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貴一聽兒子要給麅子扒皮,趕忙湊上前,一巴掌拍在李冬生肩膀上。
“冬生,這扒皮的事兒,裡頭講究大了去了,還得你爹我來。”
李長貴過去是在食堂燒飯的,這種事兒他最擅長。
說完,他麻溜兒轉身鑽進屋裡,拎出一套剝皮刀具。
每一把都被他保養得鋥亮,一看就是平時沒少摩挲。
李長貴把麅子平放在地上,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摩挲著麅子的皮毛,嘴裡忍不住嘖嘖感歎:
“瞅瞅這麅子的皮,老完整了,都多少年沒見了。”
瞅準位置後,李長貴拿起一把薄刃的尖刀,“噗”地一下,在麅子腹部劃開一道小口。
刀削進去,那血愣是沒咋流出來!
緊接著,他又換了把稍大的剝皮刀,順著小口,一點點地將皮和肉分離。
一邊忙活,他還不忘扭頭給李冬生和石虎傳授經驗:
“你倆小子給我聽好了,這剝皮啊,就得順著皮的紋理來,要不然一使勁兒,皮扯壞了,那可就完犢子了,賣不上好價錢不說,還白瞎這好皮子了。”
李冬生和石虎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直了,就感覺跟看庖丁解牛似的,那叫一個帶勁兒。
“爹,我能幫上手不?我瞅著也不難啊。”
石虎也跟著附和:“伯,我也想搭把手,學兩招兒。”
呂彩蘭在一旁聽見了,趕緊擺擺手,把他倆叫住。
“使不上。你爹這手藝,都多少年沒機會露一手了,你看給他樂的,累不著他!”
李長貴咧嘴一樂,露出一口大黃牙,“那可不咋的!你倆要是天天能打著這玩意兒,我天天給你們整,一點都不帶嫌累的!”
“就這點活兒,小意思!”
李冬生一聽,也不堅持了,搓了搓凍得跟胡蘿卜似的手,反正自己這手早就凍僵了,估計也幫不上啥忙。
“來,你倆吃點東西暖和暖和。”
說話間,呂彩蘭已經把昨天剩的那點兔肉給熱好了,端到桌上。
這倆人早就餓癟了,一聞到肉香,眼睛都放光了,也顧不上啥形象,直接上手,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石虎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嬸兒,你這兔肉熬的比我奶的還香!!”
倆人吃飯的一會兒功夫,麅子的皮逐漸被剝離,鮮嫩的紅肉露了出來。
李長貴額頭上微微冒汗,不過臉上那得意勁兒可藏不住。
“成了!”
整張皮就這麼完整地剝下來了。
他把皮平鋪在一旁,雙手叉腰,眼神裡透著滿滿的自豪。
“咋樣?你爹我這手藝,在咱這十裡八鄉,沒幾個能比得上的吧!”
呂彩蘭跟捧哏似的迎合著他說下去,“對對對,你最好。”
隨後,李長貴又馬不停蹄地開始處理起肉來。
隻見他抄起一把剁骨刀,高高舉起,用力一砍,“哢嚓”一下,骨頭應聲而斷。
緊接著,他又細致地將肉分割成大小均勻的塊兒,嘴裡還念念有詞:
“這肉啊,就得這麼分,到時候燉著吃、炒著吃都方便,咋做都香!”
呂彩蘭繼續棒讀,“對對對,孩兒他爹最棒。”
過了好幾十分鐘,肉和皮都處理完了。
李長貴直起腰,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笑著對他倆說:
“好了,該咋分咋分,這是你倆打的,你倆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