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寶推開書房的門,見顧綏之在伏案寫字,站在旁邊替他磨墨,“爺,大夫那小的也交代了一遍,保證不會亂說。您要不要過去看看蓮玉?”
顧綏之恩了一聲,猶猶豫豫的在書上打上批注,才道:“我先將這本書看完,大哥後日就要回來,他必定要來考查我一番。”
四寶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那小的給爺磨墨。”
看了一會,顧綏之歎氣,“你幫我磨墨還不如幫我寫,這破書我是一點都看不進去,大哥分明知道我不是讀書這塊料,還不讓我練武。”
在伏案看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顧綏之乾脆自暴自棄地,把筆一丟,“不寫了,走,去看看蓮玉。”
今日難得沒有刮風下雪,日頭也正好。
他們二人來的時候,溫洛已經起來了,她感覺自己渾身疼得厲害,比昨天疼得還要厲害,估計是昨天搬了過多的柴火,身體產生了大量的肌肉乳酸。
就在她呲牙咧嘴地按著自己的手臂時,門猝不及防被推開,伴隨著爽朗的聲音,傳入耳朵。
“蓮玉,爺來看你了。”顧綏之進門,四寶在後麵關上門,他可沒忘記,這蓮玉姑娘還是個病人,吹不得冷風。
溫洛打量著進來的顧綏之,這也是她第一次好好的看著他,十七八歲的模樣,頭頂玉鏤金冠,身著黑色大氅,劍眉星目,通身有著少年人特有的張揚氣息,以及難遮的驕縱。
想必,他在家裡,是很受家人寵愛的。
在她打量著顧綏之的時候,顧綏之也在看著她。
“咳咳,你好點沒有。”顧綏之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彆過臉去。
哪有女孩子家的這麼直白盯著男人的。
溫洛回過神,也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行為在古代是出脫的,收回眼神,淡淡一笑:“恩,好多了。”
“我聽四寶說了,多謝你救了我,還給我請了大夫。”溫洛說。
“沒……沒事,上次你救了我,合該是一報還一報。”說到這個,顧綏之有幾分心虛,躲開她清澈的仿佛能看通人心的目光。
如果他不在大哥和郡主麵前提起她,那麼她也不會遭受無妄之災,更不會以後可能再也沒有孩子……想到這裡,顧綏之更不敢直視溫洛的眼睛。
“我聽四寶說,你的手已經好全了?”顧綏之換了個問題。
溫洛點點頭,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去,伸出手,“好全了,甚至是好得太全了……”
說著,溫洛舉起雙手,攤開來,她瞞不過去,而且顧綏之也肯定是為此而來,不然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小丫鬟罷了,充其量,不過是救了他一次的丫鬟,還不值得他親自來看自己。
顧綏之看著自己眼前那潔白纖細的雙手,蒼白的手背上隱隱可見青筋的顏色,這,哪有昨日的鮮血淋漓?
愣是見多識廣的顧綏之,也覺得這是天方夜譚。
“這……這怎麼可能呢?”顧綏之看著那手,直到溫洛手回手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她嘴角扯出一個苦笑,“我也不知道為何會一夜之間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