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沈蘭因慢慢睜開了雙眼,她是被熱醒的。
像無尾熊一樣掛在她身上的男人體溫熾熱,猶如置身火堆中,烘得她口乾舌燥,整個人快燒起來。
她掙脫開陸囂纏在她身上的長手和長腳,打開床頭燈準備下床去冰箱拿水。
可是燈亮的那一瞬間,照亮了靜靜擺在床頭櫃上的一瓶水。
……
第二天早晨,沈蘭因醒來時,陸囂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換好衣服下樓,寬大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早餐。
陸囂解下身上的圍裙,望著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沈蘭因,展起笑顏,眉目清朗,像雨過天晴的湖光山色。
“餓了吧?我做了很多,中式西式都有,你看你喜歡吃什麼?”
沈蘭因沉默不語,緩緩走到餐桌邊,陸囂走過來,提前為她拉好椅子。
在她坐好後,又在她發頂留下一個輕柔的吻,一觸即分。
沈蘭因下意識側頭看他,恰好對上了他還沒有放下的嘴角。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的側臉英俊絕倫,輪廓硬朗分明,淩厲的下頜線如刀刻一般,眉眼上挑,鼻高唇薄,乾淨利落。
尤其是那雙眼眸,亮晶晶的,像暈了一汪桃花池的春水,漂亮得幾乎讓人溺斃。
她看得怔住,心中倏地縮了一下,莫名的情緒包裹著她,她感到有些慌亂。
這個男人今天怎麼回事?偷偷吃了什麼養顏丹嗎?好看得也太犯規了。
沈蘭因匆忙低下頭避開男人的視線,端起桌上的瓷碗,嘗了一口米粥,熬得軟糯香甜,應該是很早就起來做的。
她多吃了幾口,熱乎乎的粥入腹,胃暖暖的,不經意抬眸,眼前的男人又在笑。
他左唇上的梨渦凹陷,盛著甜蜜,笑時眉目舒展開來,看上去心情極為愉悅。
她不知為何,一直對男人冷硬無情的心忽然動了一下,暖洋洋,軟乎乎的。
猶如一床被太陽曬得蓬鬆柔軟的被子,還散發著陽光的獨特香味。
這男人到底怎麼回事?不僅帥得驚心動魄,還老是笑得一臉蕩漾,讓她心慌慌的。
沈蘭因實在有些不自在,不禁站起身想離開。
陸囂挑眉,輕聲問:“怎麼了?”
嗓音甘醇如酒,低低地飄進她的耳朵,沈蘭因不自覺地摸了摸醉得發燙的耳垂。
“你今天怎麼回事?是不是吃錯藥了?”
男人笑了笑,並不回話,慢慢站起身,從玻璃花瓶裡插著的花枝上,摘下一朵紅色扶桑花。
下一刻,耳廓的皮膚劃過一瞬間的涼意,有柔軟的東西一點點擦過她的卷發。
從頭皮上傳來的酥麻感如綻放的煙花般迅速衝向心尖。
那繽紛的色彩交織在一起,絢麗而短暫,但餘韻縈心。
她怔在原地,那隻手早已垂下。
那朵還帶著水珠的嬌豔花朵,被他妝點在了她的鬢邊。
一陣微風拂過,花朵迎風搖曳,猶如一隻美麗的蝴蝶停駐在她的發間,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