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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怎麼回複呢?
栗夏扔下手機,靜靜地想。
會驚訝矜持,還是會老道地開始曖昧?
會拒絕她,還是迎合她?
會冷淡還是熱情?或是裝作沒看到?
又或許,F會覺得她又在玩什麼破梗,然後一笑了之。
說起來,這之前,栗夏在F冷清的評論區裡玩的梗也不少,畫風並不含蓄,很能凸顯出她圖謀不軌的個人風格。
F發治愈風景照——
栗夏:你這拍的,我都想寫篇小作文誇你
F:寫
栗夏:此處省略1500字
F發自己做的飯——
栗夏:有一種嘴巴伸不進屏幕的無力感
F:想吃我可以告訴你怎麼做
栗夏:不是你做的不吃
F發背影照,沒有一丁點正麵——
栗夏:有什麼心事嗎?
F:?
栗夏:轉過來看看臉
……
栗夏翻了翻以前的帖子,發現兩人互關久了,F也主動評論過她很多帖子。
比如她發工作上開心的事,那是她入行以來負責出版的第一本書,F在下麵評論“很棒,恭喜”;
她隨手分享音樂的截圖,F評論“剛去聽了,很好聽”;
她發自己滑板上的新塗鴉,F說“cool!”。
哦,還有。
栗夏這才發現,前幾天她衝浪時刷到《怪奇物語5》的海報和拉斯維加斯的宣發,一時激動加羨慕,發了一條帖子表達期待。
文案很土,是網絡上的梗:【三刷!不敢想象看到《怪奇物語》第五季的我會是一個多麼快樂的小女孩!】
下麵也有F的評論:【找到同類了,我看了四遍】
他竟然也喜歡這部劇。
當時不知怎麼錯過了回複,栗夏當下補了一句:
【那我要快點追上你!】
翻到這裡,已經快要淩晨。
栗夏熄掉台燈,讓黑暗儘情放大她的粉色幻想,不知何時進入的夢鄉。
托F的福,栗夏這晚睡得很甜。破天荒治好了她大半個月以來因情緒低落而造成的失眠。
要不弗洛伊德怎麼說“夢是欲望的滿足”呢,栗夏夢裡的內容簡直可以放到那個臉紅心跳的粉色網站。
夢中看不清模樣,但她清晰地記得,她強製對方撩起衣擺,讓他用嘴巴咬住,完全露出腹前一片白淨分明的薄肌。那人雙膝一彎,在她麵前跪下,勁瘦的腰隨呼吸上下起伏。
這風光太誘人,栗夏用膝蓋輕輕去抵那寬闊肩膀,手伸進他溫熱的發間摩挲,忽地,被一雙青筋僨張的手抓住腳踝。
栗夏一時失重,兩人雙雙跌進欲望的溫床。
……
隔天一早,鬨鐘九分鐘響了兩次,栗夏美夢被吵醒。迷糊中睜眼一看,竟是該死的周一。
所幸昨晚睡眠良好,起床時,栗夏掙紮的時間和煩躁的感覺出奇地變少了。
但不想上班,和精神狀態無關。
栗夏歎口氣。
工作日,打工人醒來隻做一件事:認命。
被迫趿拉上自己困頓的靈魂,挪進洗漱間,栗夏往臉上撲了兩把冰水,強製開機。不料再抬頭時,鏡子裡多了一張比她還怨氣衝天的垮臉。
栗夏一愣。
哦——
原來是早八大學生,栗春。
栗春在本市念書,周六日常回家住,最痛苦的就是周一六點起床趕地鐵。常常是一幅走投無路的模樣。
栗夏撲哧一笑:“吃早飯沒?”
“吃了,姥姥做的豆漿和香椿雞蛋餅,你的最愛。”
栗夏點頭看她:“落東西了?”
“找你借個防曬。”
栗夏拉開鏡門,拿出一瓶新的遞過去:“沒錢了?”
“不是,忘記買了。”
“拿上用吧。”
“謝啦姐。”
栗春擠出膏體,抹開,又把防曬霜擰好放回原位。看看時間,還沒到七點。
“你今天起的好早。”栗春說。
“嗯,打算化個妝。”
“誒?”栗春迅速湊過來,“想通了?”
“什麼?”
“追男人啊!”栗春頓時來了精神,“你化完妝美美拍個照,發到ins,吸引他點讚。你說實話,是不是就這麼想的?”
栗夏嘁一聲:“八字還沒一撇就要我早起化妝取悅男人?”
“想都彆想。”
“那你化妝?”
栗夏手指沾點水,轉頭朝栗春脖子裡灑去,栗春被冰得一個激靈,哈哈笑著躲開,“我又說錯了?”
“大錯特錯!我化妝,是為了哄哄自己。”栗夏強調。
“?”
“哄自己上班。”
“那你還要不要告訴媽媽?”栗春好奇。
“當然要啊,遲早的事。但現在不是沒找到好時機嘛,”栗夏頓頓,“也不急這一天兩天的。”
想到昨晚的夢,她戳戳栗春:“你小孩子,彆管那麼多。”
“好好好。”栗春表情無奈,“我是管不了,就是提醒你,姐,善用你的美貌能解決50%的不可能。”
是嗎?
栗夏一笑,對鏡去瞧。
你彆說,欲望的假性實現不僅可以助眠,還能消除黑眼圈。睡眠改變氣色,氣色改變心情。她今早的皮膚細膩透亮,化妝前都不用敷麵膜。
男人果然是短暫的興奮劑,栗夏想。
鏡門開著,鏡櫃上整齊地擺放著一排香水。玻璃透亮,瓶身精致。栗夏之前怕落灰,避光收在櫃子裡。
很久沒用,她心血來潮挑一瓶花香調的,拿出來聞了聞,末了,又把蓋子按回去。
“怎麼不噴?”栗春問。
之前家裡養狗不能用香水,但現在不用養狗遛狗了,是可以噴香水的。栗春見姐姐的行為,心裡奇怪,但嘴上不敢提起任何有關“小狗”的話題。
這是禁區。
栗夏似是也有些戀戀不舍,換一瓶聞一聞,接著噴到栗春的外套上,才說,“我倒是想,但我們辦公室有個同事懷孕了,不太好。”
“懷孕不能噴香水嗎?”
“應該是,不想影響彆人嘛。”栗夏刷完牙擦擦嘴巴,搭起毛巾,“懷孕還要上班,蠻辛苦的。”
栗春點點頭,偷偷用餘光瞄她。
姐姐真的從之前的傷心事裡走出來了?
她拿不準,也不敢問。
隻希望栗夏是真的開心,而不是裝出來的。
臨走,她不死心地湊到栗夏耳邊說要當她追男人的僚機,栗夏笑著把她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