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生吐出一塊骨頭,用手抿了抿嘴,拿出昨天裝兔子的蛇皮袋,也沒拿秤稱,就憑自己的感覺,挑出幾條後腿肉和部分內臟裝了進去。
“虎子,這是說好你的那份兒,彆嫌少。”
石虎趕緊接過袋子,瞅了瞅,忙不迭地說:
“哥!我哪兒能嫌少啊,你瞅瞅這,都得有十五六斤了,這也太多了!”
“彆磨嘰!多出來那點是給你大伯的,借人家槍這事兒,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我就不多說了。”
“放心吧哥!我大伯那人敞亮,指定不能計較!”
石虎咧嘴一笑,拎著沉甸甸的袋子,跟李冬生一家告彆,往自己家的方向去了。
老兩口瞅著那袋肉被拎走,心裡有點小不舍。
畢竟這麼多肉給了彆人。
但聽兒子說畢竟是一起打的,也就沒再多計較。
反正自己家留下的是大頭,夠吃好一陣子了。
更何況相比於之前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兒子,如今的李冬生光是願意動起來,老兩口做夢都能笑醒。
“冬生,這麅子皮咋整啊?”呂彩蘭瞅著地上那張麅子皮,轉頭問李冬生。
李冬生琢磨了一下說:“我尋思著拿這皮子做兩雙靴子,往後上山穿。”
“剩下的看看能不能賣出去,換點錢啥的。”
呂彩蘭一聽兒子還打算進山,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滿臉擔憂地說:
“還打算進山呐……冬生啊,那山裡老危險了,這運氣也不是天天都能這麼好,打不著東西,咱家日子也能對付著過呀。”
呂彩蘭這話確實在理。
在這旮旯,就算是那些打獵最厲害的老把式,進山打獵那也是一分本事,九分靠老天爺賞飯吃。
可李冬生,他還真就不咋缺這運氣!
隻見他嘿嘿一笑,故意神秘兮兮地說:
“娘,你就彆操心了,為啥非得進山,這裡頭的事兒我也不好跟你細嘮。”
“反正啊,這都是老君爺在夢裡跟我說的。”
李冬生又把老君爺給搬出來當擋箭牌了。
其實他壓根就不是個愛求神拜佛的主兒。
可這幾次靠著老君爺當擋箭牌,他真尋思著回頭還得去給老君爺燒炷香。
呂彩蘭一聽是老君爺,立馬就肅然起敬了,忙不迭地說:
“那行,那娘就不問了。”
“不過家裡剩的麵料不夠做靴子的了,娘去代銷點再換點,麻溜兒地給你把靴子做出來,可不敢怠慢老君爺。”
李長貴一聽,也來了興致,一邊說著一邊就把那塊麅子皮給拎起來。
“那我也跟你一道去。”
他晃了晃手裡的麅子皮,接著說:“順便去問問代銷點的人,這皮子咋整能更好。”
呂彩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可拉倒吧,你那點兒心思我還不知道?”
“你這哪是去問啊,又想拿出去顯擺顯擺了吧?”
“啥叫顯擺啊?啥叫顯擺……”
李長貴被說中心思,還在那嘴硬。
李冬生看著老兩口你一言我一語地拌嘴,就知道他倆這一趟出去,指定得好一會兒。
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娘,那我進屋眯一會兒,今兒早起得太早了,困得不行。”
“行,你睡吧,娘早把炕給你燒熱乎了,你就踏踏實實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