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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生二人對視了許久,屋內沉默的空氣彷佛隨時可能被引燃。
這一切的開端,都是文心堂。
無論是秦寶珠,還是林聿修,包括葉傾懷發現泄露的考題,以及她聽到學子們商議擊登聞鼓。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跟著秦陽踏入了文心堂的大門。
否則什麼都不會發生。
可如果這一切的開端便是有人刻意為之呢?
那麼她此後所走的每一步,是不是也都是被人精心設計苦心誘導的呢?
她看著陸宴塵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不自覺地蹙了蹙眉,心中泛起了猜忌的漣漪。
沒錯,他是對她傾囊相授舍命相援的陸宴塵,但同時,他也是前世舉兵謀反逼她退位的陸宴塵。
是啊,她都快忘記了。
這一世的陸宴塵,實在是過於忠心,對她太好,以至於她都快忘記了,忘記了他親筆寫下的那張討伐檄文,忘記了他帶兵上殿時的冷酷絕情,以及手中利刃上閃爍著的刺目寒芒。
“李保全為什麼要向先生傳遞消息說朕獨自出宮了?”過了許久,葉傾懷問道。
“臣沒有問過李公公。”陸宴塵回答得淡定從容。
葉傾懷有些驚訝,問道:“先生不問他,就信了他。不怕他彆有用心嗎?”
“因為臣相信李公公是以真心待陛下的。”
“先生何以如此篤定?”
陸宴塵頓了頓,簡短答道:“看得出來。”
“先生這麼說,倒像是與李保全根本沒有私交一般。”
“臣若說臣與李公公確實沒有私交,甚至都從未私下裡單獨說過一句話,陛下信嗎?”陸宴塵看著葉傾懷,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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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懷猶豫了片刻,最後點頭道:“朕信。”
如果連李保全也不能相信,那這宮中當真是無人可信了。
陸宴塵嘴角勾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葉傾懷忖了忖,看著陸宴塵又問道:“朕帶秦寶珠入宮,發現科考舞弊,參與承天門擊鼓,這些也在先生的計劃之中嗎?”
陸宴塵搖了搖頭,道:“臣對陛下沒有過計劃。如果要說有,那也隻到秦陽把陛下安全地帶回文心堂便結束了。”
葉傾懷仔細回憶了一下,覺得陸宴塵的說辭並沒有什麼漏洞。
如果說陸宴塵早知道鬼市在售賣科考考題,從而安排了杜文樂引葉傾懷前去探查,最後又在鬼市刻意與葉傾懷“偶遇”,實在是太過牽強,並且完全沒有意義。
“這樣看來,這世上還是有偶然與巧遇的。否則,如何解釋先生與朕在鬼市的偶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