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禾在門外焦急不已:“夫人,大人說快些,保不齊淮殷侯就要離開了……”
霍英瑤回了句:“待我沐浴之後再說!”
可越是擦拭,霍英瑤心裡就越難受。她心裡恨極了今夜的自己,本就不勝酒量,何苦要多喝那幾杯!
就因宋宴白來了周府,她就亂了陣腳!
綠禾急了,喚了好些聲也沒聽見霍英瑤的動靜,貿然衝進房內,看到霍英瑤的皮都要被擦得破了一層。
“夫人這是何必?”綠禾心疼極了。
霍英瑤滿腦子都是與宋宴白方才的雲雨,她酒後亂性,竟因錯進客房與他鑄成大錯,若不是她先醒來,真怕他知曉了此事,定要鬨出禍端!
偏生毫不知情的綠禾還在嘀咕著:“夫人,奴婢方才聽人來說,淮殷侯等雨停了就走,奴婢還以為他會與夫人好生寒暄一番的,畢竟咱們霍府曾經——”
“休要再提過去。”霍英瑤打斷綠禾的話,她強壓心中煩躁,“我如今已是侍郎周琮的夫人,再不是霍家的三小姐,你怎能還要將霍府掛在嘴上?”
綠禾知錯,連聲認下,但在擦拭到霍英瑤肩上時,她看到主子花瓣痣上有淺淺的牙印。
但夫人與侍郎成婚一年還未圓房一事是隻有綠禾才知的。
而這牙印,又是從何而來?
綠禾不敢問,隻得低下頭去,裝作什麼也沒瞧見。
霍英瑤眼裡淚水仍未乾涸,她想到周琮這一年來待自己如珍寶,偏偏她卻做出這樣的荒唐事。
愧疚的淚珠砸碎在水麵,模糊了映在其中的霍英瑤的麵容。
隔日一早,宋宴白的兩名帶刀侍衛已經候在門口。
他在房裡穿戴整齊,係上腰間玉帶後,又緊了緊領口衣襟,卻不見貼身物件。
以為是落在了昨夜吃膳的正廳,便推了房門,決定去尋。
兩名侍衛見主子醒了,立即問禮:“侯爺,車輦已修好,可以回王府了。”
宋宴白略一點頭,撩了衣裾負手前走,步子極快,他問道:“怎不見周侍郎來與本侯問安?”
“回侯爺,周大人方才備好了早茶,以為侯爺還未起,就先去請他夫人了。”
宋宴白沉了眼,他側臉看向月亮門後的長廊,眼神冷如刃,似要穿透紅磚瓦牆去看那房中之人。
這會兒的房內,霍英瑤才懨懨起身。
許是昨夜沐浴之前就因暴雨著了涼,又未睡幾時,她臉色極差,時而輕咳。
外頭傳來周琮的聲音:“綠禾,你為何不進去房裡伺候夫人更衣?”
“大人,夫人她還未醒……”
“夫人素來起得早,今日怎還貪睡?”周琮不安道:“難不成是病了?”
霍英瑤沒忍住,咳嗽聲再起。
房門立刻被從外麵推開,周琮滿麵擔憂地來到霍英瑤麵前:“夫人,你身子不舒服了嗎?臉色如此難看,為夫這就要郎中來府上——”
“允慕,我沒事的。”霍英瑤失笑一聲,她坐起身來,“隻是昨夜被暴雨擾得睡不踏實,這才起得晚了。”
“夫人真無事?”
霍英瑤點點頭。
周琮鬆了口氣,“我倒怕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同淮殷侯問安,他雖隻是來咱們周府避雨,可也是不敢怠慢。他待我周家恩重如山,又將夫人賜婚於我,你我夫妻定要完成禮數才是。”
這一番話令霍英瑤眼神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