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淩楓的身體猛地一抖,顯然他沒有想到夏清和知道蘇纖柔的事情。
但是也隻有一瞬。
他突然大笑出聲,那笑聲幾乎將她的悲愴之情全部壓了下去。
“在你心裡,就是這麼想我的?”
嚴淩楓看著她,猛地挺起胸膛,一把扯開裡衣。
他的胸腹之上,是一道道的傷痕,或深或淺,累累交錯。
有幾道明顯是致命傷,可以想象他當初的命懸一線。
“這三年,我去的是前線,拚的是命,為的是你。”
“玉佩……是,我送給了她,但是你可問過我一句,為什麼嗎?”
“那是因為,她救過我的命!”
“當年是她從死人堆裡把我扒出來,你今天才能在這裡看到我。”
“為了報恩,我幫她解除奴籍,買房置地,何錯之有!”
“至於玉佩,她說是你的貼身之物,想留在身邊做個念想,我能拒絕嗎?”
一字一字好似帶著鮮血與戰火的洗禮,使得夏清和完全呆愣在原地。
所以,是她誤會了?
她看著他身上的疤痕,站在那裡,訥訥地張了幾次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相識多年,他自然明白她的情緒受到了重創。
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之後,嚴淩楓垂眸壓下其中的慶幸。
“我之所以會送給她,還有一個理由。”
“那玉佩是長公主的遺物,你看到除了黯然神傷,還會怎樣?”
“因此我想著,給了她,也不會再讓你見到傷心物。”
最後他的一聲歎息,好似給夏清和的身上戴上了沉重的枷鎖。
她真是該死啊,怎麼能如此懷疑真心在意她的人?
輕笑一聲,夏清和臉上的神色恢複如初。
真那麼在意她,就算有雷霆萬鈞之怒火,也該在第一時間讓她換下濕衣服,而不是在這裡聽他的訓斥吧?
她撩了撩唇,那笑容透著冷豔,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裡更是陰沉得透不進半點微光。
“既然少將軍對我如此失望,以後也就無需再有牽掛。”
“至於那玉佩,是我的東西,少將軍無權處置,問她要回來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要回來?
蘇纖柔到底多難纏,嚴淩楓再清楚不過。
鬨不好,還可能將事情擴大,他絕對不能這樣做。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的下頜線繃緊到極致。
“在你眼裡,那玉佩比我還重要?”
“是。”
一個字平平淡淡,算不上多麼堅定,卻更加沒有轉圜的餘地。
嚴淩楓眼神裡似乎有什麼破碎了,笑聲突然變得淒惶。
“既然你這麼說?我還有拿回的必要嗎?”
“如此,我也無話可說。”
夏清和轉身離開,嚴淩楓下意識想要阻止,結果忘了身上的傷,直接摔下了床。
‘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引起守候在屋外的下人的躁動,立即推門進來查看。
隻見她神色冷漠地往外走,而嚴淩楓趴在地上引不起她半分憐惜。
“清和,你真的要如此對我?”
她沒有回應,任憑周遭怨恨的眼神落在身上,腳下卻沒有絲毫的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