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天色已晚,沈蘭因獨自走在空空蕩蕩的醫院長廊上,心中泛起連綿不絕的痛楚。
真的很疼,很疼……
她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按著胸口,身體搖搖欲墜,不禁靠著牆壁慢慢下滑,跌坐在地上。
她緩緩閉上眼睛,睫羽止不住地上下飛舞,眼淚如同暴風雨一般來勢洶洶。
她無力抵抗,隻能任由苦澀的淚水將她淹沒,永無出頭之日。
一片‘遮天蔽日’般的巨大陰影從頭頂籠罩下來,悄無聲息。
坐在牆角的沈蘭因驀然抬頭,眼角洶湧的淚水無聲滑落。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膠著了一瞬,沈蘭因抬手抹了一把眼淚,開口就懟。
“繼續做你的大頭鬼,趕緊飄,彆踏馬擋光!”
陸囂微眯著眼,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溫柔繾綣的眼裡,桃花點點,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女人發絲散亂,長翹的睫毛上掛著幾顆晶瑩欲墜的淚珠,鼻尖紅紅的。
粉嫩的臉頰上覆著兩行淺淡的淚痕,如梨花帶雨,出水芙蓉,惹人憐愛。
他的身影浮現在她閃著碎光的眼眸中,嗬斥他的聲音中帶著哭過之後的濃濃鼻音,顯得軟軟糯糯。
不像是在發火,倒像是在對他撒嬌。
陸囂唇角一勾,慢慢蹲下身,緊挨著沈蘭因而坐,後背鬆鬆垮垮地靠著牆,一雙大長腿肆意伸展。
“有長得像我這麼帥的鬼嗎?”
切,自大狂!
沈蘭因拒絕回答問題,並像對方投擲了一個大白眼。
男人側頭看了女人一會兒,猝不及防湊近,指尖在她眼睛下方蹭了蹭。
“老婆,你心裡愛的那個人是你哥,沈淮序,對嗎?”
“是又怎麼樣?你難道又想用這個要挾我?”沈蘭因怒目而視。
陸囂忍不住撇了撇嘴,委屈巴巴,“老婆,我在你心裡難道就是這樣下三濫的卑鄙小人?”
沈蘭因眼角斜飛,睨了男人一眼,那冰棱棱的眼神分明是在說,“難道你不是嗎?”
陸囂垂眸片刻,乾脆地點頭,“好,老婆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就是下三濫的卑鄙小人。”
他頓了頓又強調:“但我對你的愛絕對是超一流!”
沈蘭因嗤之以鼻:“你這幾天腸胃不好,把腦仁拉出來了?怎麼做到可以這麼不要臉?”
陸囂不正經地挑眉,拖腔帶調地長“嗯”了一聲,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一副“人至賤則無敵”的模樣。
少頃,他雙手撐地,一躍而起,朝她伸出手,雅痞又邪魅:“跟我回家吧,老婆大人,月黑風高夜,纏綿恩愛時啊。”
沈蘭因視若無睹,自顧自站起身往前走去,陸囂亦步亦趨地跟著,如影隨形。
出了醫院大門,沈蘭因輕飄飄地瞥了陸囂一眼,似笑非笑:“喲,換車了。”
陸囂點了點頭,悠然走到車邊,打開駕駛室的門,衝她挑眉,“老婆大人,請上座。”
無垠夜空下,一輛玫瑰金勞斯萊斯浮影耀熠生輝,散發著藝術品一般莊重典雅的氣質。
“車不錯,人不行。”
沈蘭因傲然挺立在原地,雙手環胸,眼中含著赤裸裸的輕藐。
陸囂舌尖輕頂了頂腮,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蓄意加重音節,反問:“我不行?”
一字一句,吹散在撩人的夜風中,蕩漾著散漫不羈的邪痞。
沈蘭因耐心告罄,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蹬!蹬!蹬!”
沒走多遠,身後傳來一陣有力而快速的腳步聲。
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男人的大掌已經扣住她的腰,一個托舉,輕鬆地將她單手扛在肩上,大步流星朝車後座走去。
“陸囂!瘋狗!毒蛇!放開我!”
沈蘭因美眸噴火,玉頰染緋,惱羞成怒!
雙手疾風驟雨般不停拍打著男人肌肉緊實的寬背,雙腳亂踢,拚命掙紮。
男人停下腳步,抬手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女人的翹臀,拋出條件:
“你開口叫我一聲老公,我就放你下來。”
“老公公!死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