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張仙瞪大了雙眼,失口叫道“哥哥,哥哥,那狐妖隻會蠱惑人心,你千萬不能上當受騙,隨狐妖去了!”
夏宇龍蹲下身來,捏了捏張仙紅撲撲的臉蛋,笑道“傻妹妹,哥哥好著呢,彆胡思亂想了。”
張仙從恍恍惚惚的沉夢中醒來。
她凝視夏宇龍片刻,抱著他哭出了聲,說道“哥哥如果與那妖同去,我就找爺爺告狀,說哥哥不理妹妹了!”
說著,她痛哭了起來,哭得好不傷心難過。
夏宇龍輕拍著張仙的後背,安慰道“就算是天下的人負了仙兒,哥哥也絕不會拋棄仙兒的!”
聽了夏宇龍的話,張仙哭得更傷心了。
小機靈在一邊很認真地說道“姐姐是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哭鼻子,爺爺時常教導我說,做人要堅強些,不管遇到高興或悲傷的事情,不要大喜大悲,要保持一顆平常心態。”
此話點醒了夢中之人,張仙的哭聲戛然而止……
是她真聽懂了這大道理?還是感覺到了害羞?反正她是不哭了,在哥哥身邊,這小時候愛哭鼻子的脾氣,怕是改不掉的了。
張仙白了小機靈一眼,氣道“怎麼,小不點,就數你話多了,你們佛道之人四大皆空,哪會曉得凡塵之事!”
……
待安撫了張仙難於平複的心情,夏宇龍他們將死去的各派弟子就地埋葬了。
小機靈在小土包前念了一段《超度經》後,他們又開始上路了。
日頭已經升高,在這深冬的季節裡,和煦的陽光將大地烤得暖烘烘的。
張仙的眼眶還微微泛紅,就像哭嫁的小姑娘般害羞。
方才狐妖那些蠱惑人心的話,著實把她給嚇壞了,她害怕哥哥一走了之,再也不理她了。
她心中很不踏實,又多問了幾遍道“狐妖有著絕美容顏,哥哥真不喜歡她麼?”
“嗯,喜歡。”
“啊,你!”
“哦,不喜歡。”
“哦,好吧!”
張仙有些不知所措,變得一驚一乍起來,她又追問道“哥哥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夏宇龍嗬嗬一笑,俏皮地道“我說喜歡又不可以,不喜歡你又不信,何時變得像個裹腳的媳婦這般了?”
“呸呸!”張仙紅著臉,“你才是裹腳媳婦呢……”
夏宇龍和張仙又為此事爭得麵紅耳赤。
小機靈卻是插不上嘴,還是一張白紙的他,卻是不明白為何哥哥姐姐要這般相互折騰。
暖日之下,隨著幾絲紅色煙氣幻化成形,狐妖紅衣飄飄地站在了官道邊的枯樹之巔。
她遠眺東方,吹響了手中的長簫,簫聲淒清動人,悠悠哀哀地向四方傳播開去,她雙目含淚,心中呐喊道“哥哥,這首《回心曲》送給你,希望你心中有我!”
……
夏宇龍他們三人又行得數裡,待穿過了一大片茂密的竹林,前方一條大江橫亙在眼前。
放眼望去,江麵上碧波細展,江的北岸與青山混為一色,已分不清哪裡是山哪裡是岸了。
陣陣微風自江麵上徐徐吹來,風的味道卻是鹹鹹的、苦苦的。
“喂……”
張仙朝著江麵上大肆呼喊片刻,壓抑的情緒得以釋放,心情舒暢了許多。
片刻,她提著嗓子問道“哥哥,我們現在要往何處去?”
夏宇龍嗅了嗅風的味道,說道“風從哪裡來,我們就往哪裡去!”
“為何?”張仙問道。
夏宇龍正要回答,小機靈卻搶先說道“這是東風,從海上吹來的,師父說海風又鹹又苦,這風便是這味道。”
“嗯!”夏宇龍豎起了大拇指,“小機靈真聰明,能辨風識向了。”
“阿彌陀佛……”小機靈笑了笑,“並非我聰明,而是師父睿智過人,他才是真正的智者,在他那兒我隻學到了九牛一毛!”
夏宇龍又道“嗯,書中有記載,天氣更替交疊時,若刮西北風,必將寒氣困擾,得添加衣服了,若刮東南風,定會風暖怡人。”
“是呢……是呢……”張仙將話接了過來,“這個我也知曉,雖說風暖怡人,但身上的衣物得視情形添加減少了,否則很容易染上風熱感冒。”
小機靈點著頭說道“其實姐姐也並不笨,知道得比我們還多!”
“呀,你這小鬼頭,說的什麼話呢,姐姐何時笨過,這叫大智若愚好嗎,一會兒說我哭鼻子,一會兒又說我笨,一會兒又說我聰明,我啊真是被你給氣死了。”
……
三人話語不停,順著大江邊上的官道,迎東風而行。
又過得一炷香的時間,突然聞見前方飄過來一股股惡臭的味道,三人的心中均是一緊,立刻捂上了口鼻。
夏宇龍輕聲道“前方有煞氣,我們都得謹慎些了!”
“阿彌陀佛!”
小機靈雙手合十,與夏宇龍、張仙同時看到了路邊草叢中,掩映著的幾塊白骨。
在江風的吹拂下,那幾塊白骨時隱時現,好不詭異。
“啊,原來是……”
夏宇龍抽出腰間鐵鍬,領著張仙和小機靈躡手躡腳地走了上去,他翻開草叢,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都驚呆了。
隻見草叢中全是人骨,有的身形完整,有的僅剩下一個骷髏頭了,有的血肉還連著筋,發出的惡臭讓人作嘔。
三人沿著草叢,一路搜尋而去,綿延數十裡,草叢中均是累累白骨,慘不忍睹。
夏宇龍驚駭異常,失聲叫道“這……這……怎麼會這樣!”
通天眼中,他看不出任何異樣,他在心中自問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是死於饑荒?還是死於殘酷的戰爭?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
借著鐵鍬,夏宇龍又翻看了十幾堆白骨,沒有發現白骨上有任何傷痕,也看不見其他兵器和箭痕。
小機靈雙手合十,口中念起了《超度佛經咒》。
張仙眉頭緊鎖,她眼含淚水,茫然地望著前方,望向看不到邊際的雜草……
自言道“為何沒有半點預兆,連一隻鴉鵲的身影也看不見,莫非連飛鳥也都死絕了不成?”
“定是藍色妖姬乾的好事!”夏宇龍脫口說道,他提起鐵鍬,怒指幽藍色的天空,“藍色妖姬,你殘害蒼生,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話音未落,卻聽見草叢深處傳來幾聲狂笑。
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白發老人,從草叢中竄出……
他驚慌地抓撓著頭上的亂發,瘋瘋癲癲地狂笑幾聲,朝著夏宇龍他們三人扮了個鬼臉……
又哈哈狂笑幾聲“死了,全都死了,全都死了,你們彆過來,你們都得死……”
說著便躍身而起,腳尖輕點著草尖,抓撓著頭發向東邊飄然而去了。
他輕功著實了得,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夏宇龍他們的視線中。
張仙驚呼一聲,看著夏宇龍說道“哥哥,這瘋老頭好生奇怪!”
夏宇龍突然想起了爺爺口中,風青三瘋老爺爺的模樣……
他心中一驚,脫口說道“走,快跟上去看看!”
三人在齊腰的草叢中蹣跚前行,朝著白發老人消失的那方追去。
腳下的白骨被踩得嘎嘎作響。
又過得一炷香的時間,待繞過一座小土山,前方變得越來越開闊了,且沙沙聲此起彼伏。
乍一看時,一望無際的大海映入了眼簾,視線的儘頭,湛藍的天空與蔚藍的大海交織在了一起,這便是,風吹海浪沙沙沙,碧空如洗連天海。
三人已顧不得觀賞海的美景,攜手繼續往前方追去。
再行得半頓飯時間,隻見前方有一座孤城,靜靜地矗立在大江與碧海的交彙口處。
城裡的房屋相互重疊、錯落有致,均為白牆紅瓦,好不氣派宏大。
與之格格不入的是,城中正竄起一股股黑煙,像是正遭遇一場洗劫。
一種不祥預感籠罩在了三人的心頭。
通天眼中,夏宇龍看到,位於城鎮上空,盤旋著九重混沌不開的殘雲,殘雲深邃詭異,隱藏無限殺機……
三人遙望城鎮,躊躇間,那白發老人突然自草叢中竄出,一邊狂喊,一邊狂笑著朝城中飛奔,不多時又不見了人影。
夏宇龍三人緊跟了上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鎮口。
放眼眺望,一條寬敞的大街與大道相連,一眼望不到頭。
街道由大塊大塊的青石板鋪設而成,大街兩旁的房屋最矮的也有三層樓這麼高。
房屋後邊的樓台亭閣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眼花繚亂。
“呦嗬……”張仙笑了,說道,“這大海邊的房子比起咱龍古鎮來要氣派得多啊。”
夏宇龍應道“那是了,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海裡的寶貝可比咱們那邊的多啊。”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看似繁華的大街上卻是空無一人,連商鋪的房門都是緊閉著的,大白天的,這些人不做生意,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夏宇龍和張仙都覺得此事蹊蹺,但都沒有說出來,既然已經來到此地,那就壯著膽子闖一闖,遇到凶險之事,就共同麵對。
就在進入鎮子以前,夏宇龍和張仙還是相互對望了一眼,二人都微微點著頭,都在提醒彼此千萬要小心。
三人再行得數十步,迎接他們的是一塊石碑,石碑凹凸不平,上邊似乎雕刻著文字,由於塵土厚重,字跡已變得模糊不清了。
張仙揮出長劍,將石碑上的塵土刷儘,四個木紅色的大字露了出來。
“天倉古鎮!”張仙脫口念道,她看著夏宇龍,一臉的疑色,又道“啊,天蒼派東山道人?”
“這有幾行小字。”夏宇龍向石碑的右下角看去,也念了起來,“四海蠻荒、天下糧倉、東土明珠、南夜蒼涼。”
他麵色凝重,沉吟片刻,又道“這天蒼古鎮在四海荒蠻的時候,就已經是天下的糧倉了,乃東土之上的繁華城鎮,被古人視為一顆明珠,這南夜也指當今天下……”
他輕歎一聲,環顧了荒涼的四周,“如今的南朝天下凋敝、民不聊生,這幾行字定是後人刻上去的,唉,也不知這天蒼鎮與天蒼派東山道人有沒有聯係?”
小機靈站立在與他同高的石碑前,說道“我聽爺爺說,在上古時代,東海邊上有一片純淨的樂土,那時候的人們互幫互助、安詳自得,要什麼有什麼,那樂土恐怕就是這天蒼鎮了吧,可是,現如今這茫茫十裡一片荒蕪、屍橫遍野……”
話說間,突然聽見鎮上傳來了陣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又聽見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從吵雜的程度來看,怕是有超過上百人在聚集。
張仙瞪大了雙眼,說道“哥哥,莫非那老頭與鎮上的人糾纏上了?”
“走,先彆驚動他們……”
夏宇龍抽出腰間鐵鍬,領著張仙和小機靈鑽進了天倉古鎮的一小巷中。
巷道密如蛛網,四處的房屋幾乎一樣,他們像是進入到了迷宮一般。
三人在巷道中轉悠了好大一會兒,夏宇龍才聞聲辨向找到了出去的路。
三人拐過一座石牆,前方豁然開朗。
這便是天倉古鎮的集市,集市就在大道邊上,連通集市的還有十餘條岔道。
集市上人頭攢動,足足有兩百來人。
夏宇龍還道是他們正在趕集,但集市上的商鋪卻是門戶緊閉,也無其他商販。
待他認真細看時,這些人身穿各派道服,一個個手握兵器,站在戲台下,圍著兩個被捆綁的人吆喝叫罵著。
陸陸續續有穿道服之人,提著兵器向戲台邊趕來……
夏宇龍心中一緊,急忙把頭縮了回來。
“哈哈,聽起來真熱鬨,讓我看看是什麼情況?”
張仙正要將頭探出,一看究竟時……
夏宇龍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噓,是江湖各派,先彆驚動他們!”
突然,大街上又傳來了叫喊聲“我們在河口邊上又抓住了兩個佛羅羅派的人。”
在戲台邊上的其中一人朗聲道“把他們都帶上來,讓他們綁在一塊,放火燒了……”
話音未落,便聽見“啪啪啪”鞭子抽打的聲音。
小機靈聽得揪心,他一臉憂傷,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念起經語來。
“哼,你們這些廢物,放火燒豈能解我們心頭之恨,先讓我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聽到這人的聲音,夏宇龍和張仙均是眼前一亮,齊聲驚呼道“左天陽!”
“對,是他,此人一臉邪相,從不乾好什麼事,卻也沒什麼能耐,就會一招淡掃蛾眉。”張仙補上了一句。
“啊!”
又聽見集市上傳來一聲慘叫……
張仙還是忍不住探出了頭,晃眼看見,戲台上其中一個和尚被一名男子手中的利劍刺穿了喉嚨,血液如泉水般湧出。
此人舔儘了劍刃上的血液,狂笑幾聲,說道“佛主的血就是好喝,哈哈,真的好喝。”
張仙急道“哥哥,這些人竟乾起了殺人的勾當,這回不要再放過他們了。”
“嗯,你在這護好小機靈,我先去救了那幾個和尚。”
夏宇龍氣憤難平,他捏緊了手中的鐵鍬,正要殺將出去時……
卻又聽見那瘋瘋癲癲的白發老人喊道“死了,都死光了,你們都死光了,都死光了……”
尋聲看去,隻見白發老人與各派弟子纏鬥在了一起。
刀劍無眼,幾個回合下來,白發老人身上的衣褲已被劃得稀碎。
夏宇龍擔心老人吃虧,又叮囑了張仙幾句,便躍身而起,閃電般速度落在了老人的身旁。
看到夏宇龍從天而降,各派弟子措手不及,他們提著刀劍欲進又止,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夏宇龍將白發老人護在身後,說道“你們都是江湖中正派人士,為何要為難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
白發老人一蹦一跳地抓撓著頭,癲狂地笑了幾聲,便一躍而起,跳出了眾人的包圍……
隨後落入了層層疊疊的樓閣之中消失不見了。
張仙跺著腳氣道“這瘋老頭,明明就會武功,哥哥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他卻不領情,竟然一跑了之,唉,氣死我了!”
就這樣,夏宇龍和眾派弟子陷入了混戰,各派人數眾多,刀劍如雨點般劈刺而來……
夏宇龍自小得到爺爺輕功真傳,況且他還有天道正氣護體,今日的他和在靈山上相比起來,不可同日而語了。
他的身體翻滾於刀口劍刃之上,將對方險招一一化解。
但他不忍殺生,鐵鍬在他手中均為虛劈,眾派弟子又怎會領他這份情誼,一個個的像惡狗般輪番撲咬。
鬥得片刻,眾派弟子見自身毫發無損,卻是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其中一人喊道“這廝的招式華而不實,傷不到我們的,我們一起把他給大卸八塊了吧!”
“殺!”
“殺了他……”
喊殺聲響徹雲天,眾派弟子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夏宇龍旋轉著鐵鍬,使出破荒之力,向四周橫掃。
一股真氣暗波,在眾人中間開了花,眾派弟子紛紛飛出,如王八烏龜般四腳朝天仰麵倒地,好不狼狽。
此番陣仗激烈異常,看得張仙酣暢淋漓、拍手稱快。
如果不是夏宇龍有所保留,眾派弟子非得一個個五臟俱裂不可。
夏宇龍站直了身子,環視眾人說道“我不忍心殺你們,你們也彆不識好歹,想要活命趕快離開這裡。”
有幾個穿著破舊道服的男子,從地上哼哼唧唧地爬了起來,拱手說道“多謝少俠不殺之恩!”
說著便要轉身朝大街上走去。
“想走是嗎,先把命留下……”
站在戲台上的左天陽利劍揮出,幾道劍光閃過,那幾正要離去之人已身首異處,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你為何還這麼心狠手辣?”夏宇龍又急又氣,不自覺地捏緊了鐵鍬。
左天陽飛身前來,輕飄飄地落在了夏宇龍對麵。
他緩緩踱步,上下打量夏宇龍片刻,輕聲一笑,說道“你小子的功力進步得還挺快的,妖半仙怕是把仙書的秘訣傳授與你了吧,我們正要去找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夏宇龍昂著頭,逗趣地道“不,我就隻會一招淡掃蛾眉,這是我畢生的絕學,我根本看不起其他招術!”
躲藏在牆角裡的張仙聽得開心,卻是忘了形,她哈哈笑出聲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陣煙塵竄起,牆角邊上的一塊巨石已被劍氣削平。
張仙眼疾手快,早已護著小機靈緊貼於石牆邊上。
若是她再向前一步,恐怕身體已被分成了兩半。
她心中暗暗驚呼“這廝的劍法竟這般了得了!”
夏宇龍也暗暗稱奇,他不動聲色地將鐵鍬插於腰間,隨時要將神龍斬魔劍給逼出。
“那邊有個佛羅羅派的小和尚。”
“一起把他們抓了!”
“彆讓他們跑掉了!”
眾派弟子叫嚷著,一窩蜂地衝上前去擒張仙和小機靈。
張仙懷抱小機靈躍身而起,衣袂飄飄地落到了夏宇龍身邊。
“哇,這女子好美啊!”
“如天上的神仙!”
張仙的美貌讓眾派弟子癡迷如醉,全然忘記了他們即將麵臨一場惡鬥。
張仙哈哈笑道“我說淡掃蛾眉師兄,多日不見你竟長山羊胡了,若不是聽到你的聲音,我還真認不出你來了!”
左天陽嘴角上揚,淡淡一笑,說道“那日在乾坤派相鬥,你的美貌讓我過目不忘啊,你看你那婀娜的身材,怎麼就越來越風騷了,想我了是嗎,不如我們今晚洞房花燭夜,共賞這海上的明月?”
說著便哈哈哈地狂笑起來……
各派弟子也都放浪地笑出了聲。
有人從中喊道“對的對的,美女配俊男,月餅和喜糖我們都要吃。”
“嘿嘿,我這就為你們鋪床鋪去。”
“我……我在門口為你們守夜,你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嘿嘿,我為你們掌管夜壺,替你們端屎端尿!”
眾派弟子你一句我一言地說開了,他們憑借人多勢眾,是那樣的得意忘形。
張仙紅著臉,“呸”了一聲,怒道“你們就是所謂的正派人士嗎,彆侮辱了正派二字,哼,今天本姑娘要為天道正義清理門戶!”
夏宇龍壓低了嗓音道“仙兒,彆被這些人給激怒了,接下來將會是一場惡戰,我們要沉住氣,否則會亂了心智。”
左天陽麵色一沉,環視著眾派弟子喝道“又想耍詐,你們還不快動手,那女人我要活的!”
眾派弟子喊殺著又一擁而上,集市上塵埃四起,一片亂騰。
夏宇龍甩出神龍斬魔劍,與左天陽纏鬥在了一起。
左天陽第一招便使出了“迂回天地”,利劍平掃處,溢出兩股劍氣,劍氣合二為一,像一把利刃直插夏宇龍心臟。
夏宇龍已來不及退避,提起神劍護於胸口之上。
劍刃上火星子迸裂,身後又傳來了當的一聲清響。
夏宇龍向前踉蹌幾步,差點撲倒在地,他順勢飛身而起……
心想,這廝的劍氣會掉頭,如果不是身後有鐵鍬護著,定是被他的劍氣給傷到了。
雨點般劍氣再次襲來……
形勢萬分緊急,已容不得夏宇龍過多思考,更是不敢疏忽怠慢,他運足氣力,舞動起了神劍。
劍刃烈焰灼灼,劃過之處,形成了一條條燃燒的弧線,眨眼工夫,便在他與左天陽之間形成了一道火牆。
襲來的劍氣被火牆吞噬,化作了一股股熱浪,熱浪向四方波及,所到之處樓台亭閣搖晃不止。
左天陽臉色大變,他接連向後退開幾步,利劍向左右連劈,又使出了一招“火中取栗”……
十幾道淡紫色劍氣彙集幻化,一隻魔掌在劍氣中成形,魔掌閃電般速度向火牆抓將而來……
夏宇龍從容淡定,旋轉著神劍破牆而出,魔掌被神劍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站定身子,斜劈神劍,火牆便化作一道道火星子,融進了神劍之中。
“左天陽雖然厲害,但不知變通!”
夏宇龍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還道是將那魔掌給破除了,誰曾想,那魔掌卻從他身後襲來,擊在了他的背心上,又穿身而過。
“啊!”
夏宇龍應聲倒地,在青石板上連滾了幾圈。
當他爬起來時,已口吐鮮血,他這才明白,這廝示弱為幌,實為使詐。
左天陽哪會容得夏宇龍有喘息的機會,他飛身前來,提起利劍直抵夏宇龍胸膛。
夏宇龍豈會坐以待斃,他氣沉丹田,推出真氣,將神劍向前拋出,順勢飛身竄起。
“當”的一聲,神劍擊打在了左天陽的利劍上……
待夏宇龍站在了集市邊一樓台之巔時,神劍已呼呼飛回了他的掌中。
左天陽被神劍這麼一擊,隻感覺握劍之手顫抖酸麻、疼痛難忍。
長劍險些從掌心掉落,他借力化力,順著神劍劈擊的方向向後飛出。
當踩踏至一石柱頂端時,他又向上飛起,站到了與夏宇龍相互對望的樓台之巔上。
他握劍的手仍舊顫抖不止……
心想,這廝竟有如此大的神力,莫非妖半仙真將古書中的秘訣傳授於他了嗎,哼!今天決然是不能放過他了,得先把他給穩住,等候師父前來,交由師父處置。
夏宇龍眉頭緊鎖,心裡也嘀咕道“這廝在招式上虛實無常,且陰毒邪門,比之前大有長進,他又拜了哪路妖家為師……”
思索間,左天陽哈哈大笑起來,喝道“小小毛賊,功夫不錯嘛,唉,隻可惜啊!”
“可惜什麼,可惜我不忍心殺人麼?”夏宇龍提劍怒指。
左天陽“哼”了一聲,“雖說你力大如牛,但出招太亂,處處都是破綻,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成為我劍下之鬼了。”
“嗬嗬……”夏宇龍淡淡一笑,“你這話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你總是改不了你愛吹牛的脾氣,我們明明是打了個平手,想要取我性命,你有這個本事嗎?”
此時,左天陽握劍的手得以恢複,心裡卻又有了新的盤算。
他想,這小子呆頭呆腦的,不配擁有仙術秘籍,不如先將他製服,待拿到了秘籍再滅口了之,隻要秘籍在手,以我的聰明才智,何愁不會雄霸天下!
“要殺你簡直是易如反掌……”
左天陽提劍竄出,與夏宇龍又糾纏在了一起,二人的身體在亭台樓閣中起起落落、你追我趕。
相互間出招拆招越來越快,屋頂上的琉璃瓦片,被劍氣的餘波攪動得翻飛紛落,劈劈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不足半頓飯工夫,兩人已交手百餘招。
夏宇龍沉著應戰,雖說不能一招製敵,但在化解左天陽的狠招中,卻是越來越得心應手。
左天陽的脾氣卻是越發暴躁古怪,他嘴唇漸漸發黑,印堂上溢出了絲絲妖黑之氣來。
……
而張仙這邊,如果沒有小機靈“拖累”著,她定會得心應手、遊刃有餘,要對付這區區烏合之眾,卻是不在話下的。
為了護小機靈周全,她是顧得頭卻顧不得尾,顧得了左,卻是顧不得右。
她本想帶著小機靈先行離開,但又擔心哥哥身陷囹圄。
左天陽功夫日漸了得,每一招均為殺招,她一定要幫哥哥拖住更多的人,那樣哥哥才不會腹背受敵。
刀劍無眼,張仙身上已有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
對方的殺招不減,利劍頻頻向她的要害刺來……
在這緊要關頭,她已顧不上什麼仁慈。
利劍“唰唰唰”地掃出,攻在最前邊的那十餘個“出頭鳥”應聲滾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餘的人都被震住了,畏畏縮縮地不敢攻上前來。
張仙雙眼布滿殺氣,提劍怒指,喝道“我不想殺人,你們彆逼我,想活命的都給我滾……”
話音未落,一黑衣人從天空中爆閃而出,閃電般的速度將小機靈從張仙的手中給擼劫了去。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