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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佛國苦海(1 / 2)

binf/b/div山中月光銀如華

不問江湖是與非

一抹寒光勝晚霞

逍遙獨行無牽掛

……

記恩和夏宇龍不停地呼喊著姚半仙的名字。

姚半仙卻已昏昏入睡、不省人事。

記恩急道“宇龍,快掐他人中,快、快些!”

夏宇龍“哦”了一聲,將姚半仙抱在懷中,他伸出大拇指,使勁地向姚半仙的人中掐去。

隻聽見姚半仙“呃”了一聲,整個人在夏宇龍的懷中滑脫下去,看樣子是救不活了。

夏宇龍又連續掐了姚半仙的人中,姚半仙卻絲毫沒有反應了。

想起爺爺被陰山老妖打傷後也是這樣死在自己的懷中,夏宇龍失聲叫道“爺爺,不好了,不好了,您看半仙爺爺。”

記恩心急如焚,他“撲通”一聲跪在風青三墳前又是磕頭又是作揖,哀求道“風兄弟,我姚弟一時性急,才想出這樣的損招,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這些,在這裡我代他向你賠個不是,懇求你彆傷害了我姚弟的性命,我們不掘你墳墓便是,如果風兄弟不肯饒恕我姚弟,我願意搭上自己的性命挽回姚弟的性命!”

此時,圓月已掛在樹梢,秋風吹來,樹葉猶如冥錢翻滾般紛紛落下。

林中一白色的身影正在舞弄著手中的劍,隻聽見“唰唰唰”幾聲,那白色的身影突然又消失不見了。

隨後那白色的身影又在另一片林中出現,身影時隱時現,劍光千變萬化,時而千山飛毛雪、時而豔陽放萬光,讓人目不暇接。

夏宇龍被這劍光吸引,他心裡不禁讚歎道“世間竟有這般出神入化的劍術。”

記恩雖然害怕,但心下仍然大喜,朝林中喊道“風兄弟,是你麼,是你麼?”

林中傳來悠悠哀哀的聲音“你們要找的人已經死了很久了,趁著月光清朗,你們還是下山去吧,我可沒閒工夫陪你們玩,這裡陰氣重重,可彆碰上了什麼妖獸之類的東西。”

記恩拱手問道“鬥膽請教閣下尊姓大名,怎會在陰山上來去自如?”

林中那舞劍的“唰唰”聲戛然而止,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在這靜謐的背後似乎掩藏著無儘的殺機。

記恩環顧四周,顫聲道“閣下不說也罷,我們爺孫不叨擾便是,這就下山去吧,還請閣下不要傷害我們。”

突然林中又傳來一陣嘿嘿哈哈的笑聲,這笑聲時近時遠,時而高亢狂放、時而低沉內斂,時而自前方傳來、時而又自身後發出。

夏宇龍想通過靈通真眼看看那白色的身影究竟是何方神聖,隻見一道白光在林中閃過之後就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他對著林中高聲喊道“您是人是鬼,為何要在這裡故弄玄虛?”

那悠悠哀哀的聲音又從林中發出“山中月光銀如華,不問江湖是與非,一抹寒光勝晚霞,逍遙獨行無牽掛……哼哼,好小子,你們趕快下山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話音未落,一道白光自林中發出,射向了月光之中,消失在了視線的儘頭。

記恩的褲腳突然被什麼東西拉扯了一把,他嚇得跳將起來,不由得朝腳下看去,隻見姚半仙一臉的麻木,還睜著一雙呆滯的大眼驚恐地看著他。

夏宇龍喜道“記恩爺爺,姚爺爺醒了,他醒了!”

記恩擔心姚半仙的身體會發生屍變,他叫夏宇龍按住姚半仙的身子,自己則俯下身來,畏畏縮縮地用手去試探姚半仙的鼻息。發現鼻孔間呼吸均勻,他不大相信,又用手試了試。

姚半仙看著記恩有氣無力地問道“記恩哥,你這是在作甚,我們這是在哪裡,宇龍,你為何又按著我?”

夏宇龍鬆開了雙手,把姚半仙扶了起來,笑道“爺爺,您醒了,擔心死我們了。”

記恩喜極而泣,他一把摟著姚半仙哽咽道“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走,我們回家去,回家去。”

姚半仙“唉唉”幾聲,掙脫了記恩,不解地問道“你這是作何,我一覺醒來為何會在這亂墳崗堆裡,你又為何要這樣抱著我,宇龍你告訴爺爺,這到底是怎麼了?”

夏宇龍回道“爺爺,您不記得了麼,我們現在陰山上。”

姚半仙更是一臉的驚疑,問道“什麼,我們在陰山上,我們為何要到這裡來?”

記恩皺了皺眉,心想,姚弟究竟是怎麼了,醒來之後怎麼會什麼都記不得了,莫非是風青三還在怪罪於他?唉,風青三能夠手下留情,讓他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不錯了,得儘快說服他讓他下山去。

姚半仙看著記恩又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三人怎會身處在這鬼窟之中,我們為何會上到山上來?”

記恩笑道“我們走錯了路,誤入陰山之中,在這裡睡了一覺,現在我們都醒了,趕快下山去吧,免得家裡人等得著急。”

姚半仙一臉的疑惑,茫然地搖著頭,說道“不會是這麼簡單,我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上陰山來,你不要騙我,快說,不說我就不走了,還有我的感念棒到哪裡去了。”說著,他四下找尋起來。

記恩有些無奈,急道“哎呀,你……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難道我們為了何事上陰山你都忘記了麼?你想想看,現在乾坤派最緊要的是什麼事情?”

姚半仙被記恩的話點醒了,他低頭不語,使勁地回想起他們上陰山的經過,一個個細碎的片段在他的腦中疾閃而過,突然眼前產生了幻覺,發現眼前幽靈婆婆手中的金絲纏棒向他的腦袋重重地擊打了下來,他腦漿迸裂,掉進了風青三的墳墓中。

隻聽見“啊”地一聲,姚半仙捂著頭蹲了下來,口中直喊道“哎呦,哎呦,痛痛痛!”他額頭滲出了豆點般大小的汗珠。

“姚爺爺……”

“你這是怎麼了?”

夏宇龍和記恩扶著姚半仙。

姚半仙顫聲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不怪你們,怪我一時心急,一心要挽救向山的性命,沒有把握好自己的念想……”

姚半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緩緩地道“嗬嗬,你們想想看,風先生是何等的人物,掘他墳墓不是自尋死路麼?總之掘人墳墓是不光彩的事情,挽救向山的性命我們再另想辦法吧。”

說著,姚半仙轉過身來,跪在風青三的墳前,磕頭賠禮道“風先生,之前是我不對,我冒犯你了,既然我們已經陰陽兩隔,你在地下安息吧,你救過我們的性命,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感激不儘,每年初一十五我們都會為你多燒幾柱香,今後宇龍就是你的後人,還希望你保佑宇龍在這亂世之中能有一番作為啊!”

夏宇龍也跪下來磕起了頭,說道“風爺爺,雖然我們隻有一麵之緣,但是您的救命之恩我終生不忘,我一定謹記姚爺爺訓命,不辜負你們的期望。”

記恩單膝跪了下來,拱手說道“風先生,雖然你我在龍古鎮上不曾有過交往,但是你是姚家和夏家的救命恩人,回去後我們會在靈堂上為你立一塊靈牌,你安息吧。”

三人的言辭十分真誠,也不知道風青三感不感動?

此時,圓月已經沒入山頭,把山頂照得雪亮雪亮的。

姚半仙掐指一算,已經過了卯時,他掏出懷中的古羅盤,默念了幾句咒語,古羅盤上的指針飛一般地旋轉了起來。

過得半會兒,指針緩緩地停了下來,指向左前方不動了。

姚半仙緩緩起身,說道“走。”

夏宇龍和記恩緊跟了上去……

姚半仙他們三人在亂墳崗中行走了半會兒,突然見到前方的雜草叢中有一顆亮點閃現。

姚半仙微微感覺到那顆亮點有魔力發出,這魔力正是衝自己而來,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向那顆亮點伸了過去。

“喲嗬喲嗬……”

姚般仙心中大喜,奔跑了過去,“我的感念棒在此。”他對著感念棒的水晶頭親了又親吻了又吻,就像老公吻老婆一樣親熱。

“想不到幽靈婆婆把我感念棒還回來了,我還以為我再也找不回感念棒了,她不傳授我心靈感應之術,最起碼要把我的感念棒還給我嘛。”

姚半仙咧著嘴,將感念棒拿在手中左看右看,這失而複得的心情怎一個“爽”字了得!

夏宇龍笑道“恭喜爺爺尋回感念棒。”

“唉,如果非要在女人和棒之間做一個艱難的選擇,我寧願選棒!”

姚半仙對敗給幽靈婆婆的事情還耿耿於懷,他冷哼一聲,很不服氣地又道“幽靈老怪也就這些本事,若是我感念棒在手,還怕打不贏她麼?”

“呼呼呼呼……”

姚半仙一邊向夏宇龍他們看來,一邊比劃著對付幽靈婆婆的動作。

記恩說道“其實婆婆本性並不壞,她隻是在履行本職而已,她把我們放回了陽界,靈王定是要尋她的不是了。”

姚半仙聽見記恩在幫幽靈婆婆說好話,心裡又來氣了,嗔道“你這是在向著誰說話,你是在幫那老怪麼,莫非你是看上了她?”

記恩爭辯道“你看……你看……你又在說胡話了,我哪裡是在向著她,而是實話實說罷了,你讓宇龍評評理,是不是這個道理。”

夏宇龍撓著頭,他夾在中間有些左右為難,不知是要幫半仙爺爺還是記恩爺爺,按道理來說,記恩爺爺是占理的,半仙爺爺確實有些犯渾,若是幫了記恩爺爺定會得罪半仙爺爺,若是幫半仙爺爺定會得罪記恩爺爺,難道人老之後一定要在爭爭吵吵中度過麼?

姚半仙看出了夏宇龍的心思,他哈哈一笑,話鋒一轉,道“唉,還是多虧了宇龍,若是沒有宇龍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八十一層地獄咯。”

記恩“嗯”了一聲,點頭讚同,說道“對對對,你這話說在點子上了,是宇龍救了我們。”

夏宇龍淡淡一笑,說道“那婆婆真把我誤認為是龍族了,唉,其實我哪裡是龍族嘛,這龍在我身上還不知是福是禍呢。”

姚半仙湊上前來,嘿嘿一笑,說道“是福是禍上天早有注定,過多思慮隻會自尋煩惱,我和你記恩爺爺希望你行得正坐得直,此乃蒼生萬福啊。”

記恩點頭應道“是啊,如今你蛟龍附身,惡與善隻是一念之差,那幽靈婆婆說得對,多行善事,方能善終。”

姚半仙氣道“怎麼總是把那老怪掛在嘴邊,莫非你真喜歡她麼?”

記恩回道“我怕是你喜歡人家吧,還說死後要去陪她,你羞不羞?”

姚半仙紅著臉爭辯道“有麼,有這回事麼?”

姚半仙和記恩一路上爭吵不斷,對於兩位爺爺小孩子般的吵吵鬨鬨,夏宇龍卻是插不上話,他時而駐足觀望、時而搖頭歎息、時而捂嘴偷笑,雖然自己成了局外人,但路上並不枯燥,倒反增添了幾分樂趣。

此時已經過晌午,姚半仙他們三人還在陰山之中瞎轉悠,在靈界和陰山上的這一番折騰,三人已經是饑乏交迫。

姚半仙的肚子打起了“小報告”,咕嚕嚕地響個不停,就差沒崩屁了,他望著當空的太陽,擦拭著額上的汗珠,說道“已是深秋了,這秋老虎還是這般厲害,看來今年的冬天不好過啊。”

記恩環顧四周急道“我們是不是走錯道兒了,都大半天了還在這深山之中。”

姚半仙從懷中掏出了古羅盤,他在太陽下晃了晃,說道“應該沒錯,你看,我們不是按這指針的指向走麼,東方屬木,我們走的正是乾位,不會錯的。”

記恩對古羅盤是一竅不通,姚半仙說一他不敢說二,他知道姚弟這一生憑借兩樣東西行走天下,一是感念棒,二是古羅盤,雖然沒有名揚天下,但在龍古鎮,甚至在中原邊陲也算是小有名氣的。

夏宇龍正在留意這樹下的影子,卻發現他們好像是在與龍古鎮背道而馳。

姚半仙問道“宇龍,你說看,這古羅盤會指錯道兒嗎?”

夏宇龍看著古羅盤上密密麻麻的字,全是古經書上的咒語,他搖了搖頭,一臉迷茫地說道“我從未接觸過這東西,嗬嗬,我看不懂,但好像我們走錯了方向。”

“什……什麼,你說我們走錯了方向。”姚半仙急問道,還未等夏宇龍開口,姚半仙又道“這怎麼可能,我可是靠這家夥吃飯的,怎麼可能說它不靠譜……”

“唉,不要性急!”記恩打斷了姚半仙的話,“先聽宇龍把話說完嘛,看宇龍說得在不在理?”

姚半仙把古羅盤收在懷中,看著夏宇龍將信將疑地道“那你說說看,怎麼個錯法?”

夏宇龍看著火紅的太陽,說道“爺爺,你們看那太陽雖然在我們頭頂上,但並非完全當空,而是斜對著我們,前方一定是南方。”

“你又為何斷定前方就一定是南方?”姚半仙追問道。

夏宇龍笑道“越是到冬季,太陽越靠近南方,到冬天最寒冷之時,太陽則會慢慢地向北移動,然後就到了春季,夏季最炎熱之時,太陽的位置靠近最北方,到了秋季之後,太陽又會向南移動,一年四季周而複始……”

“等等,你怎會知道這些,是糟老頭子教你的麼?”姚半仙打斷了夏宇龍的話。

夏宇龍又笑道“爺爺不會教我這些,我從小便對日月星辰感興趣,每天都對著太陽呼吸,對他們也有一些了解,你們看,現在太陽正是往前方傾斜,前方一定是南方,我們卻跟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龍古鎮在陰山的東麵,我們正是反其道而行之啊。”

姚半仙抬頭向太陽看去,他想從中看出個所以然來,天空中一道道白光直刺眼球,讓他暈眩不已,他打了個噴嚏,回過頭來,依然是滿臉的疑惑,又問道“我們從這深山老林中出來,才半會兒功夫,你又為何知道我們是反其道而行?”

夏宇龍指著身旁的大樹說道“爺爺,您看這大樹的影子,方才還在我右腳邊上,現在卻跑到我左腳這邊來了,我在這裡沒挪動過位置,太陽正是往我們的右手邊落下去,我們也正是往右手邊方向去。”

姚半仙“哦”了一聲,猶如被點化開了一般,他輕輕地歎道“這小子厲害啊,觀察得這麼仔細。”他心裡五味雜陳的,自己大半輩子全是依靠古羅盤行走江湖,卻連春夏秋冬四季都未參悟透徹,甚至一個簡簡單單的方向都拿捏不準,難怪修仙術毫無建樹,看來這輩子是白練了,但他又為夏宇龍感到高興,畢竟後生是可畏的。

記恩點了點頭,笑道“宇龍說得在理兒,這一番話也點醒了我們,我們正是向西行呢。”

姚半仙從懷中掏出了古羅盤,發現羅盤上的指針一直旋轉不停,他抖了抖羅盤,指針卻飛一般地旋轉了起來,似乎也迷失了方向,他驚異地叫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突然……”

話說間,卻聽見前方的山梁上傳來了一波接一波的沙沙聲,這聲音聽起來十分輕柔,但讓人覺得自己有無比的罪惡感,淚水不由得在眼眶裡打轉。

姚半仙他們三人麵麵相覷起來,心裡暗暗稱奇,山上並未起風,何處傳來這怪異的聲音,聽得半會兒,姚半仙他們三人都流下了眼淚。

姚半仙看著記恩流淚的樣子,確實很想笑,卻始終笑不出來。

記恩抹去眼角上的淚水,說道“彆光看著我了,你不是也流淚了麼,我們三人都流淚了,這沙沙聲真是神奇,竟會催人淚下,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聲音的魔力,小時候我與姚叔叔去過大海邊,風吹海浪發出的聲音也正是這樣的聲音。”

姚半仙覺得此事蹊蹺,說道“走,上山去看看,一定是什麼東西在搗鬼?”

“走……”

“哎呀,等等我!”

三人向山梁上疾馳而去。

來到山梁之上,卻見四麵萬山千重,沒有風,也沒有海。

姚半仙循著沙沙聲四下尋找,卻踩到一堆軟綿綿的枯草,整個身體突然陷了進去,他順手帶了一把記恩,他們兩人一起掉進了一個無底深坑中。

看到這情形,夏宇龍已來不及伸手搭救,他驚慌地喊了一聲“爺爺”,便一起跳入了深坑之中。

一陣暈眩過後,夏宇龍的雙手正死死地挽住了一根枯樹枝。

記恩牢牢地抓住了夏宇龍的右腳,姚半仙則死死地抱住了記恩的雙腿,他們三人搭成了一個人梯,頭上的土石不停地滾落下來。

夏宇龍向下看去,卻見腳下霧氣繚繞,儼然是一個萬丈深淵,他們的身體正緊緊地貼在懸崖的崖壁之上。

對麵也是一個筆直的懸崖,也就幾步路的距離,他們掉進的正是兩個懸崖的崖縫之中。

夏宇龍吃力地喊道“爺爺,彆鬆手,我想法子把你們拉上去,千……萬……彆鬆手啊。”

夏宇龍的內力已經儘失,若是他隻身一人,還可勉強爬得上去,如今腳下多了兩個人,怕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無濟於事了。

姚半仙和記恩還紋絲不動地貼在崖壁之上,在這懸空之地,二人的飛身術也不知如何施展。

夏宇龍的手變得麻木酸痛起來,額上的汗珠正一顆接著一顆流淌。

突然聽見“啪啦”一聲,枯樹枝從根部緩緩地斷裂開了。

姚半仙急道“宇龍,你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與其三個人死,不如……”

話音未落,枯樹枝“啪”的一聲從根部斷開,三人落入雲霧之中。

一陣極其寒冷的風從身上略過,隻聽見“砰砰砰”幾聲,三人掉進了一條大河裡。

記恩和夏宇龍拽著姚半仙拚命地向岸上遊去。

姚半仙在水中連嗆了幾口水,他從小不識水性,在這水中掙紮,猶如做著一場噩夢。

來到岸邊,姚半仙舒展著身子,是何等的舒適與自在,猶如囚徒剛從牢籠中釋放出來一般,他躺在岸上的裸石上沉沉地睡去。

夏宇龍和記恩也困乏至極,他們躺在姚半仙身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傍晚十分,太陽已經落到了河水的儘頭,那正是長河落日圓的景象,河水中的另一個太陽通紅透亮,隨著水的波紋時展時聚。

一隻雄鷹自落日方向竄出,展翅翱翔,嘶鳴於長空。

姚半仙他們三人這才悠悠醒來。

姚半仙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笑道“我還以為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想不到是這條河救了我們。”說著,他抬頭向上看去,隻見兩臂懸崖相對而立,聳入雲端看不見頂峰。

半晌,姚半仙伸出手指比試了一番,兩崖壁的空隙正好容下他的食指,他“嘖嘖”了兩聲,歎道“這懸崖好懸啊,就叫鳥嘴山吧!”

姚半仙早些年行走江湖,每到一個地方他都喜歡給山起名字,他自認為很多名字起得都很貼切,比如雞屁股山、牛背山等。

突然風吹海浪的沙沙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他們循聲望去,卻見夕照處是一片看不到頭的小土包,每個小土包均有墳頭般大小,小土包上均由細碎的小石子壘砌而成的三角形石塔。

姚半仙驚異無比,不可思議地歎道“唉,活了大半輩子才知道這陰山上還有這等稀奇古怪的東西,走,快去看看,這些小土包究竟是什麼東西?”說著,他把感念棒緊緊地捏在了手中,踏進了小土包中。

記恩在身後喊道“小心有詐,彆忘了我們誤闖靈界的事情。”

聽著這沙沙聲夏宇龍感覺十分怪異,聽著聽著便猛然想起自己悲愴的一生,是何等的淒涼哀婉,熱淚不停地在眼睛裡打轉。

夏宇龍使出通天眼,卻見前方哪裡是一個個小土包,而是一片茫茫大海,大海中赫然挺立著一座金字塔,塔身上刻著一個大大的佛字,佛光萬丈中飄蕩著無數條金絲帶,絲帶上寫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此時,記恩也在暗自流淚,他的聲音已經沙啞了,他站在原地,陷入了前塵往事的糾葛之中。

姚半仙也哭成了淚人兒,他越是往前走,越感覺到自己上輩子是個作惡多端、惡貫滿盈之徒,心裡藏有很深很深的罪孽感,罪孽感究竟是何物,他想往前一探究竟。

夏宇龍看見姚半仙越走越遠,海水已經淹沒到了他的頸部,他急忙喊道“爺爺,不要再往前去了,這是一片苦海,是催人心魄的苦海……”話說間,他已拔腿奔向了姚半仙。

姚半仙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而無法自拔,他執意要往深海中走去,夏宇龍卻是勸不動他。

記恩跑上前來幫忙,他們費了很大的氣力才把姚半仙從苦海中拽了出來。

姚半仙悲泣道“你們不要管我,你們不要管我,是我罪孽太深,我要將罪孽抓住,一一折磨拷打,嗚嗚嗚。”

姚半仙捶胸頓足地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地緩過神來,他看著夏宇龍問道“宇龍,爺爺是不是哭得很狼狽,爺爺從小到大第一次哭得這麼爽快,這一片小土包究竟是何物,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夏宇龍回道“爺爺,這是一片無邊的大海,您再往前走就回不了頭了。”

“什麼,是海?”姚半仙驚異地叫道,便向那片小土包望去“這些小土包像是一個個墳墓,去哪裡來的海。”

夏宇龍解釋道“方才我在通天眼中看到,前方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大海中挺立著一個金字塔,金字塔上有一個大大的佛字,佛光之中全是字。”

“是什麼字,莫非是咒語,是催人淚下的咒語麼?”姚半仙急切地追問道,他想,若是他能學會這法術,豈不是件大好的事情。

夏宇龍搖搖頭,說道“上麵並非是咒語,寫的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姚半仙輕歎了一口氣,如夢初醒地說道“原來是佛國世界,佛語有曰,苦海,泛起愛恨,這世間的人來來去去、去去來來,難怪方才我們都會思慮起愛恨情仇,感情才會這般地投入,我還以為苦海是佛國普度眾生的禪語,想不到還真實存在啊,這世上哪裡隻有三界,分明還有佛界,說不定還有五界、六界呢。”

記恩也感歎道“佛的感化原來是這般神奇,他能夠洗滌我們心裡上的汙垢,方才聽著那沙沙聲,我對自己也有了更新的認識。”

姚半仙沉思片刻,緩緩地道“唉,我闖蕩江湖大半輩子了,竟然不知道陰山之上還有這一方淨土,真是孤陋寡聞啊,今後我們得常來這裡懺悔,這風吹海浪的沙沙聲真能淨化人的心靈。”

此時,落日已經沉入了河水的儘頭,四周漸漸暗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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