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並不算暗。
朝南的窗子浸潤在初晨明媚的陽光裡,枕月從床上坐起,雖然披散開來的頭發有些淩亂,但她眼睛很亮,尤其是在光線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她剛才是突然喊了一聲“老公”?
秦珩洲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抬起手,用手背貼上了她的額頭。
溫度很正常,不像是發熱燒糊塗了腦子。
“我才沒有發燒呢!”枕月很不滿地打掉自己額頭上的那隻手,直勾勾瞪著麵前的這個男人。
秦珩洲皺了皺眉,反問道:“那你剛才是叫了我什麼?”
枕月立刻明白,笑嘻嘻地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尾音不自覺上翹了起來,“叫你老公,難道不可以嗎?”
這男人回答乾脆,漠然起身道:“嗯,不可以。”
即使已經簽了結婚協議。
雖然那都是假的。
枕月瞬間氣得不想說話,眼眸裡含著絲絲幽怨,她深吸一口氣,想到了自己昨天半夜裡做的那個決定。
──她要“熱暴力”這個男人。
在秦珩洲準備去衛生間洗漱之時,枕月急忙下床,連拖鞋沒穿都忘記了,她纏在這男人的身旁,解釋道:“不行,不能不可以!”
“你必須要習慣一下的,你想呀,萬一有哪一天你家裡人要對我們進行突擊檢查,我們對彼此的稱呼太過生疏,不就穿幫了嗎?”
“秦珩洲,不然你喊我一聲老婆?”
這男人無論是對她的哪個提議全部都無動於衷。
枕月險些就想撂擔子不乾了,她見軟得不行,乾脆直接上硬的,摟著這男人的胳膊不停搖晃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喊你老公。”
“老公~”
“老公!”
“老公公公公公!”
一大清早,秦珩洲就覺得自己耳膜被震得生疼,他覺得如果再不製止的話,這小姑娘馬上能爬到他的背上開始喊了。
“好了!”他一聲低斥。
枕月半張開著的嘴,還沒來得及說話。
忽然間,身前男人將她抱了起來,她還以為自己是要被丟出去,結果秦珩洲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後將那雙不知何時被踢遠了的拖鞋拿了回來。
他半蹲下,將拖鞋穿在了她的腳上,斂起眉眼,低聲道:“醒了就起床下樓吃早餐。”
枕月看了眼自己腳上的拖鞋,又抬起眼,秦珩洲已經背對著她,走進了浴室裡。
她小聲地“切”了一下。
沒能注意到這男人紅了的耳朵。
枕月從來都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即便已經醒了,她也沒有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