人所得吧?
若真是如此,那陳縣令同樣該殺。
店家看傻子似的看著她,“雞骨豬骨牛骨羊骨,什麼骨頭不能做?你沒瞧見縣城外麵那幾家養殖場麼?都是他們提供的。”
那些牲畜,死後的骨頭竟然也能利用嗎?
朕作為天下之主,竟然連這種小事也想不到。
朕要學的,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