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虛看著眼前高矮胖瘦五顏六色的家夥們,站在這一壁蕭然工業性冷淡水泥風的地方熠熠生輝,就好像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時竟被衝擊到無語凝噎。
粉毛少女詩人不停地嚼著口香糖,“吱吱”聲在混凝土牆壁中間回蕩著。沒人說話。人都認真專注到甚至有些深情地盯著王子虛,期待他發號施令。
王子虛清了清嗓子,在內心深處召喚小王子登場接管局麵,但遲遲得不到回應。幾番嘗試無果後,隻能乾癟地說:
“那什麼,你們先依次來個自我介紹吧。”
人高馬大的櫻醬問道:“從誰先開始?”
王子虛說:“誰先準備好了誰先說吧。”
說完,他又補充道:“你們可以說說自己的學曆、閱曆、閱讀量,以及創作成就,還可以說一說自己的性格,全方位展示。儘量講詳實一些,你們可以將這個當做……麵試。”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一個短發男生向前一步:
“都不好意思講,那我拋磚引玉吧。我是迷途信者,你們可以叫我信者……對了,要說真名嗎?”
王子虛搖頭:“我們這裡不說真名。”
“哦。”信者接著說,“我是財大大四學生,以前在我們學校校報做編輯。”
“財大。”旁邊詩人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重複道,“是本地那個一本?是雙非嗎?”
信者說:“不是,我們學校是211。”
“哦,你個211的學生,來做語療員?”
信者有點汗顏:“這不是來賺點外快嘛。主要是實力不允許我不來,我日銷榜常年前十,跟櫻醬難兄難弟。詩人你也知道吧?”
虎背熊腰的櫻醬笑道:“對,昨天他第七我第八,我倆很少掉出前十。”
兩人在空中擊了個掌。
詩人說:“我很久沒關注前三開外的人了。”
“氣抖冷。你昨天第三是吧?被你給裝上了。”
“伱這是前三對我們的霸淩!”
王子虛覺得有必要把話題拉回來,問道:“信者你閱讀量如何?”
信者說:“閱讀量還行,估摸著也有上千本吧,不過網文居多。”
王子虛問道:“你讀過托爾斯泰的書嗎?”
信者搖頭。
王子虛說:“好,我知道你水平了。下一位。”
信者說:“我問一下,我們怎麼描述我們的閱讀量?說字數嗎?”
王子虛指著旁邊的書架,說:“你們可以看一下書架上的書,算算讀過幾本。”
信者說:“那如果我讀的書不在書架上呢?”
王子虛搖頭:“那就說明用處不大。”
“……”
孔武有力的櫻醬說:“那我來說吧,我江大文學係研究生在讀。我的創作經曆的話,除了語療,我寫過更多的其實是論文。閱讀量方麵,這書架上的書我剛才掃了一眼,70都看過,剩下的也都聽說過。順便一提,江大是985。”
他說完,王子虛感覺自己矮了一截。不過好消息是,他發現信者也矮了一截,於是心中產生了些許寬慰。
詩人嚼著口香糖說:“你985研究生來寫腳本?”
氣壯山河的櫻醬說:“寫腳本怎麼了?像這樣既能賺錢又能獲得滿足感的工作可不多!或者說,絕無僅有!”
詩人說:“你可以去做牛郎啊。”
五大三粗的櫻醬說:“你以為我沒試過?”
“啊?”
“來線下真實容易被逮到,逮到就全毀了,我還打算留校呢。”
信者說:“你是研究生?你不會是體育生吧?”
銅澆鐵鑄的櫻醬扭頭看他:“你見過哪個體育生跑去考研究生的?”
“蘇炳添。”
“敗給你了。我倒是想。健身是愛好,不是工作。”
王子虛看向粉色頭發的詩人:“到你了。”
她語速很快:“我是南大的。讀大一。我的筆名有冷夜長風、曲水袖、慕容盈、非天子……嗯,大概就這幾個了,可能還有一些小平台的,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