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邪惡之劍,就要從他的心口處刺進去了。
青嵐自夏宇龍身後幻化而出,那邪惡之劍從她的腹部刺了進去。
“啊!”
青嵐在慘叫聲中魂飛魄散,頭頂上的七彩仙環也消散殆儘。
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色衣裙。
她緊握著夏宇龍的手,顫聲道“哥哥,保……保重……快走!”
青嵐掙脫了夏宇龍,自九重天飄落而下。
又聽得“呲”的一聲……
邪惡之劍刺進了夏宇龍的胸膛。
“呀!”
夏宇龍發出一聲怒吼,使出洪荒之力,掃出神龍斬魔劍。
天魔戰神被攔腰斬斷,化作一股股妖黑之氣,逃之夭夭了。
“青嵐……”
夏宇龍幻化成蛟龍,向天邊追攆而去。
眼見著青嵐瘦弱的身子骨,就要掉進一片荷花池中了,夏宇龍將她攬入了懷中。
“嵐兒,你快醒醒,我是哥哥。”
青嵐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凝視著夏宇龍,微微一笑……
柔聲道“哥哥,勿念、保重,我將化作荷花金蓮子,在這池中渡劫重生,待下個輪回,與你再續前緣……”
話音剛落,青嵐的身體,已在夏宇龍懷中消散成煙。
一顆金黃色的蓮子,從他的掌心滑落,掉入了荷花池中。
夏宇龍傷心欲絕,一起跳進了荷花池裡。
突然他眼前一黑,青嵐血淋淋地從荷花池中幻化而出。
她對著夏宇龍微微一笑,輕柔道“哥哥,我是芯兒,我是芯兒啊,哥哥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夏宇龍輕踏著荷葉飄飛而去,將藍芯攬入懷中,心疼地道“芯兒,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了!”
藍芯依偎在夏宇龍厚實的胸膛上,微微一笑,柔聲道“不,哥哥,我不是芯兒,我是狐妹……”
“啊,是你,芯兒呢?”
“我真是芯兒啊,芯兒已是將死之人,今後有狐妹和仙姐陪著,哥哥勿念!”
“哥哥,我是狐妹,我是狐妹……”
“不,不,芯兒你彆走!”
夏宇龍叫喊著從床上猛然起身。
他靠在床頭,拍了拍胸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自言道“原來是一場噩夢!”
待安定了心神,夏宇龍這才發現,淚水已打濕了枕巾。
他來到窗前,仰望高懸的圓月,望向寬闊無邊的大海,心中千萬遍地呼喊著“芯兒……”
海上的粼粼波光,照亮了他的淚眼。
回想起睡夢中的點點滴滴,夏宇龍心中一陣刺痛。
夢境與現實孰是孰非、孰真孰假?莫非芯兒的前世就是秦嵐嗎?為何狐妹與芯兒長得這般相像?如今芯兒生死未卜,她還好嗎?
唉,都怪自己沒能保護好芯兒……
不知不覺中,淚水再次模糊了夏宇龍的雙眼。
此刻,他真哭了,哭得好傷心,已哭得不成樣子了。
說真的,自從失去了芯兒,他更是變得沉默寡言,把心中的痛深深地藏了起來。
他已經壓抑得太久太久,他一個人獨處,哭得如此的放肆,也哭得如此的狼狽……
恍恍惚惚中,夏宇龍再次入睡了。
他口中念念有詞,說道“明月夜、淚彆離,夜闌人靜憑窗泣,滄海殤、相思雨,幾度輪回夢境裡……”
淚水再次打濕了枕巾。
迷迷糊糊中,隔壁那間房傳來了哭泣聲。
夏宇龍睜開了睡眼惺忪的雙眼。
“嗚嗚嗚……哥哥,你在哪裡……”
這是張仙在呼喊夏宇龍,抽泣聲中夾雜著無儘的悲涼與牽掛。
“啊,仙兒怎麼了?”
夏宇龍容不得多想,他飛快地奪門而出,直奔張仙的屋子。
待推門而入時,隻見張仙抱著雙膝,蜷縮在牆角邊上。
她的眼角掛滿了淚水,她一臉驚恐、雙眼迷離,口中不停地叨念著“哥哥”二字。
“仙兒,哥哥在這呢,做噩夢了嗎?”夏宇龍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
“哥哥,你不要離開我,仙兒害怕……”張仙一頭紮進了夏宇龍懷中,慟哭起來。
“妹妹,怎麼了,是誰欺負妹妹了,和哥哥說說?哥哥替你教訓他!”夏宇龍輕拍著張仙的後背,安慰起來。
聽了夏宇龍的話,張仙哭得更傷心了。
夏宇龍心疼地捧起張仙的小臉蛋,兩拇指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輕聲說道“眼睛都哭紅了,和哥哥說說,夢見什麼了,哭哭啼啼的不是仙兒的性格,哥哥希望每天都看到仙兒開開心心的。”
張仙凝視夏宇龍半會兒,低垂著眼眸,柔聲說道“哥哥,我夢見你了。”
“夢見我是好事嘛,莫非是夢見我欺負你了不成?”
“不……不是,我夢見哥哥與天魔戰神廝殺,我們都被天魔戰神給刺傷了,我掉進了荷花池中,化作了金蓮子。”
“啊!”夏宇龍輕呼一聲,心中驚異道“仙兒怎會也做了同樣的夢,我夢裡的青嵐究竟是芯兒還是仙兒?”
思索間,隻感覺船身猛烈地搖晃起來……
緊接著屋外傳來了寒門孤火的高喊聲“快,快出來,準備應戰!”
“仙兒,跟著我!”
夏宇龍拉著張仙向屋外奔去,兩人很快便來到了一樓。
黑暗籠罩下,隻見寒門孤火手持五齒鋼叉,與大胡子趴在船沿邊上,二人朝海底四下張望。
“娘的,跑到哪裡去了!”
“他奶奶的,來者不善啊!”
兩人的口中不時地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
狂獅在寒門孤火身旁,忽左忽右地蹦噠不停,興奮異常。
猛然間,船底又傳來了“咚咚咚”幾聲悶響,但帆船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四人麵麵相覷,心中都為之震驚,均不知船底發生了何事。
夏宇龍使出通天眼想看個究竟,在這詭異而平靜的東海上,通天眼裡的法術卻不起作用了。
遙遠的天際出現了一絲魚白肚,東海之上迎來了清晨的第一縷晨光。
那“咚咚”的悶響聲似乎就此消失了,船上的人都虛驚了一場,隨後便放鬆下來。
寒門孤火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癲狂地笑出幾聲……
捂著嘴說道“怎麼,你們都醒得那麼早,昨晚大夥兒都睡得還好吧,沒有做噩夢吧?”
大胡子頂著一副熊貓眼,他打了幾個哈欠,將板斧插於腰間,來到桅杆邊躺了下來……
說道“昨晚沒睡好,我還得睡會兒,沒什麼事你們都彆叫醒我,除了吃飯。”
寒門孤火憤憤地道“就作吧你,往死裡作去,這廝擔心我會害你們,昨晚就在這監視我,也不知道這家夥吃了什麼催屁藥,一個晚上都在崩屁,害得我一夜沒睡好,如果不是我心軟,我早就把他扔到海裡去了!”
“啊,還有這等事,他沒在上邊的房間睡麼?”張仙不可思議地向大胡子看去……
隨後便點了點頭,“嗯,古書上說,久臥不眠傷心智,輾轉難寐,損筋骨,側睡三旬,是一盹,莫要亂了精氣神,胡大哥是該好好休息了。”
夏宇龍望著平靜的海麵上,問道“爺爺,方才發生什麼事了?”
寒門孤火搓捏臉上黑痣,思索片刻,卻不耐煩地道“你問個屁啊,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我又不是神仙……”
話說間,海上刮起了大風,黑壓壓的雲團,從四麵八方鋪天蓋地地狂卷而來。
雲層中撕扯著密如蛛網的閃電,轟隆隆的雷擊聲不絕於耳。
眨眼之間,那團烏雲猶如一隻巨大的魔掌,將整個蒼穹都給籠蓋住了。
天本將欲曉,此刻卻又變得暗淡無光起來。
狂風席卷,不停地挑逗著平靜的大海。
隨著豆大般的雨點刺破雲層,肆無忌憚地擊打下來,大海徹底給激怒了,掀起了千層浪花,使勁地將帆船往高處抬,然後又將帆船朝浪穀甩去。
狂風肆虐、暴雨傾盆,淋了夏宇龍他們一個透心涼,四人相互攙扶著進了屋子。
夏宇龍喊道“小機靈還在樓上,快去把小機靈叫下來!”
此時,小機靈已來到夏宇龍身旁,扯著他的袖子說道“龍大哥,我在這呢,我早就下樓了。”
大胡子輕揉著小機靈的頭,嘿嘿笑道“關鍵時候你也挺機靈的嘛,我還正想上樓去把你背下來呢!”
又聽得“咚咚咚”的悶響聲自船底傳來,帆船再次猛烈顛簸……
夏宇龍他們緊靠著牆壁,死死地拽住了牆上的扶手。
大胡子卻沒有抓穩,隨著船身一起一落,他向前幾個踉蹌,重重地撲在了地上。
“當”的一聲輕響,大胡子被一輛弓弩戰車給撞倒了,屁股上的疼痛深入骨髓,流了一地的哈達子。
夏宇龍喊道“胡大哥,你沒事吧?”
寒門孤火在一旁應道“胖子胡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他就是想美美地睡上一覺。”
“死老頭子,說什麼風涼話,這海上的怪風怕是你給招惹來的吧!”大胡子在地上喘息片刻,攀附著戰車輪子吃力地爬了起來……
又罵道“娘的,這狂風暴雨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肚子餓得忒難受了!”
說著,他向窗外看去,外邊暴雨如注。
突然,波瀾起伏的海平麵上,緩緩地探出一個巨大的尖頭怪獸來。
怪獸的皮膚呈幽藍色,雙眼圓瞪,每隻眼睛均有砂鍋般大小,且泛出詭異的紅光。
那怪獸離大胡子很近,隔著帆船的紗窗,僅有十幾步之遙,就如一根巨大的柱子,挺立在大胡子身前。
“水怪……地……”
大胡子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撼到了,地魔的身影突然在他眼前閃現,隱隱約約地,似乎又喚醒了他進入冥界的很多記憶。
帆船在海麵上起伏不定,大胡子沒站穩身子,頭部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之前的許多記憶再次煙消雲散。
船外傳來了怪獸雷鳴般的嘶鳴。
探頭看去時,它已張著血盆大口向帆船攻了過來。
帆船的榫卯處“嘎吱嘎吱”聲不絕於耳,整個帆船震顫不止。
大胡子連滾帶爬向後退去,順勢抽出腰間的板斧……
脫口喊道“大怪獸,外邊有隻吃人的大怪獸!”
狂獅低吼著疾奔而來,它齜牙咧嘴地站在窗口邊上,對那怪獸嘶吼不停。
那怪獸又發出幾聲嘶鳴,整個身體朝帆船撞擊而來,每次它那巨大的身軀,出現在窗外時,便會掀起千層巨浪。
海水自窗口湧了進來,淹沒了整個屋子,幸得帆船很快便將積水排出,帆船並無大礙。
但壁燈掉落了一地,銅絲紗窗也被它撞得變了形……
帆船越來越向左邊傾斜,看著這架勢,那怪獸是想將帆船撞翻。
當夏宇龍和張仙透過紗窗,看到怪獸的塊頭時,也都感到震驚。
二人點著頭,相互對視了一眼,心中均道“此物堪比地魔,要小心了!”
小機靈卻顯得很是淡定,他盤腿坐於牆角邊上,雙手合十念起了經語。
大胡子焦急地查看弓弩戰車片刻,拍打著壁巢,罵道“真是廢物,這家夥關鍵時候,真他娘的還不會使!”
寒門孤火表現出十分興奮的樣子,他癲狂地笑出幾聲,說道“船都快翻了,還有心思在裡邊磨蹭,快出去應戰,今天非得把這廝宰了不可……”
他握緊了鋼叉,領著狂獅冒雨奪門而出。
夏宇龍他們三人緊跟著,也衝進了狂風暴雨之中。
隻聽得“當”的一聲,門重重地關上了。
小機靈默念幾句經語,望著窗外怪獸晃動的身影……
緩緩地道“阿彌陀佛,自古正邪不兩立,望哥哥他們齊心協力,戰勝這深海惡怪。”
甲板上暴雨如注,根本看不清楚幾步之外的事物。
帆船在驚濤駭浪中穿行,狂風卷起十幾層樓高的浪花,不時地撲向帆船,打在甲板上嘩嘩作響。
所幸這帆船足夠大,且是銅質材料,否則它哪裡經得起這狂風巨浪的撕扯。
夏宇龍他們總算是明白,寒門孤火的良苦用心了。
就在此時,船底傳來了那悠悠哀哀的歌聲,猶如末日降臨般,聽得讓人好不心碎。
寒門孤火躍身而起,跳進了狂風暴雨中,狂獅拔腿緊跟了上去。
隨後,便聽見他在船的左邊喝道“你這深海妖孽,給老子出來,給老子出來!”
大胡子又驚又駭,他猶豫片刻,也一頭紮進了暴風雨中,他不想讓任何人瞧不起他,特彆是寒門孤火。
張仙身子骨單薄,她站在門口,緊緊地拽著門上的韁繩,一動也不敢動。
她望著狂卷的海浪,心中歎道“我雖有朱雀丹護身,但在這驚濤駭浪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暴雨早已濕透了張仙的衣服。
夏宇龍叫她進去看著小機靈,她卻不肯,執拗道“仙兒雖然害怕,但有哥哥在,哥哥在哪,仙兒也在哪!”
……
帆船在狂風暴雨中破浪前行,速度快得驚人,很快便駛出了烏雲的包圍。
船體漸漸恢複了平靜。
那團烏雲被遠遠地拋在了身後,天空中一片湛藍,看不到一絲雲朵。
頭頂上的大火球儘情地釋放出熱情,炙烤著茫茫東海。
寒門孤火手持鋼叉,騎著狂獅自船尾緩緩走來。
他臉上頗為得意,癲狂地笑出幾聲,說道“切,一個小海怪有什麼了不起的,見到我還不趕快溜之大吉!”
大胡子氣喘籲籲地跟了上來,聲嘶力竭地道“你這老鬼,嘴裡流出來的哈達子竟這麼臭,難怪那海怪會怕你!”
寒門孤火顛顛一笑,說道“誰叫你這麼不識趣,偏在這個時候把大餅臉給湊上來。”
張仙哈哈笑道“卻有這麼好的事,我還道是……”
“笑個屁!”寒門孤火打斷了張仙的話,環視著夏宇龍他們,“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了,越往深海,詭異的事情也會越多,哼哼,那隻海怪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大胡子站直了身子,脫口問道“那是個什麼怪獸,怎會這般的巨大?”
寒門孤火搓著臉上的黑痣,思索片刻……
隨後瞪了大胡子一眼,不耐煩地道“少……少來問我,總之是很厲害的海怪,反正我們得多加小心才是!”
其實,寒門孤火來到船頭時,壓根兒就沒見過那海怪。
在他們出到屋外時,那海怪早已潛入了深海之中。
寒門孤火尋不見那海怪,便輕蔑地向海裡吐了幾口唾沫,正巧被大胡子迎頭給撞上了。
突然,深空之中傳來了悠悠哀哀的聲音“我的兒啊,你在哪裡啊,娘親好想你,娘親好想你……”
四人循聲望去,一張絕美的臉龐在深空中時隱時現。
夏宇龍捂著絞痛的胸口,喊道“藍色妖姬,是藍色妖姬……”
話音未落,他飛身竄起,朝著深空中那張絕美的臉追去。
“哥哥,等等我!”張仙也緊隨其後。
在船上抬頭仰望,兩人的身影越來越小。
寒門孤火與大胡子一言不發,在甲板焦急地等著。
還未到深空之中,那絕美的臉龐朝著夏宇龍微微一笑,便化作了一股妖藍色妖煙,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夏宇龍四下張望,焦急地喊道“藍色妖姬,你給我出來,你為何執意要攪亂蒼生,你給我出來!”
張仙也喊道“藍色妖姬,你出來說清楚,彆做了縮頭烏龜!”
通天眼中,夏宇龍看到蒼穹之下,有一隻隱形的大手向他捏了過來……
他急道“仙兒,空中不宜久留,我們快到船上去吧。”
二人即刻調轉方向,朝帆船上飄飛而去。
接近帆船時,夏宇龍看見一張巨大的八卦圖,在帆船頂上時隱時現。
他正揣測時,卻聽見張仙焦急地喊道“哥哥,不好了,快看……”
循著指向看去,隻見在深海裡,一個碩大的黑影,正扭動著身軀,在帆船的後邊緊跟了上來。
這黑影雖有一半帆船大小,速度卻是比帆船快出許多。
夏宇龍心中一驚,定是先前那隻深海巨怪了?
通天眼中,他這深海巨怪看了個一清二楚。
巨怪甩動著長長的尾巴,揮舞著粗大的四爪,每隻爪子上分彆長著五個刀鋒般的小爪子,從頭頂到長尾的末端均長滿了三角形脊刺,嘴上的兩排利齒,比刀刃還鋒利。
夏宇龍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已來不及猶豫,挽著張仙直奔帆船而去。
還未到船上,深海巨怪的頭便探出了水麵,張開利齒向帆船的後方咬將而來。
夏宇龍喊道“爺爺,小心船後……”
話說間,那巨怪的利齒已咬住了帆船的圍欄。
它使勁兒地扭動著身子,拖拽著船體向右猛然傾斜,欲要將帆船弄個底兒朝天。
正位於船頭的寒門孤火和大胡子,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二人在甲板上踩滑……
寒門孤火早有準備,他向左刺出鋼叉,撐於甲板之上,順勢躍身而起,騎到了巨怪的頭上。
“呀!”
他發出一聲怒吼,舉起鋼叉猛地向巨怪的頭上紮去。
“當當”幾聲輕響,那鋼叉斷成了幾段。
“切,什麼破銅爛鐵!”
寒門孤火又驚又駭,將鋼叉拋入海中,掄起拳頭向巨怪的頭上砸去……
狂獅也早已竄至了巨怪的頸部,它本想一口鎖了巨怪的喉,奈何巨怪太龐大了,它隻得對著脊刺撕咬起來。
大胡子從甲板上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
他掄起板斧,使出全身蠻力,朝巨怪的嘴上劈砍。
一串串火星子迸裂,板斧被彈了回來。
他“嗨喲”一聲,喝道“什麼破嘴,竟不懼刀槍?”
正當板斧再次劈下之時,巨怪卻鬆了口,一頭紮進了深海之中。
“呼呼……”
大胡子劈空,身子順著力道,重重地撞在了圍欄之上,疼得他口吐白沫,喘不過氣來。
隨著巨怪潛入水中,帆船向左傾斜了回來,逐漸恢複了平衡。
此時,夏宇龍和張仙也飛回到了船上。
大胡子緩緩起身,他撫著疼痛的右肩,口中罵罵咧咧不停。
海麵上靜得可怕,卻遲遲不見寒門孤火與狂獅的身影。
通天眼中,夏宇龍隻見到海底一片幽藍,卻窺探不出這更深的玄機。
夏宇龍深有感觸,在東海之上,通天眼的視線竟會“選擇性失明”。
時間拖得越久,他們越是擔心寒門孤火和狂獅的安危。
大胡子望向平靜的海麵,焦急地道“莫非糟老頭子與狂獅被巨怪給吃了不成?”
“彆胡說,獅王機靈得很!”張仙也急得吐出幾個字來,她雖是這麼說,心中卻是沒底兒的。
三人躊躇之際,突聽見帆船右邊“唰唰”聲響起,狂獅正馱著寒門孤火從海裡竄出。
夏宇龍他們在高興之餘,卻都為寒門孤火捏了一把冷汗,那深海巨怪緊隨狂獅而來,離開水麵越來越近……
“砰!”
狂獅馱著寒門孤火,穩穩地落在了帆船的甲板上。
深海巨怪在水中接連咬空,它萬般憤怒,發出一聲嘶鳴,狂扭著身子猛地從海裡竄出。
眨眼之間,它的整個身子已經露出了水麵,隻有長尾還在水裡拚命地扭擺,且對它碩大的身體,起到了巨大的助推作用。
長尾兩邊濺起的水花,足有兩層樓這麼高。
遠遠看來,海怪那龐大的身軀,猶如一根巨大的“柱子”,在海麵上快速奔跑,隨時就會砸向帆船。
夏宇龍已抽出腰間鐵鍬,大胡子的雙板斧在掌中捏得獵獵作響,張仙也已利劍出鞘。
一場大戰在即……
“你們都快些讓開!”寒門孤火搶上前來,他已將所有繡花針自袖口逼出,捏於掌心,“今天我要殺了它……”
話音未落,千萬隻針雨自他掌中一並射出。
在刺進巨怪腹部瞬間,那些細小的繡花針,合並成一根如桅杆般大小的巨型繡花針……
“唰”的一聲,自巨怪的腹部穿插而過。
巨怪的腹部瞬間已出現了一個大窟窿,幽藍色血液自窟窿中如泉水般噴薄而出。
巨怪痛苦地嘶叫著,張牙舞爪地向帆船猛撲而來。
狂獅疾奔至船頭,朝著前方發出一聲聲嘶吼,悠悠哀哀的聲音自船底傳來,帆船的速度又猛然加快了。
巨怪發出一聲嘶鳴,又猛烈搖動尾巴,向前撲倒而來,它的一隻利爪死死地扣在了船尾的圍欄上。
整隻帆船又失去了重心,船頭高高揚起,它又扭動著巨大的身體,再次想把帆船弄翻……
“他奶奶的,還不怕死嗎?”
大胡子掄起板斧向前衝去。
巨怪被板斧上的陰陽二字,晃得睜不開眼睛。
它的嘴張開到了極限,顫抖著身子向大胡子嘶鳴幾聲。
“我送你去見姥姥!”
大胡子掄起了雙板斧。
巨怪終究還是鬆開了利爪,整個身子向海底沉了去,它龐大的身軀蕩開的水波,將帆船推出去很遠的距離。
“哎呀,這是個什麼東西,怎麼就沾在我臉上了,不僅有腥味,還有些鹹?”
大胡子拉扯著他滿臉黏糊糊的絲水,有些還流進了他嘴中。
張仙差點作嘔,打著冷噤說道“哎喲,這是那巨怪的口水,你咋就給吃上了,不覺得惡心麼?”
大胡子將頭上那黏糊糊的絲水給清理了下來,堆在甲板上足足有一大鍋。
他頗為得意,將板斧插於腰間,拍了拍手,顯示出大功告成的樣子……
嘿嘿笑道“這雞蛋清夠我吃一頓的了,嗯,這廝也不過如此,有板斧在手定讓它靠近不得!”
夏宇龍環視著靜得出奇的海麵,說道“那巨怪十分狡猾,我們得多加小心才是。”
寒門孤火將頭上那頂八角帽取了下來,用手梳理了被水浸濕的白發……
歎道“這船長的帽子很好,就是挺麻煩的……”
隨即他話鋒一轉,點著頭道“這廝已經徹底被我們給激怒了,臭小子說得沒錯,得多加小心才是,也不知我的三針寒有沒有刺中了它的要害?血液可是流了它一身啊!”
說著,他向大胡子瞟去了一眼。
大胡子還沉寂在勝利的喜悅中,卻不領會寒門孤火此話的深意……
他扯著嗓子,大大咧咧地道“有什麼好擔心的,那廝大而笨,經不起我這幾板斧……”
話說間,帆船又猛烈地搖晃了起來。
隨著“砰砰砰”巨響聲傳來,船尾已高高翹起。
夏宇龍急聲喊道“那怪獸又出現了,快!”
他已意識到情形危急,立刻甩出了神龍斬魔劍,向船的另一頭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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