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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懷愣了一愣。
宮中雖然並沒有禁止妃嬪飲酒,但是一般除了宮宴上,後宮中很少見妃嬪飲酒的。
一是因為女子愛飲酒的本就少,二是因為飲酒容易失態。
更何況,陳菊連在葉傾懷的印象中,就是一個大方端莊、人淡如菊的大家閨秀,她這樣的人,實在是和飲酒這樣的事八竿子也打不著。
正在葉傾懷詫異間,隻聽那張箏發出裂帛一般的聲音,如同山洪傾瀉,然後戛然而止。
陳菊連彈完最後一音,手在半空中有一個短暫的停頓,然後才放了下來。她整個身子也隨著那隻放下的手而慢慢鬆軟了下來。
“檀秋,酒拿來了嗎?”她回頭問道。
那聲音也不似她平日裡溫婉,染了些酒意,帶著幾許莫名的豪氣。
跪在地上的檀秋並不敢應聲,而是用驚懼交加的目光偷偷抬眼向門口的皇帝看去。
陳菊連神色有些懵懂,見她不作聲,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於是看到了穿著黑色常服的葉傾懷。
她朦朧的醉眼瞬間醒了大半。
兩人短暫地對視了一下,然後陳菊連收回了目光,起身從琴後走了出來,對葉傾懷行了一個全禮。
她雖然神色有些慌亂,但舉止仍是落落大方,令人賞心悅目。
“好曲。”葉傾懷輕輕鼓了鼓掌,十分和氣地問道,“朕還是第一次聽到古箏的《陣前曲》,是你自己改的嗎?”
陳菊連答道:“區區拙技,讓陛下見笑了。”
她又恢複了往日裡那種溫婉可人的模樣,聲音也輕柔了起來。
葉傾懷走到宮女檀秋的麵前,彎腰拾起她麵前的酒壇,拎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是一壇花雕。
“朕喝你一壇酒,你不會介意吧?”葉傾懷十分客氣地問陳菊連。
陳菊連垂著頭,又屈膝行了一禮,道:“臣妾不敢。”
“去取隻碗來。”葉傾懷對檀秋道。
小宮女驚魂未定地爬起來,應著聲小跑去了東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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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懷撩起衣擺,在主殿前的台階上席地而坐。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陳菊連,道:“朕想再聽貴妃彈奏一曲。會彈《將進酒》嗎?”
陳菊連看向她,有些意外。
她本來還擔心皇帝會責罰她身為貴妃在宮中醉酒有失儀態,沒想到皇帝開口卻是點名要聽她彈奏這首在大景最膾炙人口的勸酒歌。
這首歌並不似《鳳求凰》《陽春白雪》是宮廷雅樂,而是一首在民間、尤其是勾欄酒肆裡廣為流傳的歌,曲調十分接地氣,朗朗上口卻難免有些落俗。
陳菊連在琴課上自然是沒有學過這樣的曲子的。
但她自己很是喜歡這首歌,曾經暗地裡試著編過幾版曲子。
隻是從未在人前演奏過。
如今見皇帝開口詢問,她望著葉傾懷,心中泛起了遲疑。
“會嗎?”葉傾懷又問了一遍,眼中帶著溫和的笑意。
陳菊連垂下了頭,答道:“那臣妾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