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介麟離了群龍,飛往遠處尋幼神。
他手上捧著一大團盛開的鱗玫花,都是方才迎接他的群龍送給。
他知道,支撐鱗玫花綻放的情感不是給他的,而是給化作他模樣的幼神。
沒關係,反正如今幼神與他如同一對雙生神,他不在乎這些情感的歸處。
而且,這些不過是些毫無用處的花。
他隻要能得到結果、得到群龍的信仰就行。
兩手熟練一鬆,一簇簇鱗玫花從他懷中往下墜落,卻在接觸地麵之前被混沌神力焚燒殆儘,在沒得到回應前消失在了世界上。
本該是送給幼神的鱗玫花送到了他的手中,而後又落得這樣的下場。
不知被幼神和群龍知曉,會作何反應呢?
可惜,他們不會知曉的。
稍後,介麟在一片被樹木半圈起的鱗玫花花海中找到了等待著和他告彆的幼神。
領地內的龍族都去了剛才他降臨的地方,這片花海又離得太遠,無龍注意。
幼神因此顯露出了原本的模樣,額間的戒律神印在光照下熠熠生輝。
此刻,她正蹲著身子,抬手拂過周身緊閉的鱗玫花花苞。
感知到介麟的氣息,她兩手杵在膝蓋支撐著緩慢站起身。
仰頭閉著眼,用力吸了幾口帶著青草和花香的空氣。
不知道此去渡神劫後,又要過多少年才能再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她背手,墊著足尖,身子微微前傾,眉眼彎彎,輕喚了一聲跟前著地的介麟,“介麟,”
“我不在的時間裡,你得多花些精力庇佑應龍一族啦。”
介麟笑著點頭,應下“當然。”
“我是龍族的祖神,庇佑龍族本就是我的職業。”
“龍族有我,你且安心應劫。”
幼神嗯聲回應。
而後轉身,張開雙臂,迎風轉著圈。
風吹起披在身上的鬥篷,露出下邊的衣袍。
帽簷一下下鼓動,讓她的臉龐顯露出來。
她望著天,心裡想著,照現在的形式發展下去,有介麟的庇佑,待她應劫結束回來時一定能看到成為最強種族的龍族,以及越來越繁榮的應龍族!
腳邊的鱗玫花感受到了她的情感,花瓣綻開。
短短幾息,以她為中心一丈內的鱗玫花儘數綻開,釋放的濃厚仙氣成了旋渦掃動花瓣,無數花瓣飛到空中,讓風顯了形。
濃鬱的清香掠過鼻尖,竟讓她產生一絲不舍。
再待一會兒,就一會兒。
讓她再留戀一會兒,稍後便去應劫。
——
與此同時,握著鱗玫花的應欽扇動銀色羽翅,化作光束極速飛馳。
幼神與介麟隱了氣息,他飛了許久,差不多快要飛出龍族的領地邊界,也沒尋到一絲氣息。
就在他認為對方或許已經離開上界回到了混沌神台時,遠處傳來一陣強烈的仙氣波動。
他望著波動傳來的方向,想起那裡有一片鱗玫花花海。
“難不成那些妖獸又溜進來偷鱗玫花了?”
龍族實力強大,一些在龍族爪牙下吃了癟的妖獸相當記仇,可他們又打不過龍族,得知鱗玫花對於龍族的特殊意義後,他們便會在鱗玫花上動動手腳惡心龍族。
就比如,想方設法毀了鱗玫花花海。
不過應龍族誕生,見識到了應龍族更為強大的實力後,他們隻好舍棄了這個複仇的行為。
“哼,”應徹眸光變得犀利,“看來,那些不老實的家夥皮又癢了。”
他隱藏起氣息,調轉方向,無聲無息飛往被異常仙氣籠罩的鱗玫花花海。
到花海邊緣幾百米外的地方,應欽放緩了速度,並降低了飛行高度,打算突襲把敵人一網打儘。
離得近了,視線裡內看到好些飄飛的花瓣。定睛一看,繁茂的枝杈下似有兩抹身影,有些熟悉。
再近了些,他繞到外圍樹叢後,終於看清了那兩抹身影。
原來不是妖獸,是介麟大人和他的分身!竟真叫他找到了!
可問題又來了,他應該把鱗玫花送給哪個介麟大人呢?
剛剛他見到的,是披著鬥篷的介麟大人,那……
就把鱗玫花給那位介麟大人吧!
臉上重新燃起喜悅,他加快了步伐。
右手因為緊張攥緊了力,意識到後,又連忙停下腳步低頭查看鱗玫花脆弱的柄有沒有被捏碎。
一道風拂過,裹挾在其中的飛沙擦過他的眼睛。
他不得已揉搓眼睛,心中抱怨討厭的飛沙誤了他的事。
再抬頭,視野重新變得清晰,他卻愣住了。
風把“介麟分身”——幼神的帽兜吹了下來,露出了一張他沒見過的容貌。
記憶裡,創世四神獸並不會隨意改變自己的容貌,幻化出人形後,最初的臉隻會像人類那般容貌隨著年歲少了稚氣和青澀,多了沉穩。
可現在,他卻見著了介麟的又一張容貌。
難道介麟大人分出這具分身,就是為了幻化第二張容貌?
他應該算是第一條見到介麟第二張容貌的龍吧?
這麼想著,他麵上又激動了幾分。
回去後啊,終於能跟娘顯擺了!
隻是,同一人的不同麵貌所顯露的氣質,竟能相差這麼大?
披著鬥篷的介麟大人不僅身形宛如孩童,就連神態都要天真浪漫些。
再看看旁邊那位介麟大人。
對比起來,他竟覺得介麟大人原本的容貌有些奇怪,尤其是那雙眼尾壓低的眸中好似藏著些許奸邪,不如新容貌的眸光澄澈。
過會兒,意識到自己竟然擅自對介麟大人進行惡意揣測,應欽抬起左手給了自己兩巴掌。
“呸呸呸,破腦子,快點結束這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使的勁不小,一息後左右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不對不對,不能再麻煩介麟大人為我治療了……”
“回去後又會被娘叨叨!”
又連忙用仙力治好了腫脹的臉。
一番折騰下來又浪費了許多時間。
不能再磨嘰了!
可他剛準備行動,又又愣住了。
他看到,新麵容的“介麟大人”兩手撚著帽簷在花海中歡笑著轉圈。
滿天飛舞的花瓣都不及金眸絢爛,如鈴的笑聲蓋過了所有悅耳的鳥鳴。
他呆呆的看著,大腦放空,忘記右手還攥著一株待送的鱗玫花。
那是……介麟大人……
那真的是介麟大人麼?
和相處時的介麟大人相差許多,但躁動的血脈卻又在告訴他,那的確就是介麟大人。
是他一直以來信仰著的介麟大人。
他視線內的幼神慢慢在花海中起舞,能從其神態裡察覺到一絲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