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過了幾天。
普普通通的上學日,刑勳背靠著天台護欄,校服穿得鬆垮,聚精會神地盯著手機:“你說這算個什麼事兒啊……”
戴司雲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看什麼。
那天幫符忱拍的照片,發布在小紅薯上,底下評論水漲船高,接連幾天,刑勳閒下來就非得跑他麵前實時播報。
“這應該是男神第一次官宣對象吧?”
“好甜啊,不怪我們磕生磕死,男神的臉是真的很能打,嫂子也要多學學拍照!”
“冰激淩很好吃,男神和嫂子的安利很香,如果下次能拍拍合照發出來,我會再次輕輕吻上來!”
“大家補藥放過這對熱戀期小情侶啊!”
“……”
這人不知從哪學來的怪腔怪調,戴司雲險些氣笑,要說能影響情緒的內容,也隻有吐槽他拍照技術的那條。
他分明覺得有了進步,但評論區都在說,就這魔鬼拍照技術,小狗看了都直搖頭,全靠符忱的臉在硬抗。
戴司雲審視起照片,本在研究拍照技術的,不自覺看向符忱的臉,五官精致,冷臉顯酷,偏偏笑起來露出小虎牙很可愛。
見他還看上癮了,刑勳把手機一揣,嚴肅道:“司雲,你是不是想用很變態的法子整他,比如用魅力迷倒情敵再把他甩了之類的?”
戴司雲微微蹙眉:“少看點小說。”
其實刑勳自個兒也覺離譜:“那你到底要乾什麼,祝穎庭應該猜到你和符忱在接觸了吧,人家小oa害怕到幾天不敢來上學了!”
戴司雲:“?”
關他什麼事?
他可從沒想招惹符忱,分明是那家夥往他身上靠,而他任由一切如流水般發展,這是他對於發小死纏爛打的解釋。
刑勳銳評:被聯姻搞壞腦子了。
戴司雲覺得恐怕也是,吃街邊小店,花幾個小時給人家拍照,全都是他以往不會做的事。
符忱不僅讓他做到了,還會讓他忍不住去想,見醫生的日子會定在哪天。
但他不會主動過問,抬起眼,天空陰沉沉的,布滿烏雲,像是要下雨的模樣,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大少爺,莫名感到有些心悶。
“嘶……”
從窗外刮進教室的冷風,蔣葉清哆嗦一陣,吐槽道,“今天怎麼這麼冷。”
符忱撐著腮幫子,失神道:“學長好幾天沒來學校了。”
蔣葉清撓頭,不是很懂這兩句話之間的關聯,得出的結論更是離譜:“怎麼又惦記起祝穎庭學長了,你這家夥不是有新歡了嗎?”
符忱側過臉,耳廓莫名有些紅,反應不小:“你腦子出問題了?”
“你腦子才有問題,”蔣葉清趴在桌上,看似盯著一處發呆,手機藏在縫隙裡邊,“明明是你自己把營業筆記搞得像官宣一樣。”
符忱:“……”
那是店長發的好不好,頂多可以把冰激淩照算在他頭上,不過,他認為評論區的粉絲也隻是在起哄玩梗。
那天之後,他和戴司雲並沒有太多交集,網聊的次數也少。
因醫生解釋醫療儀器的模擬結果出現差錯,約定複查的具體時間還是沒辦法定下來,不過,符忱身體有不舒服的話,還是需要去醫院的。
神奇的是這些天的身體狀態一切正常。
這讓符忱不由得想,跟戴司雲待在一起會有神奇功效,心情也連帶著愉悅。
但有時候,他也隱隱感覺不太對勁,從未缺席過課堂的祝穎庭,在發過一則奇怪的信息後,連續幾天沒來學校了。
“你不早說……”
蔣葉清變得警惕,靠過去,瞅了眼那句話,“什麼叫讓你不要和剛認識的人走太近?”
他平日裡欠嗖嗖,心裡比誰都關心符忱,從初中認識,參加比賽、考核以及麵試,共同靠體育生身份進入英瑞國高,兩人算得上同甘共苦。
符忱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蔣葉清考試能拿年級倒數,這節骨眼上,腦子變得好用起來:“那個alha嗎?”
“不過學長怎麼連alha的醋也吃啊。”
符忱:“……”
不。
他懷疑學長認識戴司雲。
這種直覺來得沒有邏輯,但符忱此刻是這麼想的,從心底湧上強烈的不安,心情成了窗外灰暗的天空。
今日是高二年級的體測,項目包括腺體常規檢查,整個早上隻上兩堂課,到點通知14班的孩子們下樓,坐上通往港城青少年醫院的大巴車。
約莫半小時的車程。
符忱坐在靠後的座椅,猶豫了會兒,先給祝穎庭發了消息,關心他沒來學校的原因,又問他上回說的話有什麼特殊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