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情急之下,夏宇龍抽出腰間鐵鍬,護著姚半仙和記恩向泥洞中退去。
黑壓壓的東西鋪天蓋地,時而彙聚成型、時而又分散成影,迷迷幻幻、幻幻呼呼之中一個碩大的黑影顯現了出來。
黑影足有一頭虎豹大小,張開的雙臂比身體還長,雙臂是黑影的翅膀,猶如兩把巨大的折扇,碩大的黑影周圍又盤旋著密密麻麻拳頭般大小的黑影。
黑影的速度極快,還未等夏宇龍他們進入洞中,便已盤旋在他們頭頂之上了,卻見這些黑影真是一隻隻蝙蝠,那碩大的黑影就是蝙蝠王,它們張著利嘴向夏宇龍他們三人咬將而來。
隻聽得“當當”聲響起,十多隻蝙蝠被夏宇龍的鐵鍬擊中,向四處飛散,在落地瞬間,化成了一道道磷火燃燒在空氣之中。
姚半仙驚叫道“不好,這些蝙蝠奇毒無比,不要被他們咬傷了,趕快進洞。”
夏宇龍急道“爺爺,你們先進去,我殿後……”
隨著“當當”聲不絕於耳,那些細小的蝙蝠拖著奇美的磷光猶如雨點般落下。
夏宇龍雖然內力儘失,但要對付這些蝙蝠卻也不是件難事。
“嘰嘰嘰!”
蝙蝠王向夏宇龍的腹部直撲而來……
夏宇龍後退兩步,做出奔跑之勢,手中的鐵鍬被捏得獵獵作響,他積聚了全身力量,向前飛奔幾步,手中鐵鍬不偏不倚地擊打在了蝙蝠王的天靈蓋上。
“當”的一聲悶響,蝙蝠王發出一聲尖叫,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便掉進了萬丈深淵之中,其他蝙蝠群幻化成影,嘰嘰地叫著,一窩蜂地向深穀中湧去。
一切都歸於了平靜,姚半仙和記恩從泥洞中走出。
看著腳下的深穀,姚半仙擦拭了額上的汗珠,顫聲道“真是虛驚一場啊,要不是宇龍,我們都沒命了,此地不宜久留,得速速離去。”
突然,記恩指著對麵的絕壁,驚叫道“快看,那些字。”
夏宇龍和姚半仙朝對麵的絕壁上看去。
隻見先前被蝙蝠擋著的地方醒目地懸浮著四個大字,這幾個大字呈現出詭異的妖藍之色,也比其他的字體大了很多,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令姚半仙他們更為驚詫的是,這幾個字卻是中原字體。
“三界必亂……”
姚半仙看著那幾個大字脫口而出,他頓了片刻,又道“原來費儘周折把這群蝙蝠趕走,想不到竟是這幾個大字。”他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安,“它是在提醒我們三界會就此大亂了嗎?”
此時,從“三界必亂”四個大字中溢出了一股股妖藍色之氣,隨著晚風絲絲縷縷地飄散在兩崖壁之間。
姚半仙他們三人又驚又駭,看得都呆住了。
記恩驚呼道“這幾個字怪異得緊啊,古人為何將這麼晦氣的字刻在絕壁之上,難道他們真能預測到這三界即將大亂了麼?這……”
“彆瞎說!”
姚半仙便打斷了記恩的話,“三界各成規矩,豈能是你說亂就亂的?”他自知闖下了大禍,他為他先前的莽撞暗暗叫苦、悔恨不已,弄得不好,他將成為三界的罪人。
漸漸地,對麵崖壁上的金文也都失去了金黃之色,好像它們都害怕黑夜似的全部躲進了絕壁之中。
四周死一般的沉靜,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接下來將有什麼樣的大事發生?他們三人不可預測。
六神無主的姚半仙想速速離開此地,找徒兒們商議應對“三界必亂”之策,但心中的懊悔和痛苦讓他惰於邁開步子。
突然,黑壓壓的烏雲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靈山之上滾雷陣陣,閃電如蛛網般密集,深穀之中一聲長嘯,伴隨著傾瀉而下的雨點,那團黑影自深穀中很快便噴薄而出。
姚半仙失聲大叫道“快進洞中……”
話音未落,蝙蝠王自黑影之中瘋狂地撲咬而來。
夏宇龍緊握鐵鍬,麵露憤怒之色,徑直迎了上去。
蝙蝠王先前已吃了鐵鍬的虧,它撲騰著兩翼,向上躍起,避開了鋒利的鍬刃,它的兩翼順勢向後猛撲數下……
夏宇龍被兩翼狂掃滾地,差點掉落懸崖。
其他細小的蝙蝠紛紛向夏宇龍包裹而來,又聽得“當當”聲不絕於耳,傾盆大雨之中多了無數道火雨。
眼瞅著蝙蝠王已攻到了記恩的身後,它的利齒正向記恩的右膀咬將而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姚半仙伸出左手,拽著記恩的身體使勁的向前推去,記恩連滾帶爬,落入了泥洞之中。
姚半仙轉身迎了上去,他雙腳點地,使出飛身術,順勢刺出手中的感念棒,使出一招“直搗黃龍”。
“我讓你絕後……”
感念棒的刺頭直搗蝙蝠王襠部。
蝙蝠王雙翼回收,護在了腹前,隻聽得“呲”的一聲,感念棒已刺進了蝙蝠王的雙翼裡,蝙蝠王尖叫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向姚半仙的右肩撕咬而來。
姚半仙這才看清楚蝙蝠王的頭與惡狼的長相極為相似,它雙耳後豎,兩眼泛著詭異的幽藍色之光。
驚恐之中的姚半仙想使出幻化術躲閃,就在他抽回感念棒時,棒身已被蝙蝠王的雙翼卡住了。
哢嚓一聲,蝙蝠王的利齒紮進了姚半仙的右肩皮肉裡。
“啊……”
姚半仙失聲大叫,心裡驚恐地哀歎道“我命休矣!”
“姚爺爺!”
夏宇龍向前撲倒,翻出幾個跟頭,向姚半仙這邊而來,躲過了蝙蝠群的圍攻,他掄起鐵鍬,使出蠻力朝蝙蝠王的天靈蓋打去。
蝙蝠王吃痛,暈乎乎地滾落地上,它撐著雙翼翻身爬起,還未等夏宇龍站穩身子,蝙蝠王已撲騰著翅膀向夏宇龍的頭部咬了過來。
夏宇龍一個急轉身,躲過了蝙蝠王的利齒,他順勢將鐵鍬向蝙蝠王背部打去,蝙蝠王應聲飛出,掉進了對麵崖壁的泥洞之中。
此時,天色已經黑儘,暴雨越下越大。
夏宇龍和記恩把陷入昏迷的姚半仙背進了泥洞,他們躺在塌了方的軟泥上休息,記恩吹亮火折子點燃了一根蠟燭。
在燭光的照射下,隻見姚半仙的右肩滿是鮮血,記恩翻開了傷口上的衣服,他右手一顫,驚顫道“這……這肉都被咬去了一塊,這該如何是好啊?”
夏宇龍撫摸著姚半仙慘白的臉頰,心疼地喊道“爺爺,爺爺,您醒醒……”說著,便用手按住了姚半仙流血的傷口。
記恩從身上扯下一塊衣布,將姚半仙的右肩纏住。
姚半仙緩緩睜開了雙眼,看了看夏宇龍和記恩,有氣無力地笑道“彆……彆……擔心我,現在還死不了。”
記恩眼裡噙滿了淚水,嗔道“為了我,你這又是何苦嘛,我現在心裡難受得很,恨不得被咬傷的是我,弟弟,你真是太傻了,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和叔叔交代啊!”說著,便低聲地抽泣起來。
姚半仙又笑了笑,說道“都這麼老了,還哭鼻子,羞不羞,不怕被宇龍笑話麼?”
記恩擦拭了眼角的淚水,說道“沒有,就是難受。”
此時,夏宇龍感覺到沾了鮮血的右手手指奇癢無比,他使出通天眼,看見血液中全是彎彎曲曲的藍色怪蟲,他解開了姚半仙肩上的傷口,通過通天眼看到傷口上也全是這些怪蟲,他俯下身來要將傷口上的血液吸儘。
姚半仙一把將夏宇龍推開了,緩緩說道“宇龍,我知道你一片孝心,這蝙蝠王奇毒無比,你要保護好你的龍體,不要再被這蝙蝠王之毒給傷害了。”
記恩急忙說道“仙兒,仙兒有辦法,我們快回去,讓仙兒醫治這蝙蝠之毒。”
突然,洞外一聲尖叫劃破長空,一群細小的蝙蝠如潮水般湧進洞來,在燭光的照射下蝙蝠群的眼睛泛著詭異的藍光。
夏宇龍站起身子,把姚半仙和記恩護在身後,急道“爺爺,你們快走,我殿後。”
隻見鐵鍬在夏宇龍手中飛速旋轉了幾圈,鍬身呼呼劈出,一化二,二化三,三化無數,一道道寒光閃現,一招下來便打落了幾十隻蝙蝠。
夏宇龍使出的招式叫“一掃光”,他和爺爺在靈山古墓上共同參悟而出,專對付夏夜中的飛蟲,招式的名字是難聽了點兒,卻是以快製敵,他雖然內力儘失,但並不影響對付這些飛蟲般的蝙蝠。
這“一掃光”招式被夏宇龍在狹小的泥洞中恰到好處地展現了出來,看得姚半仙和記恩暗暗稱奇,方才在洞外由於招式太快,而且情況危急,誰也無暇顧及各自使出的招式,姚半仙和記恩根本不曉得夏宇龍還有這麼出奇製勝的一招。
記恩扶起姚半仙踉踉蹌蹌地向深洞之中走去。
群蝙蝠嘰嘰地叫著盤旋於泥洞口處,不敢再靠上前來。
夏宇龍趁著這個空檔緊隨姚半仙他們身後往泥洞深處奔去。
那隻蝙蝠王也擠進了泥洞之中,向夏宇龍的身後直撲而來。
夏宇龍且戰且退,又陸陸續續打掉了很多隻蝙蝠。
來到泥洞中一寬敞處,姚半仙他們三人又被追上來的蝙蝠給包圍住了。
蝙蝠王看著夏宇龍手中銀光閃閃的鐵鍬,不時地對著他嘶吼,卻不敢攻上前來。
夏宇龍揮舞鐵鍬,護著身後的兩位爺爺,和蝙蝠王形成了對峙。
記恩急著要將手上的燭光吹滅,卻被姚半仙阻止了,說道“彆乾傻事,這蝙蝠又名夜幽靈,若是蠟燭熄滅了,我們什麼也看不見了,豈不是任由被它們撕咬了麼?而且蝙蝠怕火,蠟燭還能抵擋一陣子。”
眨眼的功夫,成群結隊的蝙蝠在夏宇龍他們三人頭頂飛速盤旋起來,一片黑壓壓的讓人窒息,還有源源不斷的蝙蝠從洞外湧來。
夏宇龍萬分焦急,心道“這些蝙蝠像是著了魔一樣,怎麼也打不完,這樣耗下去怕是還沒走出泥洞我們三人都命喪於此了,擒賊先擒王,先把這隻蝙蝠王製服了再說,不過我體力消耗巨大,怕已不是它的對手了,但無論如何,也得平安護送兩位爺爺出去……”
思索間,夏宇龍看見右前方的洞頂處有一個巨大的裂縫,裂縫處的泥土如線絲般掉落,通天眼裡裂縫的四周全是鬆土,他心裡有了主意,決定放手一搏。
夏宇龍急道“爺爺,你們隨我來……”
話音未落,夏宇龍已護著姚半仙和記恩朝裂縫下方奔去。
還未站穩身子,夏宇龍便拋出了手中的鐵鍬,隻聽見“砰”的一聲,鐵鍬從上方的裂縫處反彈了回來。
鐵鍬被夏宇龍穩穩地捏在了手中,讓他大感意外的是裂縫處隻掉落了一小撮泥土,便再無動靜了。
夏宇龍急了,再次把鐵鍬扔出。
突然聽見上方“嗤嗤咧咧”的聲音響起,那裂縫如樹的椏枝生長般向四周延展開去,碎土如雨點般落下。
一大片碎土從頭頂上方直壓而下……
夏宇龍展開雙臂,將碩大的身子擋在了姚半仙和記恩的身後。
轟隆一聲,一座小土山將夏宇龍他們三人嚴嚴實實的埋在了下邊。
鐵鍬破土而出,為空氣的進入刺出了一道縫隙來。
蝙蝠王領著蝙蝠群在鬆土上盤旋了好一會兒,它齒牙咧嘴地,不停地抖動著嘴上的鼻子,極力地搜尋夏宇龍他們三人的氣味,又過得片刻,它尖叫一聲,領著蝙蝠群向洞外飛去,泥洞裡的嘰嘰聲漸漸地消停了下來。
也不知夏宇龍他們三人在泥土堆裡睡了多久,夏宇龍醒來之時,伸手摸了摸姚半仙和記恩,感覺到兩位爺爺的身體已經冰涼,他使出通天眼看見泥洞中已不見了蝙蝠的蹤跡,便旋轉著鐵鍬破土而出。
夏宇龍將兩位爺爺扶起來坐到洞壁邊上,他試探了姚半仙和記恩的鼻息,鼻孔處還有微熱的氣息,他低聲叫道“半仙爺爺,記恩爺爺,你們醒醒,你們醒醒,那些蝙蝠都飛走了……”
泥洞之中靜得出奇,蝙蝠王的嘶叫聲不時地從洞外傳入洞內,聽得十分瘮人。
夏宇龍吹亮火折子點燃了蠟燭,他來到泥洞的狹小處,用鐵鍬敲打洞頂上方的鬆土,隻聽得轟隆一聲悶響,上方的泥土全部垮落,將整個洞口死死地封住了,他心下大喜,說道“我看你們這回還飛得進來。”
姚半仙和記恩被轟響聲震醒了,兩人躺在地上喘著大氣。
夏宇龍奔了過去,喜道“爺爺,你們醒了,太好了,那些蝙蝠都飛走了,我們沒事了,這洞口也被我封住了。”
姚半仙握著夏宇龍的手,激動地道“宇龍,這回多虧了你啊,要不然我和你記恩爺爺怕是回不去了,不知為何,我身上的功夫對這群畜生竟一點兒也使不出來,好像被什麼妖氣封住了命門……”
姚半仙想到自己在三界已闖下了大禍,這蝙蝠王之毒也侵入了他的五臟六腑,怕是沒救了,便嗚嗚地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很是悲涼。
記恩急道“你怎麼哭了,先前不是叫我不要哭麼?我們都死裡逃生了,要開心一些才是啊,你身上的傷仙兒一定有辦法治好。”
姚半仙長歎一聲,緩緩說道“你又曉得什麼,我是為宇龍而感到高興,治病之事回去再說吧,總之是死不了的,你們不用擔心……”
突然,姚半仙振作了精神,看著夏宇龍和記恩正色道“宇龍,記恩哥,你們一定要保守秘密,我們上靈山碰到絕壁金文和我被蝙蝠咬傷之事千萬不要泄露半句,否則乾坤派亡矣。”
“宇龍謹記爺爺訓命。”夏宇龍堅毅地說道。
記恩“嗯”了一聲,也點了點頭,這個他自然知道,如果讓那些黑衣人知道姚弟受了傷,勢必會趁虛而入的,可是……
姚半仙看著記恩,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好了,我用釋心術化解,不能讓黑衣人看出任何破綻,這段時間一定要把向山的性命救活啊,否則一切都前功儘棄了。”
夏宇龍問道“爺爺,向山師叔需要用哪些藥,無論上刀山、下火海,我去取回便是,古墓之巔我很是熟悉,就讓我去取回陰陽花吧。”
姚半仙點了點頭,欣慰地笑了,說道“眼下也隻能如此了,不過要找到陰陽花並非易事,古書上說得結合死去之人的生辰八字,再用古羅盤定乾坤,後沿著指針的西北方向走,若是見到花開正豔,千萬不要迷戀了,要及時采摘,否則陰陽花受到濁氣所擾後,便很快會枯萎消散,到時候就功虧一簣了,回去後我再教你如何用羅盤定乾坤,然後讓你的師叔們陪你再上靈山吧。”
記恩喜道“若是宇龍學了羅盤定乾坤,再配合他的通天眼,一定能尋到陰陽花。”
姚半仙頓了片刻,麵色沉重地道“那也得看運氣啊,古書上雖是這樣記載,但千百年來從來沒有人碰到過這種花,唉,對挽救向山的性命,我已招數用儘了……”
姚半仙看著即將燃儘的蠟燭,眼中噙滿了淚水,他表情甚是複雜,“先彆說這些了,快扶我回去吧。”
夏宇龍、記恩二人攙扶著姚半仙來到小鳳山山巔之上。
此時圓月如洗,正掛在他們的身後,整個大地一片慘白,平靜地沉睡於高冷的月光之中,遠方的群山隱約可見,破敗的龍古鎮儘顯淒茫和詭異。
姚半仙望著圓月長歎一聲,道“就要到中秋了,中秋過後便開始入冬,今年的大雪可能又要封山。”
說著,姚半仙黯然傷神地向靈山方向看去,卻見靈山的主峰上火光四起,那點點星光映紅了半邊天……
姚半仙遲疑片刻,自言道“這……天乾物燥的,靈山上著了火,恐怕不是什麼祥瑞之事啊!”
夏宇龍痛心疾首地看著靈山方向,怒道“爺爺,有可能是西風族人乾的好事,那族長在古墓門前等我不出來,定是放火燒了古墓,他們什麼缺德事都乾得出來,又或者他們已另派高手前來追殺我了。”
記恩怒罵道“娘的,這些喪儘天良的西風族!”
姚半仙深吸一口氣,說道“在此罵罵咧咧的又有何用,就算天塌下來也要頂著。”他看著夏宇龍,“宇龍,你是我孫子,西風族人要尋你的不是,也得先過我這一關。”
夏宇龍“嗯”了一聲,剛毅地點了點頭。
記恩也道“還要過記恩爺爺這一關,我們中原人士與西風族人的恩怨由來已久,這筆賬和他們一起算。”
姚半仙轉頭看著龍古鎮,說道“走,回去再議。”
三人回到乾坤派已經是四更天了。
姚半仙自知時日不多,便緊急召集了向天、向地、向雷、向風、向水、向火、向澤七人,還有張仙到陰陽宮商議挽救向山性命之事。
眾徒弟圍著姚半仙而坐。
姚半仙看著向山的遺體,輕歎一聲,說道“本來是上陰山尋風老頭子前來拯救向山的性命,風老頭子沒有尋著,卻誤闖了靈界,幸得有宇龍的真龍現身,我們才從靈界逃了出來,此時上靈山尋找陰陽花,卻也是無果而終,看來尋找風老頭子這條路子是行不通了,時間不能再拖了,尋找陰陽花之事還得另想辦法才是。”
說著,姚半仙看著眾徒弟問道“你們有什麼好的法子都說出來聽聽?”
眾徒弟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陰陽宮裡變得鴉雀無聲起來,其實他們各自都有一些想法,但此事關係到向山的性命,他們又豈敢妄加論斷?
姚半仙看出了眾徒弟的心思,說道“你們但說無妨,說錯了師父不會責怪你們,師父最怕的是你們金口難開啊,我和你二師父都老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們幾個師兄弟一定要精誠所至、患難與共,方能重振我乾坤派氣勢啊……”
說到這裡,姚半仙有些激動,右肩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他的心臟激烈的膨脹又收縮,一股血液即將從口中噴出,卻被他用釋心咒催生出來的內力給壓了回去,旁人也沒看出任何異樣。
聽了師父的話,眾徒弟蠢蠢欲動。
向火先發了話,道“師父,不如我們去找火焰麒麟決鬥,為向山報仇。”
向雷接話道“對,殺了火焰麒麟,取了它的鱗片,為向山師弟報仇。”
向澤也道“眼下最缺的是那藥引子,得先把火焰麒麟身上的鱗片取到手。”
向水說道“去尋火焰麒麟報仇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我是擔心給了黑衣人可趁之機。”
向地思索片刻,也道“是啊,火焰麒麟的本事我們都見識過了,再加上師父和二師父也未必是它的對手,若是實在不行,那也隻得硬碰硬了。”
向風也道“向水師弟的擔心我們都可以理解,若不冒險一試,那藥引子又何處取得,為了拯救向山的性命,我等不惜舍命一搏。”
向水歎道“事關向山性命的大事,那藥引子固然是要去取,可是眼下這些黑衣人如盜鼠般猖獗,怕是藥引子還未取回,乾坤派已被黑衣人攪得天翻地亂了,而且去阿姆聖山路途遙遠,如果我們都傾巢而出,勢必會暴露行蹤,這一路上不知又遇到多少凶險,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是……”說著,他向姚半仙和記恩看去。
向澤點了點頭,應道“此話不假,眼下正是內憂外患之時,萬事多得小心才是。”
向火又道“這也不行,那也瞻前顧後,何事才能拯救得了向山的性命,他這樣一直躺下去也不是辦法。”
眾弟子你一言、我一句地說開了……
姚半仙捋著下巴上的山羊胡,斜眯著眼認真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時而緊繃、時而舒展,時而愁眉苦臉、時而又雙眉緊鎖。
張仙也開口說道“若是還弄不到藥引子,我那藥方子便成了擺設,該配齊的藥都配齊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啊。唉,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向山師叔何時才能醒來?”
陰陽宮裡又陷入了一聲不響的寧靜之中,氛圍緊張而令人窒息,他們每個人的心都很焦急,臉上略顯疲憊之色,卻又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法子來。
過得半晌,姚半仙看著向天問道“天兒,師弟們都各抒己見的,為何你卻一言不發呢,你有什麼看法說來我們聽聽?”
“是,師父……”
向天站起身來,環視著在座的,說道“師弟們說得也都不無道理,我綜合了大家的意見,談談我個人的想法,我們都知道,眼下最緊要的就是把向山師弟救活,重振我君子八劍神威,可是要救向山師弟豈能是一兩句話能解決的,更不能逞一時的匹夫之勇,但當前黑衣人頻頻騷擾我乾坤派,西風大軍又大舉進犯中原,若是大軍趕來,我等必將全力應敵,那時恐怕是沒有時間來挽救向山師弟的性命了。”
“嗯!”
姚半仙搓著唇上的八字胡,點了點頭,“我想聽聽你真實的想法?”
向天看了看姚半仙,又看了看大夥兒,問道“師父,徒兒還真有個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快說、快說。”姚半仙脫口而出。
大夥正襟危坐,都來了精神,隻等向天闡述自己的觀點。
向天說道“我們師兄弟七人還得去一趟阿姆聖山……”
說到這裡,其他師弟都麵麵相覷起來,向水和向澤還交頭接耳,低聲嘟囔了幾句。說來說去,話題卻是又繞了回來,還得去找火焰麒麟決鬥,從它身上取下鱗片來。
向天笑了笑,又道“我們路過靈山的途中,遵照師父的意思上山去找陰陽花,若是找到了,豈不是不用多費周折去阿姆聖山了麼,如果無緣尋見那陰陽花,我們還得去阿姆聖山走一趟,此次前去一定不要硬拚,而是智取,那廝脾氣古怪,我們千萬不可莽撞,隻要取得了它的鱗片,我們便可速速離去,我算了算路程,去來也就半個月時間。”
姚半仙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眼下也隻有這個法子了,若是能順利尋見陰陽花,那最好不過,若是尋不見就去找那廝,向天說的,隻可智取,不可硬拚,對付那些黑衣人就交給我和你們的二師父還有徒孫們,十五日後不管那鱗片到不到手,你們都得一個不少的平安回來,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是,徒兒謹遵師命。”
眾徒弟拱手齊聲道。
姚半仙看著夏宇龍問道“宇龍,你願意和師叔們一起去阿姆聖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