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張仙望著圓月,心中卻惆悵不斷。
她眉頭微皺,感歎道“春江流水意悠悠,奈何狂人皆纏醉,恩斷是非幾輪回,朝朝暮暮多煩憂,前世與今生,卻化蝴蝶夢,前緣再續雙雙飛,夢裡依稀全是淚,化作相思惹人憔悴,醒來皆為空夢,唉!如果這天下沒有這些狂人多好啊!”
素琴自然明白張仙口中所指的“狂人”是誰……
她微微一笑,說道“胡兄弟與馬文才有著天壤之彆呢,那馬文才為了得到英台可謂是心狠手辣,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胡兄弟雖說有些難纏,卻也有著男子漢的正義與氣概,他絕不會像馬文才這般小人氣,我與你支一招,方能解除妹妹心中的憂慮!”
“啊!”張仙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喜道“還請姐姐明示!”
此時,在身旁的藍芯也豎起了雙耳。
看著兩個妹子專心致誌的樣子,像是大臣正等待著皇帝宣讀詔書一般虔誠,素琴搖了搖頭,笑道“看把你們急得,其實我這招再簡單不過了,關鍵還是在於心!”
“哦……”
兩位妹子似懂非懂地麵麵相覷起來。
素琴摟著兩個妹子靠在自己的左膀右臂上,緩緩地道“俗話說,相由心生,我們心中所思慮的常常會表露在臉上,凡事我們都得看開些,胡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我們切莫與之爭鋒相對,也不要將他棄之不理,凡事得把握好度,勿要將他視為眼中釘,那樣累了自己,不如把他當成自家哥哥對待豈不更好!”
“啊!他……讓他做我哥哥?與宇龍哥哥相差可有十萬八千裡呢,讓我怎能叫得出口?”
張仙想到大胡子那一身彪肉和“陰險狡詐”的壞笑,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彆說認他做哥哥了,她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素琴又道“與其和他虐心糾纏,不如轉變一個方式對待他,讓他徹底斷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胡兄弟性情豪爽,他並非胡攪蠻纏之小人,他定會識趣地知難而退……”
聽了素琴的一席話,張仙若有所悟,她“哦”了一聲,笑道“對的對的,讓他知難而退,趁早斷了這個念想,姐姐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我的心結可算是解開了,什麼強加的婚約、媒妁之言,在我這兒統統都是屁話,我本是自由之身,豈會受到他的牽絆!”
說著,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哈哈一笑,右手朝著圓月舉起了長劍,又道“今夜以長劍為證,若他真是馬文才之流,我便會替天行道,一劍殺了他了事!”
素琴點著頭,笑道“妹妹能解開憂思的胸襟,姐姐由衷地高興,我想那胡兄弟也並非不知事理之人,若他真蠢到如此地步,硬要往妹妹的刀刃上碰,他真是死有餘辜了!”
藍芯也笑道“對的對的,姐姐支的這招芯兒也覺得妙極了,若是今後胡大哥對仙姐無禮,我也不會輕饒他,雖說胡大哥有些能耐,但仙姐的本事也不會比他差,我們兩姐妹定會讓他變成烏龜王八,哼,變成一隻肥王八。”
張仙樂了,哈哈笑道“妹妹真是古靈精怪啊,你這樣學仙姐說話哪天也會變傻癡的!”
藍芯抿嘴一笑,說道“誰說姐姐傻了,姐姐武藝精湛,醫術高明,妹妹是望塵莫及的呢。”
一提起醫術,素琴更是眼前一亮,近段時日以來,她時常夜寐盜汗,借此時機,她讓張仙替她把脈問診起來……
圓月已經偏西,夏宇龍他們也散了席。
大胡子喝得酩酊大醉,趴在八仙桌上便呼呼大睡。
夏宇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背到了廚房的隔間睡下,他與兩個妹子則被陳啟泰夫婦安排在了雞公山上的那座獨峰上休息。
這便是雞公山的雞頭“雞冠山”,就矗立於茅草屋邊不遠處。
陳啟泰夫婦領著夏宇龍他們沿著環繞獨峰的階梯緩緩而上,不多時便來到了雞冠處。
此處古樹茂密,林中陰風四竄,那輪圓月正掛於稀稀疏疏的樹梢之上,將枝條映照得猶如惡鬼的利爪一般,遠遠看去,鬼魅十足。
林中不遠處正掩映著兩間茅草屋。
陳啟泰走上前去,推開了其中一間房門,一張木床已將屋內占去一大半。
床上有一張被褥,是夏宇龍他們還在推杯換盞時,素琴領著兩個妹子臨時抱上來的。
此時,素琴帶著兩個妹子進了隔壁的那間茅草屋,這間屋子則相對寬鬆些,屋內能擺下兩張木床。
借著淡淡的月光,陳啟泰打量著屋內,笑道“好兄弟,哥哥這山上是寒酸了點兒,不過也還湊合,就委屈你們一下了!”
看著雞冠山上的一房一樹,一景一物,夏宇龍想起了在靈山上那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他自然是歡喜得要緊了……
樂道“哥哥哪裡的話,我從小住茅草屋習慣了,想不到雞公山上還有這麼好的地方!”
陳啟泰點燃了屋內的油燈,又道“我初到雞公山上時,這些茅草屋的房梁大多已經垮塌了,我每日忙於戰事,卻很少顧及這山上之事,你嫂嫂是個善於操持之人,她將這些折損的梁柱都修葺了一新,我還道這裡會就此荒廢了,這不,今天卻真派上用場了……”
在隔壁的素琴紅著臉笑了笑,低聲說道“你陳大哥又在胡說八道了,修繕這些茅草屋明明是他的主意,卻又要把這頭功讓與我的頭上了!”她雖是這麼說,心裡卻是歡喜得要緊。
藍芯抿嘴一笑,說道“哥哥與嫂嫂相敬如賓,是模範夫妻,讓我們好生羨慕呢!”
張仙想起小時候每次看到媽媽在飯桌上為爹爹倒酒時都會雙手奉上,爹爹表達了一番感激祝福之情後,兩人微笑著又為對方夾菜,從未有過爭吵,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彆提有多幸福了,她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心裡卻是揪心的痛。
安頓好夏宇龍他們後,陳啟泰夫婦便沿路返回了。
在出門時,陳啟泰頗具神秘地叮囑道“好兄弟,在這山巔之上,離茅草屋百餘步的距離有一塊紅藍色的巨石,那巨石可懸乎著呢,若是聽到了響動,千萬彆靠近了!”
“啊,真有這麼玄乎嗎?”夏宇龍來了精神。
陳啟泰回道“星光大仙說這是三界的禁地,那巨石每日吸取日月之精華,已經有幾十萬年了!我第一次上山的時候,看到這巨石上布滿了苔癬,與一般巨石並無他異,後來……”
“後來怎樣?”夏宇龍追問起來。
看著夏宇龍有些焦急的樣子,陳啟泰笑了笑,說道“唉,其實也沒什麼事,後來在這山上住久了才發現巨石的玄乎之處就是顯天晴落雨,在遇到下雨時,天上的閃電像蛛網般刺向巨石,在晴朗的夜晚,巨石有時會發出轟隆隆的悶響聲,這聲音有時候又如妖獸般狂吼,僅此而已,我在這裡好幾年了,也都習慣了,所以我得提醒你們,待會兒若是聽到轟隆隆的響聲,你們都彆害怕,還有這四周都是懸崖,在夜裡看不清楚,彆亂走了。”
夏宇龍心想,我與爺爺在靈山古墓生活了十幾年,早已聽慣了古墓黑洞中發出的狂吼聲,難道還懼怕這巨石發出的聲響不成?
他點著頭,笑道“多謝哥哥提醒,我們安心睡覺便是。”
待陳啟泰夫婦離開後,夏宇龍吹滅了屋內的油燈,他咬著一根枯草躺在了床上,揣測起陳啟泰的話來……
一塊巨石竟然會是三界的禁地,真有些意思,也不知那巨石下掩藏著什麼天機奧秘?
此時,藍芯和張仙住的那間茅草屋裡的燈光也熄滅了,二人雖然還睜著雙眼,但卻一言不發,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夏宇龍血液裡天生流淌著探知的**,這**蠢蠢欲動,正催促著他的腳步,但他又有些猶豫,躺在床上合計良久後便昏昏入睡了。
不知過得多久,屋外傳來了轟隆隆的悶響聲……
半睡半醒的夏宇龍精神大振,猛然睜開了雙眼,待屏住呼吸時,卻隱隱聽見那悶響聲是從深空中傳來的。
夏宇龍又驚又喜,已容不得過分猶豫,黑暗之中,他翻身而起,順勢抽出腰間鐵鍬,隻聽得木門“吱”地一聲打開了,木門合上時,他的身影已竄入了林中。
借著酒勁,夏宇龍徑直朝著那悶響聲狂奔而去,奔得半頓飯的工夫,隻見前方裸露的草坪上有一事物通體透明,沿著事物不規則的輪廓泛著紅藍之光。
通天眼中,夏宇龍看到事物內部一片混沌不清,但混沌之中似乎隱藏著一股巨大的神力。
他又驚又喜,莫非這就是陳大哥說的巨石嗎,這就是三界的禁地……他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隨著悶響聲越來越遠,那事物的亮度也漸漸地暗淡了下來,但事物內部還餘音未了。
乍一聽時,猶如妖獸的低吼聲自喉嚨緩緩發出。
夏宇龍繃緊了神經,不自覺地放緩了腳步,右手的鐵鍬握得緊緊的,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事物。
或許是夏宇龍太過於專注前方了,竟忽略了身後。
突然,一隻手拍在了他右肩上,他心中一驚,將鐵鍬往後刺去。
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他回過神來,隨即改變了鐵鍬的方向,鍬身從張仙的腹部劃過,若是他有所遲鈍,張仙非得死在他的鐵鍬下不可。
身後傳來了兩個妹子嘻嘻哈哈的笑聲,夏宇龍轉過身來,嗔道“你們兩個怎麼來了,怎麼這麼不懂事,都給我回去睡覺!”
張仙嘟著嘴,說道“不,你才不懂事,我們就不回去,你罵我我也不回去!”
藍芯也俏皮道“姐姐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如果哥哥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怎麼向爺爺交代!”
夏宇龍見拗不過兩個妹子,他搖了搖頭,正色道“你們兩個調皮鬼,若不是哥哥膽子大些,早就被你們給嚇沒了,首先說好了,這四周都是懸崖,在這都得聽我的,不能亂跑了……”
話音剛落,又聽見巨石中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夏宇龍護著兩個妹子往後退開幾步。
藍芯驚呼道“啊,我們還道是又有妖獸來襲,想不到卻是這巨石中發出的,莫非有妖獸藏在這巨石中麼?”
在淺冷色的月光下,隻見眼前的巨石足有兩個堂屋大小,呈現出北高南低的態勢。
北邊最高處與夏宇龍的雙肩持平,南邊的最低處已沒入了草叢之中,且巨石的線條極不規整,有鋒利的棱角,也有平滑的邊緣,整個巨石看起來與其他石頭並無二致。
在通天眼中,巨石內的混沌和那股神力早已消散殆儘了。
夏宇龍揉了揉雙目,再次使出通天眼,巨石中一片死寂,卻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他一言不發,領著兩個妹子,圍繞著巨石認真打量起來,心中揣測道“這分明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怎就成了三界的禁地?可是方才天現異象,而且巨石中發出的嘶吼又如何解釋,莫非玄機就藏在這巨石的下邊嗎?”
正思索間,夏宇龍無意中觸碰到了巨石,隻覺得巨石溫暖怡人,並非一般的石頭冰涼刺手,他抬頭向夜空中看去,一道星河在眼前若隱若現。
夏宇龍又驚又喜,心想,原來巨石的玄機就在於此啊!他拉著兩個妹子來到了巨石上,隻見夜空中繁星點點,那道星河就浮現在眼前,離他們是這般地近,這真是“浩瀚天河渺,手可摘星辰啊”。
藍芯和張仙看得都呆住了,半晌,藍芯吐出幾個字來“真是太神奇了!”
張仙默不作聲,淡淡的哀思寫在她的臉上……
她望向夜空,想起了天狼星孤狼孩子尋找媽媽的傳說,這是小時候媽媽時常和她說的故事,她總也聽不膩,總也聽不完,因為孤狼孩子的身世悲慘,時刻牽動著她的心,而自己從小與孤狼孩子又有何異?
夏宇龍捕捉到了張仙頗具憂鬱的神情,他拉著兩個妹子坐在了巨石的平坦處,笑道“這巨石這般溫暖,今夜我是不回木屋去了,我要在這觀賞星空,你們呢?”
藍芯拍手叫好,喜道“哥哥在哪兒,我們自然也在哪兒,今夜我們就以地為鋪,以天作被,真正與大自然親近了!”
張仙依舊默不作聲,她凝視著夜空,一臉的嚴肅,似乎沒有聽見夏宇龍他們在說話。
夏宇龍向右傾斜著身體,撞了撞張仙,輕聲問道“仙兒,還在生哥哥的氣麼?”
張仙撇了撇嘴,咕嚕著雙眼,反問道“生什麼氣?”
聽了張仙毫無情感的反問,夏宇龍瞬間啞然,他突然覺得仙兒變了,變得有些陌生了,不像之前那般愛說愛笑了,唉,都怪自己在酒桌上言語過重,傷了仙兒的心。
片刻,夏宇龍“哦”了一聲,又道“我的妹子從小開朗活潑,愛說愛笑的,今夜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如果能讓她開心,隨她怎麼打我罵我,我這做哥哥的從小就做慣了出氣筒……”
張仙噗呲一聲笑出聲來,她看著在夏宇龍左側的藍芯,說道“有芯兒作證,我什麼時候拿哥哥做出氣筒了,而且有嫂子護著,我哪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藍芯抿嘴一笑,說道“人家仙姐早就不生氣了,早就把此事給忘了,哥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咧。”
“就是、就是,誰還記得那些破事!”張仙也應和道。
夏宇龍如釋重負地長歎一聲,笑道“還是自家妹子善解人意,哥哥保證,今後胡大哥再出言不遜,我定饒不了他!”
張仙哈哈一笑“男子漢大丈夫得說話算話……”她看著夏宇龍又脫口問道,“若是今後死胖子欺負仙兒,哥哥想怎麼個不饒法?”
夏宇龍回道“仙兒想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我的妹妹總不能讓人給欺負了吧!”
張仙自然是高興得要緊了,但她卻又有些失落,他倆之間的關係看來也僅限於兄妹之情了。
她從小就扮演著不懂事的妹妹的角色,對於任何事情,夏宇龍都可以遷就他,唯獨……
她不敢再往下想,輕歎一聲笑道“是嗎,我一身絕技,彆人哪敢欺負我,哥哥不欺負我就好咯!”
夏宇龍急了,說道“打小時候起,就是你欺負的我,因為你有幾個爺爺護著,隻要我一調皮就會挨棍子,你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把你當成寶貝一樣捧著咧!”
張仙哈哈笑了,問道“還記得神台那件事嗎?”
夏宇龍回道“當然記得,那回是你自個兒把姚爺爺的神台給摔壞的,見到爺爺他們來了,你把斷成兩截的神台往我懷裡一塞就跑開了,害得我挨了一頓棍子,真有你的!”
張仙笑得合不攏嘴,說道“那時候你還說要與我絕交呢!不認我這個妹子了,過了第二天,你又帶著我去與東大街那群孩子打架了,回來的時候又被爺爺揍了一頓,想不到你可真抗揍!”
夏宇龍輕歎一聲,說道“雖然那時候經常挨揍,卻也是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
……
看著夏宇龍與張仙聊得甚歡,藍芯自己在一旁卻插不上嘴,受到冷落的她自然有些沮喪,但她又希望哥哥和姐姐這樣一直好下去,此刻,她心裡是矛盾的。
在夏宇龍一再催促下,兩個妹子在他身旁安然地睡著了。
他雙手枕著頭,凝視著夜空中,望向星輝斑斕的星河深處。
通天眼中,他透過北鬥七星的鬥身,看到了極為遙遠的深空。
有一個混沌不開的星座讓他心中一驚,這不正是他在宇宙魔方中看到的那個星座嗎?
正因為他看到了這個星座,引來了龍大哥,龍大哥卻賴在他身上不走了。
雖說他不喜歡這強人所難之事,可是這條蛟龍也給他帶來了不少運呈,其實他還是心存感激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不想無事一身輕,龍大哥賴在他身上,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天意弄人?又或是上天弄巧成拙選錯了人?
他隻不過是西風族人的棄嬰,被拾荒的爺爺撫養長大成人,眼下又被西風族人視為眼中釘,他連自己的身世都還沒弄清楚,卻又被看成是拯救三界之人,這未免有些貽笑大方了吧……
想到這裡,夏宇龍嘴角掠過一絲苦笑,心中自嘲道“夏宇龍啊夏宇龍!你也太不自量力了,這三界中的能人多得去了,你又何德何能成為拯救三界之人?”
夏宇龍使勁地望向星河中那混沌不開的星座,思緒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宇宙如此寬廣,到底哪裡才是它的邊際,我們從何而來?又將要到哪裡去?為何宇宙中會有三界的存在?深宇中這混沌不開的星座會不會是宇宙的中心?這是誕生龍大哥的地方嗎?
唉……龍大哥啊龍大哥,你在我身上也呆夠時間了吧,謝謝你幫助了我這麼多的事情,你們選我來拯救三界,怕是會讓你們失望的啊,我隻是一個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隻想與心愛的人一起浪跡天涯,累了就回靈山相伴到老、安享天年,況且平定三界之亂也並非我一人之力所能完成的啊!
夏宇龍清醒異常,他緩緩地撫摸著胸口上的蛟龍,心中又道,星光大仙說,這塊巨石是三界的禁地,而且我又看到在宇宙魔方中那混沌不開的星座了,龍大哥,您可以趁此時機回你老家去了,懇請龍大哥開恩還我淨身,放過小弟一條生路吧,您纏在我身上今後叫我……
隻聽得草叢中的蛐蛐兒在歡快地唱著,夏宇龍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
在一片孤寂荒蕪的混沌之中,夏宇龍背負著希望、仇恨以及人世間所有的善與惡,獨自一人緩步前行……
在這片混沌之中,沒有寒冷,沒有饑餓,沒有陽光,也沒有關愛,前方迷霧重重,看不到任何光明和希望。
他四下張望,苦苦地尋找藍芯和張仙的身影,尋找這天底下他所有熟悉的麵孔。
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在這片混沌中漫無目的地行走已經有上千年時間了,他已經完全弄不清楚夢幻與現實哪個才是真的哪個才是虛的了。
他已被世俗所拋棄,變得疲憊不堪,但比身體更受摧殘的是心靈上的創傷,他變得暴跳如雷,時常對著自己發脾氣,雙嘴唇已被他咬破,大腿上的皮肉被他掐得稀爛。
他的神情麻木不仁,身體如同行屍走肉,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絕望的境地,他已經撐不住了,就快要死掉了。
突然,前方傳來了極為柔和的女人聲音“你終於來了,肯懺悔嗎?”
夏宇龍四下張望,驚叫道“您是在和我說話嗎?您是在和我說話嗎!求你救救我,我已經夠累了,不想再這樣走下去了!”
那聲音笑了,說道“這天宇之中沒有人能夠救你,隻有你自己能救你。”
“你是誰?”夏宇龍急了,脫口問道。
“嗯,我是誰?”那聲音笑了幾聲,又道“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你要弄清楚你是誰?曆經了這麼多磨難,到現在你都還不肯承認你的身份!”
“我……我……”夏宇龍支吾了幾聲,狂喊道“我是西風族人的棄嬰,自幼被爺爺撫養長大,現在正被西風族人追殺,是你們把我囚禁在這裡的嗎?”
那聲音沉默了片刻,平靜地道“唉,挺可惜的,何故要發這麼大的火,天底下又有誰得罪你了,你始終擺脫不了棄嬰的桎梏,今後如何成就得了大事,你不敢麵對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你渴望得到,卻又害怕突然失去,你害怕飛得太高摔得越痛,你始終認為你出身卑微,不配擁有這三界中的一切,你又擔心你做得不好,會遭到三界的唾棄,你有一顆火熱的心,但內心深處極為柔弱,卻是孤獨而自卑的……”
此番言語戳到了夏宇龍的軟肋,隻聽得“蹭”地一聲,他雙膝跪地,哭嚷著道“我隻是一個凡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我隻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誰,我對你們所做的一切煩透了、恨透了,你們彆再來找我了好嗎?”
“哼哼!”那聲音冷笑兩聲,“真是幼稚,把你撫養成人的老頭聽到這話定是萬般的失望了,雖說他也是凡人,但他骨子裡比你強,哼,他與你一樣,身體裡也流淌著龍族的血液!”
“啊!”夏宇龍抬起頭來,精神為之一振,“我爺爺他,這……這是真的嗎,又從何說起?”
那聲音笑了笑,回道“這得從亙古聖帝創建宇宙時說起,你所看到的混沌不開的星座乃是混元星座,是宇宙的起點,也就是時空的起點。”
“啊!”夏宇龍輕呼一聲,不由得豎起了雙耳。
那聲音繼續說道,混元星座起初一片混沌不開,後來星座的中央逐漸隆起了一座山,叫摩斯山。
山上的一草一木全是打開宇宙的密咒,不知過了多少億年,摩斯山上長出了一棵聖靈樹,聖樹枝繁葉茂,就像一把油傘把整座摩斯山覆蓋了起來。
它的根部四通八達,深深地紮進了大山之中,亙古不變地汲取著密咒的養分,樹上結滿了永恒的果實,不知過了多少億年,摩斯山上一聲驚雷,把樹中的精靈給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