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囂,我不是你養的寵物,也學不會乖巧。”
沈蘭因清冷的眸直射向陸囂,怒火被冰雪覆蓋,寒意在眼底泛濫起來。
在她唇瓣上流連忘返的大手,一點點下移,攏在沈蘭因肩膀上,曖昧地輕輕摩挲。
男人眼裡看似柔潤的水光之下,掩藏著深不見底的漩渦。
“因因,我甘願做你的寵物,為了你,我也可以學會乖巧,隻要你留在我身邊,彆把我遺棄。”
沈蘭因不為所動,緩緩將陸囂覆在她肩上的手甩開,彎起漂亮的眼眸,衝他淺淺地笑,“你做你自己就好,我不需要你為我改變。”
“因為,我愛的那個人不是你。”
語氣輕盈得像遠山的風,飄忽而疏離,仿佛永遠隔著一層無法跨越的距離。
現在的沈蘭因不愛他,陸囂其實心裡很清楚,但是過去的回憶太過美好,他不忍割舍。
雖然龍墨淵說沈蘭因隻是為了活命才對他百般討好,但是他明白事實並不是這樣。
可能一開始是,但後來他能感受到沈蘭因也是愛他的。
隻是當時的他與她,黑白分明,終究不是同路人,所以她才會選擇放棄他。
在她離開他的那八年裡,他也曾嘗試過忘記沈蘭因,無數次說服自己,可是又一次次推翻自己。
而在一次次反複中,他也終於確定,他放不下她,於是他放棄在意大利的一切,毅然決然地回國,又不擇手段地逼婚。
比起她不愛他,他更怕失去她,隻要她在他身邊,總有一天她會愛上他,就像八年前一樣。
陸囂微微垂下眼,深深地凝望著掌心的碎骨,濃密的睫羽在眼瞼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
這樣的柔軟,在一瞬間衝淡了周身囂張的戾氣。
“因因,我愛你就行了。”陸囂牽起沈蘭因的手,舉到唇邊吻了吻,溫柔又親昵,“我們回彆墅吧,蜜月還沒有結束。”
沈蘭因抬眸,對視的那一瞬間,她看到陸囂溫潤繾綣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彆樣的光。
霎那間閃現,又很快蟄伏於眼底的凜冽寒光。
她心中明白,陸囂如今就像一根繃到極致的弓弦,隨時可能斷裂,而一旦斷裂,後果不堪設想。
他認準了她,不可能放她走,如果她執意要走,陸囂恐怕真的會殺了她哥哥,她隻能暫時妥協。
可是為什麼?
八年前,她與陸囂究竟有什麼樣的糾葛?才會讓陸囂不顧一切,甚至放下尊嚴,非要把她禁錮在身邊。
在回去的路上,沈蘭因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絞儘腦汁,腦海中隻閃過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麵,實在拚湊不起完整的過去。
回到半島彆墅後,陸囂一切如常,對沈蘭因體貼入微,仿佛兩個人之間親密無間,並沒有一絲裂痕。
當夜。
陸囂洗完澡回到臥室的時候,沈蘭因已經睡著了。
床榻之上,女人呼吸清淺,睡顏安寧,麵上沒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和冷漠。
微卷的烏黑長發鋪陳在枕頭上,長長的睫毛如鴉羽,臉頰紅撲撲的,瑩潤飽滿的唇瓣微嘟著,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稚氣。
隻是眉頭輕輕皺著,眼角氤氳著晶瑩水光,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想要把她擁在懷中憐愛。
陸囂將房中的燈一一關上,隻留了床頭一盞暖燈。
他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發間,緩緩低下頭,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
陸囂輕輕歎息一聲,躺在沈蘭因身邊,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頭,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緊緊擁住她,胸膛熨帖著後背,宛如一對真心相愛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