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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深海巨怪(1 / 2)

binf/b/div夏宇龍思索著回道……

跳入深潭中後,狂獅越潛越深,夏宇龍趴在它背上不敢鬆手,漸漸地陷入了昏迷。

夏宇龍依稀記得,狂獅猛地抖動了身子,把他給甩開了,狂獅自個兒往潭底下遊去。

他越睡越沉,渾渾噩噩之中,聽見了仙兒的哭喊聲,還有小機靈念的佛國慈語。

就這樣,他從昏迷中驚醒過來。

向潭底看去時,隻見狂獅的身子越來越小,他使出全身氣力,追了上去,又騎到它的背上。

狂獅不但沒有咬夏宇龍,反而變得十分溫馴起來……

聽到這裡,寒門孤火總算明白其中的原委了。

他輕歎一聲,點了點頭,看著夏宇龍,說道“真是後生可畏啊,狂獅終究還是看人認主,駕馭不了它的,它又豈會將之放在眼裡,萬事貴在堅持,臭小子這點比爺爺好得多了。”

夏宇龍笑了笑,說道“我哪有這麼大的能耐,當時在水下我已經陷入了昏迷,定是仙兒和小機靈在岸上喚醒了我,否則我真有可能回不來了……”

話音未落,大胡子搶著說道“是咧是咧,仙兒呼喊著你的名字,哥哥、哥哥,我不能沒有你啊,你也不能沒有我啊,仙兒心碎啊,你快回來吧,快回來吧……”

他越說越帶勁了,完全沒有理會張仙情緒變化。

還學著她輕揉雙眼,哭泣的樣子,繼續說道“不知道我這般傷心地哭泣,有沒有感動上天呢,哥哥啊,你還沒看見我與胡大哥成親呢,我們已經定了……”

“住口!”張仙嚷了起來,她又急又怒,豈能容忍大胡子這一通胡扯,“死……胖子,我有說那些話嗎?你又在添油加醋了,是,我承認,那……那時候我真的很擔心哥哥,更是哭得稀裡嘩啦的,哥哥是天底下我最愛的人,妹妹愛哥哥難道有錯嗎?像你這副嘴臉,天底下的女人死絕了,都不會愛你,再多嘴我……我一劍殺了你……”

隻聽得“呲”的一聲,張仙利劍出鞘,劍尖直抵大胡子喉嚨。

她雙眼布滿了血絲,很顯然,大胡子的話已觸碰到了她的底線,她已無法再忍受了。

大胡子雙手高舉,一副無辜又無奈的樣子。

他矗立於原地一動不動,心中卻是歡喜得要緊。

對於張仙的盛怒容顏,他卻發現了另外一種美,而且還是莫大的享受,或許是太深愛她的緣故。

“對,刺進去,刺進去,這小子說話總是這麼不中聽,刺進去,替爺爺出口惡氣!”

寒門孤火在一旁拍手叫好,煽風點火起來。

眼見劍尖就要從大胡子的喉嚨刺了進去……

夏宇龍抓住了張仙的手,輕聲道“仙兒,不可胡來,胡大哥嘴上圖個痛快,咱又不是不知道,你越是這般,他越是高興,快把劍收起來,聽話!”

“嗯!”張仙跺了跺腳,撒起嬌來,“哥哥每次都向著死胖子,這廝嘴賤得很,之前的事我已不再計較,可是他總是狗改不了吃死,我今天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她狠狠地瞪了大胡子一眼,又道“你看什麼看,看你眼睛這般賊,今天我得刺瞎你一隻眼睛不可……”

說著,提劍便要向大胡子的臉上刺去。

“胡鬨!”夏宇龍奪了張仙手中的劍,“當”的一聲入了鞘。

就在此時,海麵上發出“嘩啦”一聲巨響,狂獅從海底猛然竄出。

又聽得“砰”的一聲悶響,狂獅的四腿已穩穩落在了甲板上。

整個帆船往水裡沉了片刻,而後又緩緩地浮了上來,

狂獅矗立於原地,悶頭發出幾聲低吼,猛地晃動著身子,將身上的水珠搖得四處飛濺。

夏宇龍又喜又氣,壓在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他搶上前來,揉搓著狂獅的鬃毛,嗔道“你這不聽話的獅王,讓我們好不擔心,還不快去給爺爺道歉!”

看到狂獅歸來,張仙把先前的不快,都給拋到腦後去了。

她俯下身來,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你是不是在巨洞中呆得膩歪了,到處跑去玩了?”

看著張仙高興,大胡子也樂了……

他嘿嘿笑道“是咧是咧,彆說小動物天生貪玩了,有時候就連我們也是愛玩的,無聊的時候,也得給自己找找樂子不是!”

小機靈走上前來,撥動手中的佛珠,接話道“阿彌陀佛,識得癲狂語,歸來是重生,他日化煙塵,和睦在曆曆,甚好甚好。”

船上的人隻有寒門孤火一言不發,狂獅歸來,他自然為之高興,但他嘟著嘴,仍處於氣憤難堪之中。

狂獅在夏宇龍和張仙身旁撒嬌片刻,便向小機靈身前走來,撲通一聲四腳跪地……

它凝視著小機靈,眼神滿是虔誠和無辜。

在場的人都為之驚呆了。

小機靈伸出食指,在狂獅的眉心輕輕一點。

狂獅低吼幾聲,從它的頭頂溢出了一股妖黑之氣。

它猛地搖著頭,一副狂躁不安的樣子。

小機靈展開右掌,放置於狂獅的頭頂上,左掌慢條斯理地拂過它的頭頂,將那股妖黑之氣全都收入了袖中。

片刻,狂獅又發出一陣哀嚎,兩隻眼角滲出了幾滴眼淚。

小機靈替它拭去淚水,說道“阿彌陀佛,天涯渺茫是歸路,冥冥恍恍念舊主,日落西方何所思,前程大道是坦途。”

狂獅一臉憨憨地趴在小機靈身前,吐出幾聲鼻息,點了點頭,安靜而虔誠地凝視著小機靈。

大胡子不可思議地嚷道“小和尚,真有你的,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事呢,今後我可得向你學習了!”

“哥哥,我還道小和尚每天隻會打坐念經,想不到他還能感化猛獸,我們算是大開眼界了!”

張仙看著一臉驚異的夏宇龍也說道。

小機靈佛慈般地感化狂獅,更堅定了夏宇龍先前的猜測。

原來他在深潭裡,恍如隔世般醒來,果真是得到了小機靈的幫助和頓化。

他又驚又喜,不由得感慨道“小機靈睿智聰明,乃佛界神童也,以後還請小師父多多指教……”

說著,他雙手合十,對著小機靈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

“哦……我也是……”

張仙著急地跟隨夏宇龍行了躬身禮。

大胡子和寒門孤火一臉茫然地也照做了樣子。

小機靈頷首微笑,一一回了禮……

說道“哥哥、姐姐,你們都太客氣了,我哪是什麼神童,隻是從小就遁入了空門,多讀了幾年佛經,對某些事情有自個兒的看法罷了。”

大胡子嘖嘖歎道“不過,想想小和尚的身世其實挺悲慘的,一出娘胎,就被爹爹媽媽遺棄在破廟前,還差點被野狼給叼了去……”

話到此處,他長歎一聲,又道“自小與師父一起長大,念不好經還時常被師父責罰,不識人間煙火,這麼大了連爹爹媽媽都沒見上一麵,其實也怪可憐的,天生就是佛童的命啊!”

大胡子的一席話,聽得夏宇龍他們三人心裡都頗為沉重,他們無不唏噓長歎,同命相憐之感油然而生。

帆船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張仙走上前來,替小機靈整理了淩亂的衣襟……

紅著眼嗔道“傻孩子,你咋什麼都與這胖子說,你不知道他嘴賤麼,他的嘴把不了風,什麼都要說出來,沒有那事兒他也會說出來,哪會顧及到他人的感受,聽姐姐的話,以後少與他來往。”

小機靈笑了笑,正要開口說話……

大胡子卻搶先說道“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嘛,上天對每個人都不會這般絕情,這不給了小和尚佛家的智慧了嘛!”

他向寒門孤火拋去一個眼色,問道“老爺爺,您說呢?”

寒門孤火一臉委屈,他正專注著小機靈身旁的狂獅,哪有心思去搭理大胡子。

小機靈自然能看出寒門孤火的心思,他看著夏宇龍問道“哥哥,待我將感化了的狂獅贈予老爺爺如何?”

夏宇龍心下大喜,笑道“那是最好不過了!”

張仙也拍手叫好,笑嘻嘻地道“本來就是爺爺的,我一百個讚同!”

“好,妙極妙極。”大胡子也豎起了大拇指,但心中卻仍舊有些不痛快。

小機靈雙手合十,默念佛經片刻……

伸出右手,將食指又輕輕地點在了狂獅的額頭上“阿彌陀佛,萬世蒼生皆有靈,佛國苦海思舊主,浩難劫數終歸去,一脈傳承續人新……”

他凝視前方,又緩緩地道“你的靈性與佛性就此相伴相生,印堂上已佛光普照,寒門老爺爺已是你的新主,你一定要好生待他,去吧!”

狂獅點了點頭,低吟著走向寒門孤火,趴下身子,將頭靠在了他的腳上,撒起嬌來。

寒門孤火又驚又喜又怯,癲狂地笑了幾聲,說道“好了,好了,彆鬨了,彆鬨了,我知道你認親了,今後彆再調皮就是了……”

此時的他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他扔下狂獅,癲癲癡癡地笑著向船頭跑去。

狂獅卻不依不饒,屁顛屁顛地緊追於寒門孤火身後,他們很快就嬉戲玩鬨起來。

經過這番磨合,帆船上的氛圍變得越來越融洽,人人皆大歡喜。

他們把所有的不快和煩惱都拋在了腦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輕鬆愉快的笑容。

在船上他們時而追逐嬉鬨、時而醉聞海風、時而憑欄遠顧、時而又趣逗憨魚,儘情地享受這難得的閒情逸致。

帆船離東海岸越來越遠,岸上的延綿青山,早已消失在視線的儘頭。

自深空中俯瞰,帆船猶如一張金紅色的葉片,點綴於一望無際幽藍色的幕布之中,又如一隻千足蟲,爬行於廣袤無垠藍色沙海之上。

偏西的太陽正投影在深海之中,呈現出一海兩日的絕佳美景。

赫然間,落日四周殘雲翻滾,西邊的天際上一片緋紅,看得夏宇龍他們好不沉醉其中。

這便是“四覽蒼穹連碧海,風展細波一葉舟,紅日西沉映兩天,絕美雲霞姍姍來”。

天色漸漸地暗淡下來。

夏宇龍他們在帆船的頂樓上又生起了一堆篝火。

五人圍坐於篝火邊有說有笑地。

張仙自個兒分擔了烤山薯的任務,她將山薯鮮美的肉質一塊塊地掰下來,分給在座的每一個人。

大胡子自從坐在篝火邊起,嘴裡的話一刻也沒停下來。

他不時地誇耀自己的板斧有多麼地神奇……

“如果沒有陰陽板斧助陣,恐怕這船還得懸吊於巨洞之上。”

這句話不知他說了多少遍。

的確,大胡子不說,夏宇龍他們也都知道雙板斧的厲害。

起初,還有人應和他,但說得多了,每個人都聽得倦了、煩了。

他又轉換了話題,炫耀自己巧取板斧、苦戰妖蝠的勇猛戰績。

其實,他這般“苦口婆心”,無非是想得到張仙的青睞和肯定。

張仙打了個哈欠,長歎一聲,苦笑道“胡大哥,您不僅膽識過人,而且也是個話癆啊,彆隻顧著說話了,快把您嘴角的唾沫星子給擦了吧,看起來怪惡心的。”

“妹妹好眼力,哥哥今後得注重形象不是!”

大胡子嘿嘿一笑,伸出右手,那破爛的袖子,在嘴角上快速一抹,唾沫星子裹挾著山薯渣子糊了一嘴。

有些還圈進了濃密的胡渣子裡。

他即刻去清理,誰知手上也沾有黏糊糊的山薯,越清卻是越多,濃密的絡腮胡竟裹成了一團。

他脾氣暴躁,抓狂似地撓了片刻。

隨後便抽出板斧,將臉上的胡須剃了個精光,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但離“帥”字還有相當大的差距。

不過,他的此番誇張的動作,惹得張仙大笑不停。

夏宇龍也忍不住笑了,他往火裡添了幾根柴,說道“其實這胡子,有時候也是個累贅,唉,我看大家都吃飽了,咱們就來說說有關胡子的歇後語,可好?”

張仙提振了精神,拍手叫好,說道“記得小時候爺爺經常與我們對歇後語,這俏皮話可是好久沒有對了呢!”

大胡子撓著頭也應道“我學識沒你們淵博,你們彆太為難我了,嘿嘿,如果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多擔待啊。”

寒門孤火懶洋洋地靠在狂獅身上,他一言不發。

張仙看著他,俏皮地問道“老爺爺,您呢,人們常說薑是老的辣哦,您知道的怕是比我們還多?”

“嘿嘿哈哈……”寒門孤火癲狂地笑出幾聲,坐直了身子,回道,“既然死丫頭拍了我的馬屁,那我就陪你們玩玩,你們儘管放馬過來,我奉陪便是!”

小機靈也睜開了惺忪朦朧的眼睛,他雙目炯炯有神,睡意早已消散於雲霄之外。

此時,船上的每個人都神采煥發,早已做好了“戰擂台”的準備。

夏宇龍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就先從我這裡開始吧,每人出十題,以搶答的方式進行,誰答得多,下一輪就由誰出題。”

五人達成一致意見後,夏宇龍便開始出題了,說道“胡做眉毛一把抓……”

話音未落,大胡子抓著自個兒的胡渣子,搶著說道“亂了套,你們看,像我這樣,不就全都亂了套麼,嘿嘿,對吧!”

張仙糾正道“說錯了,這叫主次不分,這都不懂,枉你長了一嘴的胡子,哈哈,看把你急的,下次等哥哥說完了再回答嘛!”

看見張仙對自個兒沒先前那般冷淡無情了,大胡子紅著臉、撓著頭,點頭哈腰地連連稱“是”,春天的暖風,又在心裡呼啦啦地吹響了。

夏宇龍又道“且聽第二題,張飛翻臉……”

“吹胡子瞪眼,嘿嘿,這個我知道,三國時候蜀國的大將,我也最喜歡張飛了!”大胡子咧嘴一笑,環視著在座的。

“這回就對了!”張仙拍手稱讚。

寒門孤火撇了撇嘴,看著大胡子說道“你小子翻臉的時候,不是吹胡子瞪眼是什麼,你恐怕就是張飛的魂魄來投胎的吧?”

“嗨,哪有這回事,糟老頭子彆胡扯,張大將軍雖然勇猛過人,但他嗜酒如命,喝酒後耍酒瘋,愛打罵部將,我不像他這般不近人情……”

大胡子雖是這樣說,但他卻高興得要緊,他最喜歡彆人將之比作關張二人。

他搓著臉上的絡腮胡,又道“張大將軍作戰勇猛過人,這方麵是與我相當的!”

“呸,你就吹吧你!”寒門孤火很是不屑,右掌在鼻邊扇了扇風,“這大話就如同響屁一樣,又濃又誇張,話說張將軍狂吼當陽橋,嚇得曹操三名猛將當場吐血斃命,也嚇退了曹軍幾十萬大軍……”

說著,他向大胡子看來,又道“你能與他比嗎,一天隻懂在這耍嘴皮子,仙兒說得沒錯,如果吹牛要上稅的話,恐怕你早就窮得叮當響了!”

大胡子胸中憋了一口氣,瞪大雙眼向寒門孤火看去,眼神充斥著憤怨與無奈。

他們二人之間的友誼,就像風中的殘燭,在苦苦地死撐著。

“唉,你彆看著我,我生平最恨那些做不了任何事情,還自詡為某個曆史人物的人,沒錯,你的板斧是厲害,方才我與龍兄弟都慣著你,但我們可沒把你給捧上天了!”

話畢,寒門孤火呼出一口長氣,懶洋洋地靠在了狂獅身上,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一口氣出得真爽……

他想,這小子得意起來就是飄,咱今後不會再慣著他!

“這……這張大將軍……投……胎……”

大胡子又氣又怒,他語無倫次,支支吾吾地要進行反駁。

張仙擔心他們又要爭吵起來,搶著說道“唉,其他的咱暫且不論了,今兒比的就是嘴皮子,請哥哥繼續出題便是。”

“嗯,好,你們都聽好了,四肢長胡子?”夏宇龍又清了清嗓子,語速也變得快了許多。

“毛手毛腳!”張仙也加快了語速。

“拉胡子過河?”

“謙須,謙虛!”

“阿婆留胡子?”

“反常!”

一連幾個歇後語下來,都被張仙搶著答了去。

到她出題時,她善於察言觀色,照顧到了每一個人,將現場的氛圍和節奏拿捏得死死的。

當小機靈說到佛家歇後語的時候,可謂是妙語連珠,將現場的氣氛推向了另一個**。

西邊的火燒雲,不知在什麼時候全都消退了。

天色已經黑儘,一輪圓月漂浮在東邊的海平麵上。

圓月潔白如洗,就像在深海中剛沐浴出來,是這般的含羞和淨美。

一陣陣晚風拂來,讓人心曠神怡,但清涼之中又夾雜著些許的寒意。

圓月漸漸升高了……

夏宇龍他們臉上都顯露出了困意,歇後語也說成了困倦語。

輪到寒門孤火來說時,他卻撂了挑子……

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我懂個屁的諺語,與你們後輩我沒什麼話可說,我不理你們了,夜深了,你們自個兒找個地兒睡覺去吧,我要守夜去了。”

說著,他騎上狂獅鑽進了屋內。

夏宇龍和張仙卻也不與之計較,二人相視一笑,均無奈地搖了搖頭。老爺爺這般古怪的脾氣,隨他去便是了。

大胡子心中仍不服氣,他張著嘴,本想懟寒門孤火幾句……

張仙急忙向他使了個眼色,急道“胡大哥,不可再亂說話,老爺爺累了要去休息了,他的體力不如我們年輕人……”

話音未落,寒門孤火已從屋內走了出來,隻見他頭上戴著一頂古銅色的八角帽。

帽簷寬大,呈扇形狀,帽子正中間,鑲嵌著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骷髏頭。

骷髏頭下邊交叉著兩根白骨,看起來怪異嚇人。

他的右手手指在帽沿上彈了幾下,“當當”的清脆聲響起,原來這八角帽也是個銅家夥。

大夥兒都看傻了眼。

寒門孤火走上前來,癲狂地笑道“怎麼,都不認識我了嗎?誰說我老人家的體力不如年輕人了,哼,今晚我要守夜,你們睡覺去,明天還有……”

話到此處他卻罷了口,即刻用手捂住了嘴,害怕彆人知道似的。

“還有什麼?”夏宇龍善於捕捉這不經意間的懸念,追問道。

寒門孤火又癲狂地笑了幾聲,回道“臭小子,又在胡思狂想了,養足了精神還要趕路,反正這一去都得死,你們一個個的都得死,不如玩個痛快,睡個充足。”

張仙樂哈哈地笑了,說道“爺爺又在胡說了,有爺爺護著,我們哪這麼容易死……”

說著,便伸出手去取寒門孤火頭上的那頂帽子。

寒門孤火機敏地向右一閃,躲過了她的纖纖細手。

張仙急了,哀聲求道“爺爺,就讓我看看嘛,反正我又戴不了,我看看就還給您?”

寒門孤火瞪了張仙一眼,嗔道“死丫頭,這是船長的專有的東西,豈能讓你隨意亂碰的,戴在我頭也不是能看見的嘛!”

他環視了其他幾人,雙手叉起了腰,將頭昂得高高的……

又頗為得意地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在海上一切都得聽我的,你們都得呼我一聲船長,嗯,今後就叫我寒門船……”

他搖了搖頭,癲狂地笑了幾聲,看著夏宇龍和大胡子問道“難道你們就沒有給這船,起一個好聽的名字嗎?”

夏宇龍笑了笑,回道“叫幽靈帆船,是胡大哥起的,乃船底下蛇形水藻,發出悠悠哀哀的響聲而得名。”

大胡子眉開眼笑,以為寒門孤火會誇讚他一番……

卻聽見寒門孤火嘖嘖兩聲,說道“很不入耳,聽起來挺瘮人的,勉勉強強還行吧,我也賣給胖子一個麵子,今後你們就叫我幽靈船長吧!”

大胡子咧嘴一笑,諷刺道“可拉倒吧你,還幽靈船長,我看你就像一個海盜,專在海上乾打家劫舍的勾當,我們都被你騙了,上了你的賊船,被你買了還替你數錢,其實最精鬼的就是你!”

寒門孤火本想挖苦大胡子幾句,但心想,這幾個後生不自量力,離死不遠了,何必還要言語相激……

他陰陰一笑,領著狂獅向樓下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等著瞧,你們等著瞧,你們都得死,你們都得死!”

不多時,樓下便傳來了寒門孤火癲狂的笑聲,又道“是你們自以為是,你們都得死,你們都得死!”

這似馬非驢的癲笑聲,讓大胡子聽得很不順耳……

他連“呸”幾聲,氣道“糟老頭子說話太難聽了,狗屁的幽靈船長,你們見過馬是怎麼笑的嗎,與糟老頭子一樣齜牙咧嘴的,哼,應叫他馬笑料船長,還好他那頂帽子不是綠的!”

張仙哈哈笑道“胖子,你就少說兩句吧,你再怎麼損老爺爺,也還不得呼他一聲船長嘛!”

“哼,這死老頭子心思壞得很,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老是想整死我們,要不,咱一不做,二不休……”

大胡子的臉突然陰沉了下來,雙眼瞪得圓圓的,他伸出手掌比示出割脖子的動作,將聲音壓得低低的,臉上充滿了殺氣。

他朝船底看去,又道“給仙兒妹子與他套近乎,我在背後給他兩板斧……”

說著便抽出了腰間板斧。

夏宇龍上前阻止道“胡大哥,不可胡來,更不可胡亂殺生,老爺爺雖有不對之處,但也罪不至死啊。”

張仙有些茫然,看著夏宇龍問道“哥哥,老爺爺真會整死我們嗎,他嘴上老是說你們都得死,你們都得死,獅王他也弄到手了,莫非他真要整死我們不成?”

夏宇龍一臉凝重,他一時間也拿不定了主意……

躊躇之際,三人同時向還盤坐於篝火邊念經的小機靈看去。

夏宇龍俯下身來問道“小機靈,你對這事怎麼看,莫非老爺爺真要謀害我們不成?”

小機靈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望向清冷的深空。

片刻,他輕歎一聲,說道“阿彌陀佛,想不到龍大哥卻也是這般糊塗,老爺爺說得再清楚不過了,一切隨你們的臆想便是,龍大哥要如何做,小機靈誓死追隨,你們隨意吧,我要念睡佛經了。”

話畢,小機靈又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念起了他的經語。

“嘿!”大胡子急了,咬著牙對小機靈指指點點起來,“這話說得吊胃口,說了也等於是沒說的嘛!”

突然,張仙指著下方輕呼道“哥哥,你們快看老爺爺。”

夏宇龍和大胡子探出頭,循著張仙的指向看去……

隻見狂獅正安靜地趴在船頭,寒門孤火則躺在它身上已呼呼睡去,那頂八角帽半掩在他臉上。

大胡子興奮不已,但又有些小緊張,壓低了嗓音,說道“此時不殺他更待何時,先下手為強,不然一切都晚了!”

話到此處,他凝視著夏宇龍,隻等夏宇龍點頭。

夏宇龍堅定地道“不,老爺爺絕不會加害我們,他嘴上雖是不饒人,但心裡卻護著我們,在鎮上他救了小機靈,還助我們找到了帆船,他的言行雖十分的怪異,但並非惡人……”

說著,他抬頭看向了大胡子,又道“狐妖與你打鬥,他還救過你的命,而且爺爺為了不讓我們挨餓,還特地在船上備了這麼多山薯。”

“嗯,照這麼說來還真有些道理,糟老頭子雖說瘋瘋癲癲的,但也並非一無是處。”

大胡子點著頭,將板斧放入了腰間。

夜風襲來,在船上刮得呼呼作響。

張仙再次向船頭看去,

隻見寒門孤火趴在狂獅身上一動不動,他依舊安然入睡。

她試探性地喊了一句“爺爺,夜間風大,睡在外邊會著涼的,您要一床被子蓋麼?”

寒門孤火並無應答,怕是早已進入夢想了。

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這糟老頭子強得很,狂獅已經到手了,他才懶得理我們,最好是讓他在外邊凍死算了!”

“屎胖子,我又是哪裡招惹你了,還望您嘴下留情,放過我這個將要入土的糟老頭子。”

船頭上傳來了寒門孤火平靜渾厚又帶刺的聲音……

緊接著,寒門孤火又道“哼,臭小子,如果你們再不養足精氣神,明天彆怪這東海無情!”

他癲狂地笑出兩聲,“你們不是想取我性命嗎,等我睡著了儘管來取便是,我這脖子也挨不了你那一板斧,哼,趕快睡覺去,如果還在上邊嘰嘰歪歪的,彆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兩股真氣自寒門孤火身上閃電般溢出。

“轟轟”兩聲,夏宇龍他們腳下的甲板上,赫然出現了兩個掌印,三人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幾步。

張仙樂了,扯著嗓子喊道“老爺爺的耳朵真靈啊,我們何時說要殺爺爺了,是爺爺自作多情,胡思亂想的吧,方才我還說要拿被子給爺爺呢,爺爺為何又沒聽見,嗬,骨頭裡你專挑刺來選!”

“哼……死丫頭……”寒門孤火將身子轉了過去,“就數你話多,天色不早了,你們怎就這麼有精神,你們不睡覺我要睡覺,哼,臭小子,睡不睡覺全憑你一句話,莫要把你的兄弟姐妹往絕路上帶,可是沒有後悔藥吃的。”

夏宇龍豈會不理解寒門孤火此話的深意,他“哦”了一聲,應道“爺爺,您安心睡下,我們也都去歇息了。”

……

夜已經很深了,夏宇龍他們四人也都各自睡去。

張仙側躺在二樓中間那間房的床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經過這兩天的折騰,自她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起,才切身地感覺到已經困乏到了極致。

夏宇龍在隔壁那間房也很快睡著了。

小機靈依舊盤坐於原地,在夢境之中,他早已隻身前往佛國苦海,與西山佛祖展開了天道佛法的辯論。

大胡子則來到一樓,四腳朝天地躺在桅杆下。

他將雙板斧緊握於掌中,與寒門孤火打了個對門。

睡意卻很是淺顯,他不時地眯斜著單眼,偷看寒門孤火的動靜。

隻要糟老頭子有任何風吹草動,他便會與之搏命。

他時而佯裝呼嚕聲大作,時而又心煩意亂地抓撓著全身,時而又響屁連天……

寒門孤火雖然多次被他吵醒,但對他這麼折騰並不當一回事。

心中還嘲笑道“這屎胖子比一個娘們還難纏,可謂是煞費苦心了,哼,該留意的地方,他不去關心,不該關心的他,又卻是這般惡心,但願明天你能躲過這一劫。”

……

清冷的月光下,在東海岸邊,靈界狐妖一身紅裝,衣袂飄飄地矗立於巨石之上。

她眼含熱淚,一臉憂鬱之色,目不轉睛地望著茫茫大海,待幾行熱淚流下,她吹起了笛簫來。

悠揚婉轉且勾人心魂的簫聲,飄蕩在東海之上,飄向了深海之中。

一曲吹罷,狐妖駐足遠眺正前方的圓月,自言歎道“圓月高冷夜未央,東海茫茫費思量,奈何隻是悲傷客,一世輪回鬢滿霜……”

她頓了片刻,悠悠哀哀地道“哥哥,你能否知曉此刻妹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妹妹一定等你回來……”

熱淚再次模糊了狐妖的雙眼,那動人心腸的笛簫聲,也再次縈繞於東海岸邊。

這便是“涼曲悲風連天涯,殤殤月色無處話,命運弄人紅塵客,簫聲散儘倍牽掛”。

恍恍惚惚的夢境中,夏宇龍正手持神龍斬魔劍,與天魔戰神在九重天界上死死糾纏。

天魔戰神麵部模糊,七孔之中飄逸著絲絲縷縷的妖黑之氣。

三界正邪兩股勢力的廝殺,已陷入了膠著,凡界早已淪陷為一片焦土。

“唰唰”幾聲……

天魔戰神手中的惡魔之劍,已從黑暗中刺出,直抵夏宇龍胸膛。

也正在此時,夏宇龍被天魔戰神身上,那幾百萬隻妖靈虱子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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