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熱鬨,任蘭嘉留下了素念帶著慧心默默離席。任老太爺的書房建在花園深處,想去任老太爺的書房,得穿過花園。
今日宴客,不少賓客帶著家中的小郎君還有小女郎來的,孩童好動,在席上耐不住寂寞,任大夫人便安排了下人在花園任他們玩耍。
剛到花園外,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喝彩聲。走近一看,原是民間藝人在耍把戲,高門大宅的小郎君小女郎哪見過這種街邊把戲,聚在一處看得津津有味。
久居內宅的任大夫人哪能想到這些,想來定是任和邵的主意。
噙著笑,任蘭嘉往裡走,就看到幾個小郎君正在互相追逐,任蘭嘉的突然出現,嚇到一個不過四五歲的小郎君。他腳步一勾,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嬌養的娃娃,什麼時候這麼摔過。伺候的下人嚇到了,他自己更是嚇到了。當即趴在地上哇一聲哭了出來。
但很快,他就被人扶起,扶他的人動作輕柔。
“可是摔到哪了?”
任蘭嘉把人扶起,看他怔怔看著自己,以為他是摔到哪了。伺候小郎君的下人和任府的下人都圍了過來。
被這麼多人圍觀,小郎君年紀雖小,但也到了知羞的年紀,便一頭埋進了眼前這個溫柔姐姐的懷裡。
“我沒事,讓他們走開。”
任蘭嘉被逗笑了,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型。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真的沒摔到嗎?”
小郎君躲在任蘭嘉懷裡拚命搖頭。任蘭嘉抬眸使了個眼色,圍著的下人就都散開了。
“好了,他們都散開了。沒人瞧你了。”
小郎君半信半疑抬頭,發覺真的如任蘭嘉所說一般。任蘭嘉將其扶正站穩,再細細給他撣去衣裳上的灰塵。
“慢些跑,可不能再摔了。”
小郎君點頭,任蘭嘉才鬆開他起身離開。走出兩步,任蘭嘉招來一個下人。
“找醫師來,給他瞧瞧。今日祖母壽宴,把這些小郎君都看顧好。”
這些可是每家的命根子。今日她祖母壽宴,不能被擾了興致。
交代完下人任蘭嘉繼續往書房走去,不知身後還遠遠墜著一道欣長的身影。
到書房時,任管家已在門外,見到任蘭嘉他行了個禮。“郡主,老太爺還在前廳待客,讓您稍坐片刻,他一會就來。”
壽宴太過熱鬨,任蘭嘉許久沒見過這麼多的人,臉都笑僵住了,她正好想躲躲清淨。今日壽宴,席上大多都是葷菜,任蘭嘉隻裝裝模樣夾了幾口素菜,還好提前吃過藥,才讓她不至於在宴席上就犯了惡心。
“郡主,奴婢去廚房給您端些素齋來吧。”
任蘭嘉點頭。
書房裡留下任蘭嘉一人,她偏頭看書架上的書。任二爺體弱,自小甚少出門,便隻能讀書。什麼四書五經,史書奇書,他都讀。長公主府的書架上都是他的書,任蘭嘉自幼也是隨著他博覽群書。
哢噠—
任蘭嘉正垂頭看書,門被人推開,她沒細思,不敲門就進來的除了任老太爺不會是他人。便喚了聲“祖父”。
可待她抬頭,看清來人時,愣住了。
來人麵容俊朗,頭發烏黑。
什麼祖父找她,想來是借口,真正找她的人是他。
任蘭嘉壓住心中那密密麻麻的癢意,
“王爺怎會在此。”
陳朝邁進大門,門敞開著,外頭的風隨著他一道灌進房中,吹得任蘭嘉發絲一拂。
“來找你。”
短短三字,卻如同敲在任蘭嘉心上一般。她自書案後走出:“哦?王爺找我何事?”
少女站在書房中間,風吹動著她的烏發也吹動著她的裙擺。姣好的身姿,白皙的臉龐,一雙眼眸反射著屋外的陽光,熠熠發亮,
這一霎那,一向無心男女之事的攝政王終於有了實質感,眼前的少女是他的未婚妻,更是要同他攜手走完後半生的妻子。
這婚事本該早就完成,隻是任蘭嘉一直在雲留山上未歸,陳朝隻以為,她和他一樣,都無心婚事。她想禮佛,他想有個不麻煩的妻子。陳朝又想到了方才在花園看到的那一幕,她心地善良,與人溫和,他阿姐和母親對她有懷有內疚之心,想來也不會有婆媳問題。如此看來,她很適合,也最不麻煩。
“我來找你商議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