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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獸吼、雨工、火光獸、風狸在瓜子纏玩耍,火光獸忽叫聲:“哎呀,我去也!”
頓足不著地奔竄,轉眼沒影。
隻見來一身材巍峨老者,著金色交領白緞袍,箍玉蟒帶,胸前一部美髯浩蕩蕩飄浮若垂雲。
這三小獸乃鎮靜。“老子,是您?”較善言談的雨工代表大家招呼。
“哈哈,那還有誰?不見火光獸都躲起來了!”
三小獸張嘴互相望望。火光獸獨畏老君八卦爐之火,以為此秘密就他們知道,原來知道的還有老君本人。
“呃,您老,胡須上粘的瓜子殼?”不多語的風狸——又叫風生獸忽然發問。
“哈,瓜子殼!我哪裡愛吃瓜子,吃也不會隨便吐殼。至於我胡須上——”老子低頭看胸前銀髯,潔潔淨淨。
“你這小子,緣分已到,乃能於無中見有!”老子將頭抬起,袍袖攤開,“你可細看——”
“啊,金剛杵?您老……胡須上粘的金剛杵!”
“你看清了!”
“啊咦,是繡花針!”
哈哈,胡須上粘著金剛杵、繡花針!吼、雨工樂不可支又跳又笑。
風生獸目光無可奈何地從笑得滿地打滾的弟兄身上移開,轉向老子:“您老,佩著繡花針,好可愛啊,請賜教!”
老子點頭:“這孽根,有點口才了,是將行也!”
乃道:“十殿森森,爾之行也。折乎彎乎,考爾性也。揭鱗捋須,爾之膽也。剜肉掏心,爾之情也。”
風狸害羞低眉:“老子,您所言,我半句都不懂。”
“不懂無妨。實言告爾,餘之胡須就是無數金剛杵與繡花針。爾能見之,就將其贈與你吧!”
乃令其對坐於瓜子石上,歪嘴角兒用大拇指甲與食指於己上唇齊根扯下二根胡須,再一手先後執著風狸兩隻前爪,一手將胡須細細纏繞在每根爪指上,用三昧真火燒煉之。
風狸雖痛得眼淚花四濺,卻一聲未哼,更未掙紮逃竄——這卻是想動都動彈不得。
老子放開風狸:“留神,你娘的花轎即刻就過來了。”
“我娘?老子,求您了,彆說笑!”
“看,花轎來了!上有九鬥九升九合九勺茉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鮮花堆成的花轎,如一座花山輾壓過來。
火光獸蹦回,老子已不知去向。
沒娘的四小獸看見娘的花轎,興高采烈舞蹈歡呼:“九鬥九升九合九勺茉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仲仙為幺弟所置新居大門門額用青花瓷嵌有“嘉廬”二字。
玉瑛燕爾新婚,便備好紙筆,央夫君寫了“灶君之位”貼上。又裁張小紅紙條,央夫君寫“小神子”。
季仙猶豫道:“供小神子的卻少!”
季仙如此說,乃因小神子是淘氣包和小氣鬼,加之又有潔癖,祭祀不慎反而遭殃。
小神子的惡作劇包括坐在屋頂上丟瓦,打得院子裡雞飛狗跳。或使你晾在外麵的衣服破兩個洞,使你堆在灶門邊的柴草自己燒起來。
小神子心地卻善良,從不整娃兒,娃兒和他一起耍,大人儘管放心去做事。
小神子嫌富愛貧,對得罪他的窮人,頂多是不搭理。
而對富人——有富人家煮在鍋裡的雞,竟跑到另一家人的飯桌上,這是因那家有個老人很久沒有吃過肉,老人每天吃飯時都要招呼一聲“小神子吃飯了”。
他戲法中的魚和臘肉,總是從有的人家鍋中往沒有的人家碗裡跑,從不會把沒有的人家難得吃到的肉弄到有的人家碗裡去。
老人們愛告誡兒孫:“你做了壞事,彆人不曉得,小神子曉得!”可見民間對於土地、灶君,敬則敬矣,信的卻是小神子。
因此富裕人家都提防著小神子,何言祭祀。另外還有一因:婆媳姑嫂鄰裡不睦,女人便在房中暗祀小神子。
小神子遭此抹黑,很多人家為避嫌,就乾脆不供小神子。
玉瑛卻執意道:“你寫嘛!”
她將丈夫寫好的“小神子位”貼在灶君旁邊。
新婚後次日,仲仙夫婦過來,後廳坐下,將個黃花梨木的拜匣擺在幾上,示意季仙打開。
季仙擰開銅活,看是一張買房的房契及若乾張地契,上麵都是自己名字。問道:“我的?二哥,你們一共花了好多錢?”
仲仙道:“都是你自己的錢。你每年寄回來的錢,你二嫂也都存在這個匣子裡,我也不管這些。”
“我寄回的錢,都是孝敬父母親的呀!”
仲仙不再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