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知她是微服出宮,不宜行大禮,於是欠了欠身,道:“見過公子,李大人。”
跟在葉傾懷身側的李保全對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以示回禮。
葉傾懷看著他的腿,問道:“腿腳可好些了?”
“好多了。周太醫給草民做了義肢,平時可以如常走路,隻是稍微慢些。”
說著,他往外走了幾步給葉傾懷看。
有些跛,倒確實看不出袍子下是一條斷腿。
葉傾懷的心落下了一半,她拍了拍秦陽的臂膀,道:“有什麼難處,告訴陸先生。他若解決不了,我幫你解決。”
秦陽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道:“我這兒都挺好的,雖然不便動武了,但在文心堂裡也用不上拳腳,我現在跟著他們寫字讀書,也挺有趣的。勞煩陛……勞煩公子惦念了。”
葉傾懷環顧四周,看得出來,這大堂近期翻修過,兩側牆壁上掛著不少墨寶,都是在文心堂就讀或任教過的先生和學生所作。葉傾懷很快就發現其中有林聿修作的詩賦。
“林聿修高中榜首後,來文心堂求學的學子與日俱增,上個月連後麵的廂房都被騰出來作書孰,新開的班課也不到半個月就報滿了。”秦陽主動介紹道。
葉傾懷點點頭,她一直對秦陽心懷愧疚,如今見他過得不錯,心中多少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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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文心堂的掌櫃胡叔從後間走了出來,見到葉傾懷,麵上一驚,連忙小跑過來行了一禮,道:“不知貴客造訪,有失遠迎,公子恕罪。”
“胡叔不必多禮,是我來得突然。先前承蒙關照,未及道謝,胡叔莫怪。”葉傾懷十分客氣。
胡叔被她的客套嚇得連忙道:“公子哪裡的話,這是要折煞老朽了。公子今日來敝堂是有何指教?”
“今日主要是來看看秦陽。”葉傾懷熱絡地看著秦陽,又道,“見他氣色不錯,我就放心了。”
胡叔受到了驚嚇的神色這才鬆快了些,對秦陽道:“你看,公子一直惦記著你呢。”說完,他又笑著對葉傾懷道,“已是午正了,公子若是不嫌棄寒舍粗茶淡飯,要不留下來用點飯菜吧?”
“好啊。”葉傾懷立即應了下來,她又看向秦陽道,“走,我們邊吃邊聊。”
秦寶珠離開後,文心堂中專門聘請了一個廚子,飯菜確實是色香味更佳了。
葉傾懷夾起一筷,手上頓了頓,才送入口中。
嚼了兩口,她嘴角浮上了一個落寞的笑容。
果然,她還是更中意秦寶珠的廚藝。
又或許,她喜歡的是彼時在文心堂中眾人在她麵前暢所欲言的模樣。
不像現在,每個人在她麵前都恭恭敬敬、戰戰兢兢,連筷子也不敢隨便動。
葉傾懷的神色黯了一黯,然後很快又換上了和氣的笑容,她問道:“陸先生平時常來文心堂嗎?”
“少東家有公職在身,平日不常有時間過來。但每月文校祭酒會來文心堂設壇開課一次,那一日他一定會到。”胡叔解釋道。
“陸先生尊師重道,他曾與我說過,祭酒於他有再造之恩。他二人間的關係,想來更勝於尋常師生。”葉傾懷道。
“是啊,祭酒對少東家也很器重。”秦陽道。
“說起來,總聽你們喚陸先生少東家,這文心堂的東家是陸先生的父親嗎?”葉傾懷問道。
“是。不過老朽也有幾年不曾見過東家了。現在這文心堂中,都是少東家做主。”胡叔道。
“我記得,陸先生的父親是做紙墨生意的允州人,怎麼會到京中來開了這間學堂呢?”葉傾懷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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