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大胡子提著板斧四下張望,喝道“你這老烏龜,竟敢耍我們,有本事出來與我單打獨鬥,我怕你是孫子,我怕你是孫子!”
在這安靜異常的深洞中,他的聲音猶如異常響亮,洞壁上的星星點點又增亮了許多。
張仙對寒門孤火的做法也感到十分失望,她看著夏宇龍說道“哥哥,這老家夥果真想把咱們困死在這裡,唉!我們都看錯人了,先前還以為他是好人呢!”
夏宇龍並不急於回答,對於寒門孤火,他不會妄加評論。
他一臉凝重,輕歎一聲,說道“當下之急是先找到出去的路,既然老爺爺進得來,他也定會出得去,我們又豈會坐以待斃?”
他看著大胡子,又道“胡大哥,照著先前我們的法子再試試。”
大胡子二話不說,扯著嗓子又向四周呼喊了起來。
夏宇龍劃動著竹筏子,循著最遠的聲音而去,竹筏子在平靜的水麵上行如清風,很快便駛入了其中一條洞道之中。
張仙看著兩麵的絕壁,驚歎道“哇,這古人的智慧真是了不得了,想必這整座山都被古人給鑿空了吧!”
夏宇龍沉吟片刻,說道“這都是史前人類的傑作,也算得上是古人了吧。”
大胡子嘿嘿笑道“也不知這史前人類長得咋樣,是不是像我們一樣有鼻子有眼的,也會吃飯拉屎的吧?”
張仙“呸呸”兩聲,說道“胖子胡說話真惡心,嘴上不是掛著屎,就是掛著娘的!”
夏宇龍本想把巨石上的驚夢說與大胡子他們聽,但想到此話一出,不知要講到何時。
而且深空中那聲音一再告誡他,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話到嘴邊他隻好罷了口,隻見他笑了笑,說道“隻要是人都會有鼻子有眼睛,自然也會吃飯拉屎,而且還有七情六欲。”
張仙白了大胡子一眼,說道“你自己瞧瞧,我哥哥都被你給帶壞了,你彆把小機靈也給帶壞了啊!”
大胡子樂了,咧嘴一笑,說道“誰叫我們是好兄弟,好兄弟就應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話同說,有老婆……”
話到此處,大胡子覺得,再這樣放肆下去,有可能就要觸怒這“小辣椒”了,他罷了口……
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他來到夏宇龍身邊,神神叨叨地道“好兄弟,我得告訴你一件很奇怪的事!”
“哦,什麼事,快說?”夏宇龍點了點頭,凝視著大胡子。
大胡子壓低了嗓音,說道“那天候賊率軍攻打雞公山的時候,陳大哥領我到洞中去取板斧,那山洞中也是一眼望不到邊,過了幾道石門,便聽見有劈劈啪啪的鐵器敲擊聲音,我懷疑裡邊有一個生產兵器的作坊,而且不是一般的兵器作坊!”
夏宇龍問道“何以見得?”
大胡子頓了頓,說道“我這陰陽板斧怕也是從那兵工作坊裡來的。”
說著,他從腰間取下了兩把板斧,呈現在夏宇龍麵前,對於這位生死兄弟,他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夏宇龍將板斧拿在手中,隻感覺到兩把板斧猶如千斤巨石般沉重。
但拿在手裡卻是不廢一絲氣力,而且竹筏子也不會沉入水裡。
讓他更為驚奇的是,這板斧上的陰陽二字,隨著握捏的鬆弛,爆閃出來的金光亮度不一。
他覺得,胡大哥此話不假,而且斧子上的陰陽二字,與這洞壁上光點的發光原理如出一轍,莫非這板斧也是史前留下來的麼?
此時,張仙搶上前來,笑道“不就是一雙板斧嗎,也讓你們兩個大男人揣測老半天……”
她接過一把板斧,隻聽得“哎呦”一聲,板斧自她掌心脫落,將竹筏子砸出了一個窟窿。
板斧往水裡沉了去……
大胡子麵色大變,“撲通”一聲便一頭紮進了水中,在沉下去的瞬間,他右腳勾住了板斧,使勁地把板斧拖了回來。
在夏宇龍和張仙的幫助下,大胡子回到了竹筏子上。
他抱著到手的陰字板斧,又親又吻的,笑道“辛好我身手敏捷,不然我與板斧就此絕緣了!”
巨洞中的水冰冷刺骨,大胡子在竹筏子上哆嗦不停,口中呼出了一團團霧氣來。
張仙頗為過意不去,從土方袋子中取出了一顆暖身丸,遞到了大胡子手中……
歉意道“胡大哥,對不住了,是我太莽撞了,害你濕了一身水,也差點弄丟了你的斧子,這藥丸子可以驅寒祛濕。”
大胡子看著手中的黑藥丸子,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流出……
他咧嘴一笑,彬彬有禮地擺了擺手,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妹子真是太客氣了,上刀山下火海哥哥都不會哼一聲,嘿嘿,這點小事不足掛齒,能得到妹子的關心,是胡大哥三生有幸啊!”
張仙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很快便把頭扭了過去,不過大胡子沒有嘚瑟,她也沒那麼反感。
“阿彌陀佛……”一言不發的小機靈也出了聲,他一臉專注地望著前方,“師父說愛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全憑個人的感覺,你可以為他改變一切,包括自己的言行和為人處世,胡大哥原來滿嘴的粗話,遇到仙姐後就變得溫文爾雅了許多,甚好甚好!”
大胡子偷偷笑了,接連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地瞄了張仙一眼……
隨後便俯下身來,粗大的手掌搓揉著小機靈的頭,正色道“快念你的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事了,小心我與你絕交,你看,把你仙姐的臉都說紅了……”
說著,又向張仙看去了一眼。
看著大胡子色眯眯,又帶點猥瑣的眼神,張仙心裡瘮得慌,接連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心道“哼,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這臭毛病又犯了!”
她勉強一笑,便躲到夏宇龍身後去了,心想,算是怕了你們了,還是在哥哥身後安全。
過得一炷香的時間,竹筏子駛出了洞道。
呈現在眼前的又是千萬個洞口,洞壁上的光亮依舊耀眼,他們似乎又回到原先的地方。
大胡子扯著嗓子,又向前方高喊了幾聲。
夏宇龍劃動竹筏子,循著聲音的方向駛去,不足半炷香工夫,竹筏子又駛出了洞道,前方又是千萬個洞口。
四人坐在竹筏子上,就這樣沒完沒了,在巨洞中不知行駛了多少個時辰,他們饑寒交迫,每個人的臉上均顯露出了疲憊之色。
大胡子的聲音也早已嘶啞,再也喊不出來了。
他躺在竹筏子上喘著大氣,嘶聲竭力地道“把我累死了,讓小和尚叫會兒吧!”
張仙眉頭緊皺,看著夏宇龍問道“哥哥,這迷宮真的走不出去了嗎,難道我們真被困在這裡了?”
夏宇龍一臉凝重,不知如何作答。
他閉上雙眼,將來時的路,仔細地在腦中回憶了一遍。
一個巨大的八卦迷宮陣,在他腦中已然成型……
他突然想起古書《周易·係辭下》中的記載,“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
“哥哥,怎麼了?”
張仙再次打斷了夏宇龍的思緒。
夏宇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略有所悟地道“八卦生自太極、兩儀、四象之中,乾位天,坤字地,巽和風,震聲雷,坎柔水,離猛火,艮深山,兌靜澤……”
他眼前一亮,看著張仙,“這又叫八卦迷宮陣,我想隻要我們按卦位走,定能走出這迷宮!”
張仙深信不疑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哥哥,我什麼都聽你的。”
大胡子猛然坐起身來,嘿嘿笑道“好兄弟,你說吧,讓我們怎樣做,是學牛叫還是學馬叫,還有汪汪聲我也會學?”
夏宇龍沉吟片刻,他看著頭頂上的“繁星”,又看了看水中的倒影,脫口說道“柔水,眼下我們所處坎位,快,往右邊走!”
“好嘞!”大胡子接過竹竿,撐著竹筏子往右邊拐去。
待使出一個洞道,夏宇龍又朝漫天的“繁星”和水中觀看了片刻。
隻見水中正倒影著茫茫群山。
他心下大喜,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是深山位,再往右邊劃,下一個定是坤字位了。”
大胡子一刻也沒停下來,他撐著竹筏子,又往右邊拐去。
出了洞道,隻聽得前方不遠處傳來了嘩啦啦的流水聲。
張仙喜道“哥哥,你聽,前邊定是出口了……”
話音未落,洞壁之上那千萬個亮點紛紛飄落而下,如飄雪般漫天飛舞,絕美極了。
四人都看得驚呆了……
夏宇龍想起了古書中的那句話來,“雪燈飛落何其冷,遇暖幻化思回輪,渾渾噩噩不知處,迷宮深處遇死神。”
他在心中又揣摩道“為何古書中會這麼描述,這顫聲燈定有它的詭異之處……”
突然,卻聽見張仙“哎呀”一聲驚叫起來。
夏宇龍循聲望去,隻見張仙掌心上攤著幾道冷光,那冷光正幻化成絲絲霧氣,向四處飄散。
夏宇龍急道“仙兒,這冷光很是邪門,趕快把它扔了……”
話說間,竹筏子已漂遊到了懸崖邊上,下邊正是萬丈深淵。
大胡子指著前方,驚叫道“快,竹筏子要掉下去了……”
說著,他使勁地劃動著竹竿子,想往反方向而去。
但為時已晚,竹筏子馱著他們四人,跌進了深淵。
此處是深洞中一個巨大的瀑布,隆隆的流水聲震耳欲聾,腳下霧氣繚繞,看不見底。
瀑布的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水域。
夏宇龍還道是他們已經來到了海邊。
當看到絕壁頂部那些“漫天繁星”時,這才明白,他們仍身處於巨洞之中。
前方正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地下海,莫非真要印證“迷宮深處遇死神”那句話了麼?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也不願相信這是上天的安排,他還要與作弄他的命運抗爭到底……
突然,從深霧之中探出十幾個血盆大口,爭搶著將夏宇龍他們四人接入了口中。
夏宇龍早已將鐵鍬緊握於手,黑暗之中,他向前探出了鐵鍬……
他不想殺生,刻意保留了些氣力,隻是將吞他入口的三角形怪魚刺痛。
怪魚受驚,猛地搖晃著身體,同時張開了大嘴,夏宇龍趁勢一躍而起,跳進了瀑布之中。
水簾掩映之下,又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洞。
夏宇龍落在了洞口處,他事先鐵鍬撐地,身體並未摔傷。
隻聽得嘿嘿哈哈的癲狂聲笑起,走上前來的正是寒門孤火。
他抱拳說道“好小子,功夫不賴啊,嘿嘿,不過還是比我差了那麼一小丟丟。”他比出了食指和拇指。
夏宇龍搖了搖頭,長歎一聲,氣道“爺爺何故要這般玩弄於我們,我妹妹、哥哥還有弟弟都被怪魚給吞了去,還請爺爺開恩,放了我兄弟姐妹吧……”
話音未落,隻聽得水簾之外幾聲嘶鳴,張仙手持利劍,已輕飄飄地落在了夏宇龍身旁。
隨後大胡子也背著小機靈也跳了進來。
“你這老烏龜,總算讓我碰到你了,你這點小伎倆就會難倒我哥哥嗎,這回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仙又氣又怒,正要搶上前來,拉扯寒門孤火的耳朵。
寒門孤火捂著雙耳,向深洞中狂奔而去……
嘿嘿哈哈的癲狂笑道“有本事先追上我,若真把我抓到,隨你們怎麼處置,叫你姑奶奶都無傷大雅。”
大胡子提著板斧罵咧道“你這老不死的,真他娘的不要臉了,到時候你也得呼我一聲爺爺,這龜孫子跑得比兔子還快!”
說著,他也嘿嘿哈哈地笑出了聲,甚是得意。
看著寒門孤火遠去的背影,張仙有些迷茫,問道“哥哥,這瘋老爺子是這般的不靠譜,我們還去追他嗎?”
夏宇龍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微笑,不假思索地道“追,當然要追了,而且要死死地追,或許前方就有我們想找的東西,就算是真被他給耍了,還要賴著他出去呢,走!”
四人沿著洞道又緊追了上去……
巨洞悠長而平坦,洞頂上的星星點點,依舊如浩瀚宇宙中的繁星般閃爍勾魂。
洞中已見不到任何水流的痕跡了,嘩啦啦的流水聲逐漸遠去。
此時,巨洞頂上又下起了雪燈來,飄飄灑灑的漫天飛舞,迷人極了。
夏宇龍他們哪還有心思觀賞這絕美的飄雪,追上寒門孤火,是他們當下最緊要之急。
那嘿嘿哈哈癲狂的笑聲,不時地從前方傳來。
寒門孤火飛影如幻,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茫茫星夜之中。
夏宇龍和張仙緊追不舍,大胡子背著小機靈,罵罵咧咧地落得越來越遠了。
過得一炷香的工夫,突然聽見洞道深處傳來了雷鳴般的嘶吼聲。
這聲音渾厚詭異,猶如來自地獄中惡魔的呼喊,隨著嘶吼聲陣陣襲來,巨洞頂上的雪花燈下得也越來越急了。
夏宇龍和張仙均是心中一緊,不由得放緩了疾奔的腳步。
張仙哼了一聲,道“哥哥,這老烏龜又想耍什麼花樣?”
夏宇龍細聽吼聲片刻,一臉疑惑地道“真的好怪,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嘶吼聲……”
話說間,又聽見深洞之中傳來了嘿嘿哈哈癲狂的笑聲……
說道“怎麼,臭小子害怕了嗎,若是你們真的害怕,就請回去吧,這裡不歡迎任何一個孬種!”
張仙提劍怒指,喝道“老烏龜,說誰是孬種呢,你這般三番五次捉弄我們,究竟是何居心?”
洞道深處突然變得鴉雀無聲了,死一般的沉寂,夏宇龍和張仙對視片刻,拔腿又追了上去。
大胡子背著小機靈這才剛跟了上來,他還沒喘上一口大氣,又緊跟上去了。
跑得幾步,便停住了腳步,聲嘶力竭地罵咧道“嘿……真他娘的窩囊,把我累得夠嗆,這糟老頭子,我……我一定要活剝了他不可!”
又過得半炷香的工夫,洞道口逐漸變寬,前方變得無比空曠起來。
夏宇龍和張仙不自覺地放緩了腳步,心中都繃緊了一根弦。
雪花燈依舊漫天飄散,待碰到夏宇龍他們的身體時,全都消散於無形了。
半頓飯的工夫過去,大胡子背著小機靈才跟了上來。
他氣喘如牛,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來到夏宇龍他們身後,他把小機靈從背上放了下來,活動著雙臂,鬆了鬆肩,正想罵咧幾句,卻聽見正前方傳來了吱吱喳喳的響聲。
四人循聲抬頭望去,隻見一隻帆船正被一條鐵索鏈子,高高地懸吊於深洞頂端。
由於洞頂極高,在地上看來,帆船僅有巴掌般大小。
船底和船舷四周,到處垂吊著青綠色的苔蘚。
船的正下方是一潭圓形深水,把帆船的模樣和洞頂上的“繁星”映照得一清二楚。
冥冥之中恍如隔世,一洞兩天不知跨越了多少個三界時光,向後人毫不張揚地訴說著史前文明。
夏宇龍和張仙正為之驚歎之時……
大胡子搶上前來嘿嘿一笑,低沉著聲音道“你們發現了嗎,這鬼帆船,讓我想起了懸掛在城樓上,那披頭散發的頭顱,看起來挺瘮人的,哎呦,莫非我們真要乘坐這頭顱出海去麼?”
聽了大胡子的話,張仙心裡很不舒服,她白了大胡子一眼,道“胖子大哥能不能說一些中聽的話,有船坐已經很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忽聽得吱吱喳喳的響聲,從洞頂上方傳來……
四人定睛看時,又見一條繩索,自帆船上斜垂而下,繩索輕輕搖晃,延伸至了洞底的黑暗處。
那吱吱喳喳的響聲,便是由這條繩索摩擦船身而發出。
帆船輕輕搖動,還真是像極了掛在城樓上,那披頭散發的人頭。
夏宇龍向深洞的黑暗處看去時……
隻見他瞬間臉色大變,不自覺地握緊了鐵鍬,小心翼翼地,護著大胡子他們三人往後退去。
張仙低聲道“哥哥,那黑布隆冬的地方有什麼,是怪獸嗎?”
大胡子也壓低了聲音,笑道“這回有搞頭了,我這兩把板斧可不是吃素的啊,它在我麵前,就像是一個大西瓜,想怎麼劈就怎麼劈!”
小機靈卻毫不畏懼,他搶上前來,雙手合十,念起了經語。
“小光頭,快回來,彆搗亂,你的感化它聽不懂的!”
大胡子正要將小機靈拽回……
突然聽見前方發出了雷鳴般的嘶吼,兩隻利爪已破黑而出,正向小機靈抓將而來。
大胡子心中一顫,懷抱著小機靈向身後連滾帶爬而去。
隨後便聽見“當當當”之聲不絕於耳,夏宇龍已揮出鐵鍬迎了上去,與兩隻利爪糾纏在了一起。
兩隻利爪的動作甚是敏捷,每使出一招便是掏人要害。
而且利爪之間幻影晃動,還真是看不清楚,揮動利爪的究竟是何怪物?
夏宇龍心想,眼下不是與這廝纏鬥的時候,先得到帆船上去,再想法子脫身。
他使出猛力,鐵鍬閃電般揮出,隨著一串火星子迸裂,便聽見轟隆一聲,那黑暗中的巨物後退了幾步,四條腿已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
大胡子已護著小機靈從地上爬起……
他斥責道“小光頭,你不要命了,如果不是你帥帥的胡大哥武功蓋世,恐怕你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快,往後退……”
還未看清楚那廝是何物,夏宇龍便展開雙臂,護著張仙他們三人向後連退幾步而去。
待四人站定了身子,才看見,是一隻身材如白虎般大小的狂獅,正威風凜凜地屹立於跟前。
漫天“星火”的照耀下,狂獅的皮毛呈青古銅之色,它的頭上到頸部,長滿了茂密的鬃毛。
天靈蓋上燃燒著一小撮紅黃色的靈火。
靈火隨著低沉的吼聲躍躍欲試,那惡狠狠的雙眼中,不時地泛出陣陣紅光來。
“嗷嗚……”
狂獅的兩隻前爪不停地抓撓著地麵,顯得很是狂躁不安的樣子。
“嗷嗚……”
它不時地張開血盆大口,向夏宇龍他們發出雷鳴般的狂吼。
陣陣熱浪夾雜著讓人作嘔的腥臭味,自獅口中襲出。
四人捂住了口鼻,乍一看時,狂獅的麵部七分像人,三分為獅,看得夏宇龍他們全都驚呆了。
原先,在黑漆漆的深洞之中,夏宇龍通過通天眼看到的正是這龐然大獸。
那時候它正背對夏宇龍他們,匍匐於地上,舔著從帆船上垂吊下來的鐵索鏈子。
夏宇龍自然是看不清狂獅麵部的,他本打算避開它,再想出洞良策,哪曉得被它給發現了。
當看到狂獅那半人半獸的麵部時,夏宇龍又想起了古書中的一句話來,“人麵獸身最險惡,孤身長嘯勝狂魔,林中百鳥顫哆嗦,山野猛獸無處躲……”
他不由得為之一驚,看樣子接下來又會是一場惡戰了!
夏宇龍擺開馬步,緊握鐵鍬,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直盯著狂獅,沉著氣道“仙兒,你帶小機靈先走,這由我和胡大哥應付。”
遇到這麼刺激好玩的事情,張仙自然是不情願“當逃兵”的,她隻想與哥哥並肩作戰。
隻聽得“唰”的一聲,她利劍出鞘……
堅定地說道“不,哥哥不走我也不走,胡大哥能扛能背,由他去照看小機靈更為妥當!”
話音剛落,那狂獅的右爪,瘋狂地拍打著地麵,又向四人低吼了幾聲,顯示出極不耐煩的樣子。
它隨時都會抓將上來。
夏宇龍眉頭一皺,急道“仙兒聽話,這廝不是什麼善類,彆讓它抓壞了我妹子的身體!”
大胡子的兩隻板斧早已捏在了掌中,他嘿嘿一笑,看著張仙說道“好妹妹,龍兄弟說得對,這廝的利爪不長眼,彆讓它抓壞了美美的小臉蛋,到時候就沒人喜歡……”
“呸……”張仙打斷了大胡子的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哥哥,這廝與白虎一般,不如我們一起把它馴服了事?”
隻聽得巨洞頂上,傳來了嘿嘿哈哈癲狂的笑聲……
說道“死丫頭的話我愛聽,我愛聽,師父說,這靈火狂獅是我太祖師公東山道人的坐騎,隻要你們把它給我馴服了,我就帶你們去天琅山,若是拿不下它,就等著它把你們給吃了吧,誰要是先跑,它第一個吃誰!”
張仙哈哈一笑,說道“老爺爺原來您早有安排,還好我哥哥機靈,隨你來了,否則我們不就功虧一簣了麼,不過你費儘這般周折,又是何苦呢……”
話說間,靈火狂獅頭頂上那撮火焰亮度猛然暴增,隨著一圈圈光暈向四處閃射,狂獅拔腿躍起,嘶吼著向夏宇龍他們四人抓咬而來。
“快,往後退!”
夏宇龍大喊一聲,揮舞著鐵鍬迎了上去。
他腦中一閃,想起了古書中對製服人麵獸的描述,“攻打其頭部,不如攻其腹部,攻其腹部,不如掏其肛部,掏肛乃雞鳴狗盜之輩所為,及不光彩之事,萬不得已不可隨意殘害蒼生……”
他當機立斷,斜躺著身子向前滑去,使出了一招“黃龍掏底”。
隻聽得“當”的一聲,鐵鍬重重地擊中了狂獅的腹部。
狂獅發出一聲悶吼,“呼呼”兩聲,雙爪擦著小機靈的頭部,整個身體轟隆隆地向前翻滾而去。
大胡子急了,搶上前來查看小機靈的身體,嗔道“哎呀,枉費你叫小機靈,遇事一點也不靈光,這獅獸的爪子這般鋒利,你就不懂躲躲嗎,機……機靈個屁……”
“阿彌陀佛,名字是師父給的……”
小機靈扔下了這半截話,便向洞壁邊走去,在洞壁下,他盤腿而坐,隻顧念他的經語了。
靈火狂獅從地上緩緩地爬了起來。
“嗷嗚……”
它張開血盆大口,向夏宇龍他們三人又連吼幾聲。
隨後怒視著夏宇龍手中,那泛出寒光的鐵鍬,利爪“唰唰唰”地抓撓著地麵上的巨石板。
它被吃上了一鐵鍬子,顯然變得謹慎起來,接下來恐怕將更加難於對付了。
大胡子上下打量狂獅片刻,嘿嘿笑道“這廝雖說氣勢壓人,卻不比白虎靈便,想必也不難對付,我去身後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們攻其不備……”
說著便拉開了陣形,捏著雙板斧,小心翼翼地向狂獅的左後方繞去,一邊踱著步子,一邊向狂獅吹響了挑釁的口哨。
靈火狂獅並未理會大胡子,兩眼的專注力仍舊放在鐵鍬上。
大胡子則天真地認為,狂獅笨頭笨腦的,要製服它簡直就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卻也放鬆了對狂獅的警惕。
他掄起板斧,朝狂獅的左後方攻了上來……
“嗷嗚……”
隻聽得一聲低沉的嘶吼,狂獅一躍而起,揮舞著前爪直奪夏宇龍手中的鐵鍬。
大胡子揮出的板斧直搗狂獅臀部……
狂獅的長尾突然自他身後繞了過來,將他雙臂給死死地纏繞住了。
隨著狂獅那碩大的身子向前撲去,大胡子被長尾給重重甩出。
“啪!”
大胡子的背部,嚴嚴實實地落在了洞壁上。
“當當!”
大胡子的兩個大板斧落在了地上,隨後他的身體也從洞壁上滑落了下來。
他緩緩起身,口中已吐出了黏糊糊的血液,他不禁暗自懊悔,這廝的力氣怎會這麼大,先前真是小瞧了它。
夏宇龍手中的鐵鍬,終究是與狂獅結下了“仇怨”。
狂獅已顧不上其他,一心隻想把鐵鍬奪過來。
趁夏宇龍揮出鐵鍬之際,狂獅兩後腿猛然直立,雙前爪將鐵鍬死死地合捏住了。
夏宇龍使出猛勁兒,想將鐵鍬從狂獅雙爪中抽出,猛然間,他頸部青筋突冒,雙臂上的肌肉暴漲,與狂獅陷入了僵持。
張仙此刻也沒閒下來,她揮舞利劍,在狂獅身邊幾個起落,劍氣四溢之下,狂獅的鬃毛紛紛脫落。
“死丫頭,它可是我太祖師公的坐騎,我是讓你們馴服它,沒讓你破壞它的英俊的形象……”
寒門孤火順著鐵索鏈子,自帆船繩索上飄飛而下,來到張仙身邊對她吹起了胡子、瞪起了眼。
張仙“哼”了一聲,氣道“你不是比我們有能耐嗎,要馴服你自己馴服,我想殺了它……”
說著,便提劍便向狂獅的腹部刺去。
其實,張仙並非真的要刺,她隻是試探性地出劍,見好就收。
狂獅則把她當真了,揮動著長尾甩將而來,張仙也早有防備,她快速下蹲,長尾自她的頭頂掃過。
張仙順著力道,自狂獅的胯下滑去,長尾又從另一邊甩了過來。
與其說張仙疏忽大意,不如說狂獅敏捷過人……
“啪!”
張仙的後背被長尾重重地抽了一鞭,隻聽得“哎呦”一聲,她向前撲倒在地,嘴角上的鮮血如絲線般流淌。
寒門孤火搶上前來,不僅不把張仙扶起,還對她指指點點道“死丫頭,我沒叫你殺它,你卻偏要動刀,我太祖師公的坐騎刀槍不入,你們是殺不了它的。”
張仙緩緩地爬起身來,“呸”了一聲,氣道“誰想要殺它了,是這廝不通人情,你太祖師公的坐騎就這般凶悍,說明那東山道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夏宇龍和狂獅就這麼僵持著,實屬兩大神力的大比拚。
大部分氣力已被彼此的內力化解了去,但仍有一股股餘力扭曲著空氣,向他們四周一**地散射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