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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城,欽天監。
這裡是北派扶龍煉氣士的老巢,監正南懷瑜甚至被皇帝視作國師一般尊敬。
但卻很少有人知道,南懷瑜並不是最強的扶龍派的煉氣士,太安城中還有一位堪稱天下第一的煉氣大宗師存在。
他叫謝觀應,也被稱作謝飛魚。
這世間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姓名與相貌,但他做下的事,樁樁件件都足以令天下震動。
暗授機宜,讓趙黃巢去地肺山養惡龍的是他;
推波助瀾,與黃龍士一起攪亂春秋的也是他;
當年守在太安城中,使靖安王趙衡的義父王仙芝不得赴京為其助長氣焰,最終致使皇位旁落的還是他;
數十年來,離陽公布的文評武評胭脂評,每一次坐在幕後品評天下英傑紅顏的仍然是他。
他才是所有北派煉氣士真正的龍頭。
南海煉氣士的領袖觀音宗中收藏有一件鎮山重器,既能降妖除魔,也能敕仙請神,名為陸地朝仙圖。其上記錄了江湖百年來數十位最風流的人物。
有負手禦劍而行的李淳罡,有東海打潮的魁梧老者王仙芝,有牽驢拎桃枝的鄧太阿,有舉棋不定凝神長考的西楚官子曹長卿,還包括北莽的拓跋菩薩等等……
而在這張圖的最頂端榜首位置,則盤坐著一位儒士文衫,他垂首凝視身前擺著的一隻白水碗,其中大概有半碗水,水麵微漾。
“端碗人”,謝觀應。
被陸地朝仙圖認證為全天下境界最高之人!
但就在今天,這位最擅長保命與藏匿自身的儒聖卻有些心神不寧。
到了體悟天心的聖人境界,這種心血來潮的感應千萬不能等閒視之,它們往往是天地借機傳來的某種預警。
謝觀應馬上開始掐指冥想,準備算一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而就在他進入大清淨狀態的瞬間,一道身影竟然突兀地擠進了他的內景識海之中。
“天人出竅?”
以謝飛魚的見識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他也很快就認出了來者的身份,“你是……魔主蚩曜?”
雖然不知道這位魔主為什麼會這種隻有道家大真人才懂的出竅秘法,但因為自恃主場的緣故,謝飛魚並沒有怎麼慌亂,而是好整以暇地問道:“足下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乾?”
其實蚩曜根本就是誤打誤撞過來的。
他用天蠱吞噬了趙黃巢的內景之後,將對方【天人出竅】的神通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化作天蠱之上一條嶄新的道痕。
打算想要試試看效果的他在發動之後便循著最顯眼的一個亮點飛了過來,結果就進入了謝飛魚的內景。
但謝飛魚認識他,他可不認識對方。
畢竟這家夥最擅長的就是隱藏自己,長什麼樣子蚩曜根本就不知道。
雖然不認識人,但既然這家夥的內景最為璀璨,顯然也不可能是什麼小人物,蚩曜靈機一動,鄭重地吐出了兩個字:“論道。”
“論道?”
謝飛魚微微有些詫異。
我是儒,你是魔,我們之間能論什麼道?
等等!
儒、魔……
“你是為了軒轅敬城而來?看不出來,魔道之中也有這等同門情誼嗎?”
‘軒轅敬城?’
這回輪到蚩曜懵了,‘這關軒轅敬城什麼事啊?’
不過既然對方這麼說了,他自然不能露怯,於是臉上露出一副讚賞的神情,好像在說“你猜得對”。然後轉移話題反問道:
“閣下好像對魔道有些偏見?”
“偏見倒也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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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飛魚微微搖頭,“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如今魔教已經與西楚合流,你這位魔主公然進入太安城,哪怕隻是一縷出竅的神魂,就不怕回不去了嗎?”
‘原來這裡是太安城啊……’
蚩曜了然,心念開始快速轉動,思考太安城中有這等規模內景識海的人有可能是誰。
據他了解,太安城中,境界與戰力最高的無疑是那位與離陽氣運休戚與共的長命宦官,眼前這位顯然不是個宦官。
往下數,還有代表佛門的“病虎”楊太歲,“守門人”柳蒿師都是天象境界。
天象之下的就不談了,哪怕是號稱擅長“指玄殺天象”的韓貂寺,戰力雖強,但境界不到,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
不過楊太歲是個和尚,柳蒿師不是儒家學子,形象都對不上。
那麼除此之外,就隻剩下兩個人選了。
欽天監的監正南懷瑜,以及一直隱藏在幕後的儒聖,謝觀應。
在這兩個人中,蚩曜暫時拿捏不準,不過他更加偏向於此人就是謝觀應。
因為在天蠱的觀測下,從比較直觀的神魂強度方麵考慮,眼前之人還要超過陸地神仙境界的趙黃巢,南懷瑜固然很強,但應該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心下有了七八分把握後,蚩曜的神色更加自信,對於那人隱晦的威脅,灑然一笑:“先生真的如此忠於離陽嗎?”
謝觀應沉默不語。
他從未忠誠於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見他沉默不語,蚩曜對於自己的猜測越發肯定,如果是欽天監的監正南懷瑜,恐怕不會如此直白地承認自己對離陽的不忠。
也就隻有當世境界無兩的謝飛魚才會這麼灑脫了。
“先生身為北方扶龍派煉氣士的領袖,如今離陽大廈將傾,不知胸中有何對策?”
“哦?原來你是來刺探軍情的。”謝觀應意有所指。
“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