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跌跌撞撞_劍指魔界_免费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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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跌跌撞撞(2 / 2)

藍芯輕呼一聲,睜大了盲眼,望著走上前來的兩個黑影。

她心跳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喊道“是父皇、母後嗎?芯兒回來了……”

那試探性的聲音小得可憐,連自己都要聽不見了。

“芯兒,是我們的芯兒回來了,是我們寶貝女兒回來了!”

二老擁著藍芯喜極而泣,這一天,他們等了兩千年。

三人的心情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兩老對女兒充滿了深深的愧疚之感,千言萬語也抵不過兩行熱淚。

仙月宮宮主尋回女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各路仙家紛紛起身,拱手道賀。

為了不破壞這久彆重逢的溫馨氛圍,各路仙家道彆後,要轉身離去,但都被仙月宮宮主給叫了回來。

父女久彆重逢,他驚喜萬分,怎能少得了酒的助興。

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宮女的舞步又跳了起來,樂曲也奏得更歡暢了。

母後領著藍芯,一一向各路仙家請了安,便護著女兒往後堂去了。

來到自己的臥室,母女倆坐在床沿邊上,相顧無言淚兩行,各自的心酸無從說起。

得知藍芯雙眼已盲,母後的心裡又愧又痛。

她即刻叫來圓月仙老,問他可有醫治眼睛的仙法。

圓月仙老結合藍芯的生辰八字,捋著白須,掐指默算起來……

片刻他念道“菩提結子已半夏,世間愛恨終成沙,渺渺茫茫心鏡明,緣起緣滅皆佛花。”

他沉吟片刻,突然舒展了雙眉,捋著白須……

又緩緩地道“公主乃菩提成果之時出生,得需菩提子醫治,隻是……隻是……”他有些猶豫。

“隻是什麼?”母後追問起來。

圓月仙老眉頭一皺,回道“這菩提子恐怕不太好找啊,相傳,西山佛主的一個徒弟在得道成佛時,他身後的菩提樹突然開花結果,兩顆金色的菩提仙子從樹上飄落而下,留給了他的徒子徒孫們,那兩顆菩提仙子落入凡間,已是很久的事情了。”

看到母後一臉凝重,圓月仙老輕歎一聲,隨即話鋒一轉“咱先不扯這些沒用的,我這就下凡去尋找!”

話畢,他化作清風,消失在了母後房間。

藍芯睜大盲眼,凝視著模糊不清的母後,隻見眼前是一個人影。

她心裡一陣酸楚,撲進了母後的懷抱……

儘情地抽泣道“芯兒看不清母親慈祥的臉龐,芯兒心裡難受,這兩千年來,芯兒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母後!”

母後輕輕拍著藍芯的身體,安慰道“仙老一定能找到金菩提子,治好我女兒的眼睛,這麼多年來,我們也一直在尋找你和你姐姐……”

說到這裡,她再次流淚,“仙老已走遍了天涯海角,我們也想往陰界去尋你們,隻是靈王與冥王兩兄弟不合,推諉扯皮,通關文帖遲遲送不上來,是我們愧對女兒。”

藍芯搖著頭,說道“芯兒不怪母後,也不怪父皇,芯兒堅信,一定能與母後父皇團圓的。”

“天佑我女兒,能讓我們母女在仙界重逢!”

母後點著頭,心裡充滿了感激之情。

此刻,她最想知道,女兒這些年是如何挺過來的?

雖說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在仙界僅過了五個春秋,但對於女兒來說,不知是多少個日夜的煎熬。

“我……”

她嘴唇微動,輕輕地舒了口氣,不知如何問起。

是啊,她們母女好不容易重逢,高興還來不及,她又怎麼忍心去揭女兒的傷疤?

藍芯緊握母後的手,臉上露出甜美而自信的笑容。

她抿了抿嘴,說道“芯兒知道母後心中所想,多謝母後牽掛惦念,芯兒將這些年的經曆,都說給母後聽,母後聽到芯兒吃苦受難時,千萬不可傷心……”

說著,她嗬嗬笑了,又道“芯兒不是好好地回到母後身邊了嗎,那些不開心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不知不覺的,兩行熱淚,又從母後的臉龐上滑落了下來。

她強忍著激動的心情,悄悄地拭去了淚水。

藍芯從小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深得母後喜愛。

兩千年後,女兒還是一點也沒變,而且還更加懂事,也更善解人意了,這是讓母後最為感動的地方。

這兩年所經曆的每一件事情,藍芯都曆曆在目,敘述起來聲色動容。

母後豎起了雙耳,一字不落地聽著。

當講到冥燈二老時,母後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

她心懷感恩,說道“冥燈二老的大名我偶有聽說,但卻從未見過二人,雖然他們生活在陰界,但為人坦率真誠,還將我的女兒照顧得這麼好,他日如果見到他們,得好好的感謝他們!”

藍芯笑道“二老就如星光大仙一樣,在三界來無影去無蹤的,很難見到他們。”

母後“哦”了一聲,驚奇道“想不到我女兒也認得星光大仙,見識挺廣的嘛!”

藍芯嘟著嘴,撒嬌道“這兩千年來,您的女兒可是沒白闖的,也是有一些見識的。”

“是是是……我女兒長大了!”

母後輕輕拍著藍芯的芊芊細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當講到姐姐被冥王虐待,而後又委身嫁給了冥王時,母後又傷心得掉下了眼淚。

悠聲說道“雖說你們是同胞姐妹,但自小你姐姐的性子與你卻是截然相反,她從小任性,聽不進去彆人的話,不管怎樣,她終究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我……我真是對不住她……”

說到這裡,母後嗚嗚嗚地放聲大哭起來。

藍芯慌了神,伸出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替母後拭去了臉上的淚水,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她才急忙吐出幾個字來“是芯兒不對,芯兒傷了母親的心!”

母後搖著頭,停止了哭泣,長歎一聲……

說道“不關芯兒的事,我心裡愧疚,沒有保護好你們姐妹倆,讓你們遭受了這些苦難!”

過了好長一會兒,母後才緩過神來。

她看著藍芯,又道“芯兒,你繼續說下去!”

藍芯“嗯”了一聲……

她用了很長時間,著重講了她與夏宇龍、張仙相識,一路經曆坎坷與波折,夏宇龍大戰地魔,勇闖冥界天琅山,經曆千辛萬苦,把她從千年樹妖魔掌下救出來等,一係列事情。

從話語裡聽得出來,芯兒對夏宇龍充滿了喜愛和崇拜之情。

母後著急地問道“那樹妖有沒有為難你?”

藍芯知道母後眼淚淺,為了不讓母後再次流淚,她搖了搖頭……

笑道“那樹妖對我好著呢,她隻是罵了我幾句。”

“哦!”母後如釋重負,也略有所思地點著頭,“這就好!”

她沉吟片刻,輕歎一聲,又道“如今三界亂象凸顯,西域大部分地方已被異度空間吞噬,看來與魔界之戰是不可避免的了……”

“嗬嗬!”她欣慰地笑出兩聲,“想不到三界中,竟有如此英勇的少年,還是天龍轉世!”

她抬頭向窗外望去,眼神裡充滿了堅毅和自信,這是對夏宇龍的自信。

雖然她與夏宇龍從未謀麵,但她相信女兒的話。

藍芯笑出了聲,自豪地道“哥哥為了救我,手刃樹妖,好不勇猛!”

母後見藍芯從未這樣開心過,她心中明白,夏宇龍一定是女兒的意中人。

但令她疑惑的是,為何女兒會掉進懸崖,莫非他倆吵架了嗎,又或者遭遇了其他事情?

想到這裡,母後追問道“你們自冥界出來後,遇到了什麼事情?”

藍芯回道“白綾仙姑使詐,與海妖合謀,在船上殺害了哥哥……”

她將接下來的事情,又詳細地敘述給了母後聽。

聽完敘述,母後並未急著說話,她替女兒整理了胸前的衣襟,思緒頗為複雜。

片刻,她試探性地問道“看來我們家女兒有心上人了?”

“我……我……哪……”

藍芯的臉紅到了耳根子,她咬著上嘴唇,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吐不出幾個字來。

“嗬嗬!”母後卻笑出了聲,“我女兒愛他愛得深沉,不然也不會為他哭瞎雙眼,既然是自己的幸福,應該大膽地去爭取!”

“多謝母後成全。”藍芯又驚又喜,一把抱住了母後,“等我找到了哥哥,馬上稟明母後,讓我們成婚!”

母後捏了捏藍芯的鼻子,笑道“真是個調皮鬼,你的心上人母後都還沒見上一麵,怎就這麼心急了,而且婚姻大事,也得稟報你父皇不是,等時機成熟,我們一定為女兒風風光光大辦一場!”

“是是是!”藍芯開心極了,她靠上前去,投入了母後的懷抱,“隻要能與哥哥在一起,要我怎麼辦都行!”

回到母後身邊,藍芯有說不出的愜意。

母後摟著自己的女兒也是無比的安心,母女倆總有講不完的話。

她們累了,便躺在軟綿綿的床上說話,直到藍芯在母親的懷裡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母後為藍芯安排了一個貼身丫鬟,名叫小玉。

小玉年芳十五,歲數比藍芯小兩歲,臉上白白淨淨,長著一張櫻桃小嘴。

雖然麵容比不上藍芯這般絕美,但也很討人喜歡。

剛接觸到藍芯,小玉總是戰戰兢兢的,恭恭敬敬地呼藍芯為公主。

藍芯一直讚同夏宇龍的理念,認為人生來平等,不以尊卑論高低,一定要讓小玉改口,喊她一聲姐姐。

小玉見藍芯如此堅定,便不好再推辭了。

月宮中的風月樓,高高矗立於月山之巔,乃俯瞰整個陽界的絕佳之地。

風月樓為八角亭台樓閣,樓閣麵積有兩個堂屋大小,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八仙圓桌。

暗紅色圓桌中心,隱隱浮動著一個彩色的八卦圖。

樓閣四周,八扇花格窗戶大開,絲絲縷縷的乳白色仙氣,自月山下邊緩緩升起,順著窗台上飄進了風月樓中。

風月樓乃月宮宮主時常光顧的地方。

特彆是在陽界過八月十五的這天,他都會攜妻子登上樓閣,借助月山仙鏡,探視陽界各地是否在慶祝節日。

同時還能觀賞陽界的孔明天燈,是一舉兩得之事。

是啊,在天上俯瞰各地升騰起來的天燈,還彆有一番風味呢。

如果陽界遇到了嚴重的天災,月宮宮主也會召集各路仙家,到風月樓的八仙桌旁一聚,商討應對之策。

有時候,各路仙家為了突顯自己的觀點立場,在桌旁吵得不可開交,最終不歡而散。

也有時候,仙家們害怕承擔責任,出現了推諉扯皮的情形,最終還是月宮宮主,將事情全部給攬了下來。

甚至有些時候,各路仙家隻是為了討口紅花美酒嘗嘗,當提起正事兒時,他們都已酩汀大醉,倒在八仙桌上,呼呼大睡了。

說起“紅花美酒”,這可是月宮中乃至整個仙界,最香醇可口的酒。

在這裡就不過多贅述了,往後會展開來講。

……

藍芯待小玉親如姐妹,讓小玉感動不已,小玉也將之視為自己的親姐姐,急她所急、想她所想。

“月山仙鏡”就懸浮在八仙桌上的八卦圖中,隨時取之所用。

看著藍芯整日心事重重,時常還聽到她提及宇龍哥哥,竟是這樣歡喜,恨不得馬上就到凡間去。

小玉心念一動,小心翼翼地將“月山仙鏡”取出。

她來到藍芯身旁,輕聲問道“姐姐,仙鏡已取來,姐姐想看什麼?除了陰界,鏡子裡什麼都有。”

藍芯心下大喜,她雙手接過仙鏡,細細撫摸起來。

仙鏡與市麵上的銅鏡一般大小,隻是邊緣上刻著一些文字,密密麻麻、稀奇古怪的,沒人能看得懂。

而且,鏡麵也比一般銅鏡光滑得多。

藍芯睜大了盲眼,笑著問道“玉兒,這仙鏡真能看到陽界萬物嗎?”

小玉“嗯”了一聲,回道“是的,它能看到山川大河,還有房子呢,隻要是陽界的事物,都能看見咧!”

說著,她伸出右掌,在鏡麵上一揮,從鏡子裡邊照射出了萬道光波。

月光下的大地,赫然浮現在了鏡麵上。

小玉笑了,說道“姐姐,出來了,出來了,群山之中有一個鎮子,鎮子邊上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湖裡還有倒影,正是我們的月宮呢!”

聽著小玉這樣描述,藍芯的小心臟“砰砰”地跳了起來。

她有些迫不及待,又接過了銅鏡……

脫口說道“玉兒,快……我要看哥哥,離東海邊上,有半月的路程,就在群山中,能看見我宇龍哥哥嗎?”

小玉又揮動了右掌,茫茫群山隨即展現在了銅鏡上,銅鏡隨心所想,將群山放大,沿著曲折的山道搜尋起來。

“找到我哥哥了嗎?”藍芯焦急地追問起來。

她睜大了盲眼,一刻也沒離開過鏡麵,但在她眼前,隻見一道道模糊的弱光閃過,她看不見,隻能靠玉兒複述。

突然,清冷的月光下,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銅鏡將目標鎖在了此人的身上。

他一臉憂鬱、一身襤褸,捂著帶血的腹部,在大山中極速奔跑,他往西邊而去,但不知要奔向何處?

“啊!”小玉驚呼一聲,“姐姐,應該就是他了,他跨越了山川,趟過了河流,應該就是您要找的哥哥了?”

藍芯的心跳又猛然加速,問道“他的相貌如何?”

小玉回道“麵目清秀、身材高挑,穿得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流血,哦,還有,他胸口上有花紋,花紋還延伸到了後背,隻是衣服擋著,看不清花紋的樣子。”

“啊!”藍芯喊出了聲,“果真是我哥哥!”

此時,仙鏡中傳來了夏宇龍的呼喊聲……

“芯兒、嵐兒你們在哪裡,你們在哪裡,你們不要離開我!”

聲音絕望而悲涼,藍芯聽得心碎。

她哭出了聲,對著仙鏡喊道“哥哥,芯兒在月宮裡,芯兒好著呢!”

是啊,他們天地兩隔,夏宇龍遠在凡界,又怎會聽到她的呼喊?

他拖著快要散架的身子骨,繼續朝前趕路,藍芯和青嵐的名字,在他口中不知重複了多少遍。

銅鏡之中,那圓月異常錚亮,將清寒之光,毫不留情地灑向了東土這片大地上。

藍芯起身,來到窗邊,她睜大盲眼,向廣闊無邊的九重仙界看去。

她淚流不止,悲悲切切地念出了一首詩……

白月光,

照在天涯兩茫茫,

一生傷,

何處能安放淒涼,

白月光,

照路漫漫而悠長,

夜未央,

一曲相思斷人腸,

白月光,

照夜空那樣透亮,

費思量,

遺忘後卻又回想,

月光下,

你一路跌跌撞撞,

想逃亡,

靈魂卻還在遠方,

淚兩行,

心是如此的冰涼,

擦乾的淚眼,

拭不去的悲傷……

看到姐姐竟是這般憂傷,小玉的心也碎了一地。

她將仙鏡收了起來,抽出腰間絲巾,替藍芯擦拭了眼淚……

問道“莫非仙鏡裡的哥哥,就是姐姐的意中人?”

藍芯點了點頭,回道“正是我愛的深切的宇龍哥哥。”

小玉不解,又問道“既是如此,可是他為何還呼喊另一個人的名字,莫非那人也是他的意中人?如是這樣,他也太不實誠了,對姐姐也太不好了,我替姐姐感到不平!”

藍芯眨著盲眼,笑了,說道“哥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那是哥哥夢中的女孩,與我長得一模一樣,是哥哥前世的心上人。”

“啊!”小玉驚呼一聲,“與姐姐長得一模一樣,哦,我知道了,那女孩一定是姐姐的前世,哥哥與姐姐在前世早就結下了姻緣。”

“玉兒,彆瞎說,有些事情你我都不知道!”

藍芯的臉上微微泛紅,她抿著嘴笑了。

她雖是這樣說,但看得出來,她的心裡美滋滋的。

突然,她問道“玉兒,怎麼沒聽見哥哥的聲音了,你幫我看看,哥哥現在怎樣了?”

“好的,姐姐您等會兒,我馬上看。”

小玉慌了神,她奔至八仙桌旁,將仙鏡取出。

待陽界的一草一物浮現在鏡麵上時,卻見夏宇龍撲倒在了一條大河邊上,已不省人事了。

“哥哥怎麼了,快說啊!”

藍芯睜大盲眼,著急地追問起來。

小玉支支吾吾地道“他……他……倒……在河邊了!”

“哦……不,我得去救哥哥,哥哥被魔界追殺,千萬彆再出事了!”

說著,藍芯猛然起身,摸索著向前走去。

小玉伸出右手,想一把將她拉住,卻抓個空,她的右腳踢到了八仙凳,被絆倒在了地上。

“姐姐,摔疼了嗎?”

小玉吃力地將她扶起,收好仙鏡後,攙扶著她從月山上下來了。

……

夏宇龍迷迷惘惘,深陷夢境與現實的相互交替中。

他不顧萬山阻隔,在荊棘密布的叢林中,往西疾行,馬不停蹄地奔跑了幾天幾夜,不知是靠什麼力量支撐著。

前方的群山越發地陡峭,路途也越發艱難,他進入了“西蓮山脈”腹地。

“西蓮山脈”的山體高聳挺拔,是走出中原的第一座大山。

從遠處眺望,延綿的山脈上,相互簇擁著十二座山峰。

每座山峰的形體,均一個模樣,均一樣高大,巔峰均刺破雲霄,分不清主與次。

因此,群山聚攏,形似蓮花而得名—“西蓮山”。

這十二座山峰,每一座均被看成是主峰。

每坐主峰之巔,一年四季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積雪融化,沿著六道峽穀流淌,在山底彙集成了一條寬約十幾丈的大河。

河的名字隨山而起,叫“西蓮河”。

寬大的河流,橫亙在夏宇龍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困乏交加,已是極致,趴在河邊飲下了幾口水。

河水冰涼透骨,寒氣攻心,他眼前一黑,倒在河邊沉沉地睡去了,不知是死是活?

第二日清晨,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婦,從西蓮河上遊緩緩而來。

老婦人背著背簍,老頭子手拄拐杖。

二老臉上布滿了皺紋,麵目蒼老至極,看起來已過了百歲的年紀。

但他們身體健碩,走起路來身姿依舊挺拔。

二老本打算到山下采些草藥,卻見到了倒在河邊的夏宇龍。

老頭子“哎呦”一聲,趕忙搶上前去,探出拐杖戳了戳夏宇龍的屁股……

輕聲喊道“喂,你是死是活啊,快吭一聲啊?”

不見夏宇龍出聲,老頭轉身看了老婦人一眼,示意她也過來看看。

老婦人快步前來,她俯下身子,伸出右手觸碰了夏宇龍的額頭。

“哦,冰涼透骨,看樣子病得不輕啊。”

她從容不迫,又探了探夏宇龍的鼻息,接著,又拿了他的脈象……

過得片刻,說道“氣微脈弱,快,救人要緊!”

說著,便將夏宇龍扶了起來。

老頭子二話不說,把夏宇龍放在了背上,與老婦人快步如風,往西蓮山上去了。

過得一柱香工夫,二老回到了西蓮村。

村子不大,就坐落在西蓮山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上,全村僅有三十來戶人家,男女老少也就一百來號人。

見到二老帶人出現在了村口,在家的成年男女,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前來幫忙。

他們相互簇擁著,合力將夏宇龍抬進了二老的屋內。

一時間,二老的茅草房裡忙活開了,有的生火、有的打水、還有的鋪被褥……

大夥忙了半會兒,把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後,他們才乾各自的活兒去了。

送走了鄉裡鄉親,老婦人進門,來到床沿邊上坐下,專心致誌地替夏宇龍又把起了脈。

片刻,她自言道“唉!傷得不輕,先得打通他的奇經八脈。”

老頭子提著油燈,從牆上取來了針灸包。

針灸包在長凳上打開,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針灸展露了出來,在暗黃的油燈下,泛著無數道刺眼的金光。

他看著老婦人咧嘴一笑,說道“男女搭配,乾活不累,還是老樣子,你叫我乾什麼,我乾什麼便是了!”

老婦人撇了撇嘴,說道“一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還這麼多廢話,趕快的,彆耽擱救人的時間!”

老頭氣沉丹田,右手一揮,針灸包裡那幾百支銀針,逐一被內力推出。

針灸一支接著一支,整齊地列隊,嗖嗖嗖地穿過了油燈上的火焰。

此舉做法,是將針灸在火焰上炙烤,以做消毒。

待針灸全都穿過了火焰,老者右掌再次發力,一股暗波自掌心湧出,將針灸全都托在了半空中。

他把夏宇龍扶了起來,讓其盤腿而坐。

脫去夏宇龍破爛不堪的上衣時,老頭“呀”的一聲,驚叫起來……

說道“夫人,您快看,是龍,是龍啊,這小子竟是龍身!”

他手舞足蹈,有些欣喜若狂。

老婦人也看得傻了眼,但她並不像老頭這麼誇張。

她隻是微微一笑,點著頭說道“很好,很好,我已經知道了,彆像個老小孩似的。”

老頭伸出了顫抖的右手,輕撫著蛟龍,無不喜愛、無不陶醉。

他嘿嘿一笑,說道“婦人,貨真價實,不是畫上去的!”

“啪!”

老婦人的右手打在了老頭的手背上……

催促道“彆眼饞了,還不趕快些動手,耽擱了治療的時間,你我豈不成了三界的罪人!”

老頭把手縮了回來,看著老婦人,喜道“聽夫人的便是了!”

老婦人坐直了身子,抬眼望向懸浮於頭頂上的針灸。

她目光炯炯有神,口中念道“百會分走,任督二脈!”

“好咧!”

老頭右掌一揮,那支最長的銀針,受到真氣的攪動,閃電般速度,刺進了夏宇龍的百會穴中。

緊接著,又有十支銀針一齊飛出,在夏宇龍頭頂旋轉數圈後,分成兩組,每組五支,刺進了夏宇龍的任督二脈上。

老婦人又道“任脈,走手太陰肺經!”

“收到!”

老頭右手掌極快,幻影般速度揮出。

十一支銀針齊發,精準命中夏宇龍手太陰肺經上的每個穴,首起中府穴,末至少商穴。

就這樣,老頭遵照老婦人的指示,在夏宇龍的每條經絡、每個穴位上一一施了針灸。

不多時,他全身都紮滿了銀針。

老頭雙掌交疊,再次發力,銀針朝著同一個方向,飛速旋轉起來。

夏宇龍全身經略充盈了氣血,頭頂上冒出了白色煙霧,他那冰涼透骨的身體,逐漸變暖起來。

老婦人又道“天旋地轉!”

“遵命!”

老頭紮起馬步,雙掌交替旋轉於胸前。

一團暗波已出現在雙掌間,他猛然推出,暗波被銀針吸收,向夏宇龍體內傳到而去。

真氣攪動,夏宇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突然,他身體騰空,盤著腿,懸浮在了木床上方,體內兩股不同的真氣在相互交織、纏繞。

半頓飯工夫過去,一團黑色煙霧,夾著著黝黑的血液,自夏宇龍口中湧出。

煙霧很快散儘,那黝黑的血液,噴灑自了木床四周。

老頭如釋重負,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均勻吐納,收回了真氣……

夏宇龍緩緩落下,平躺在了床上。

老頭揮一揮手,銀針自夏宇龍身上全部抽出,整整齊齊地插回了針灸袋中。

他開心地笑了,說道“夫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老公我照辦便是了?”

老婦人麵帶慈笑,快步前來,替夏宇龍又把起了脈。

“知道,這個是我最拿手的活兒!”

老頭往屋後邊的藥房一蹦一跳地奔去。

眨眼的工夫,他便抓來了幾十味草藥。

將草藥放於掌心,施展內力碾碎,投入瓦罐中,放在火上熬製。

片刻間,屋內香氣四溢,讓人神清氣爽。

趁著空閒之餘,老婦人到屋後,拿了老頭子的一件外衣出來。

卻看見,老頭又在撫摸夏宇龍身上的蛟龍。

她搖著頭,輕歎一聲,嗔道“流口水了嗎,看你這副德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這孩子是天龍嬌子,是你能比的嗎!”

老頭從床上蹦躂而起,笑道“我是在研究,這龍的鱗片是這麼的硬和厚,銀針是怎麼刺進去的?”

老婦人將手中的衣服,扔到了過來……

說道“有什麼好研究的,證明你的醫術厲害嘛,快把衣服給他穿上吧,彆再賊眉賊眼的了。”

“遵命!”

老頭一邊給夏宇龍穿衣服,一邊又道“好小子,算你有福氣,能穿到我陽……”

“住口!”老婦人打斷了他的話。

她疾步前來,要扯老頭的耳朵,“你儘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

“唉唉唉,輕點輕點,疼疼疼!”老頭雙手捂著左耳,蹲了下來,“夫人,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說那話了,再也不敢賣弄了!”

老頭子呲著牙,頗為狼狽,惹得老婦人“噗呲”一聲笑了……

說道“哼,下不為例,我不想與你磨嘴皮子,動作放利索些!”

“是是是,老公就是用來差遣的。”

遵照老婦人的旨意,老頭又將夏宇龍那臟兮兮的褲子和鞋子給脫了去,找來自己的,給他也換上了。

老婦人打來熱水,洗淨了夏宇龍滿臉的汙垢。

夏宇龍五官棱角分明,狂野的線條中又蘊藏著柔美,不免會讓人多看上幾眼。

老婦人讚不絕口,嘖嘖兩聲,說道“這孩子真俊啊!”

“是啊!”老頭點著頭,“真看不出來,這小子有如此俊朗的容貌,與我年輕那會兒也差不到哪裡去。”

老婦人轉頭看了老頭一眼,嗬嗬笑了。

她的頭靠在了老頭肩上,說道“相公才是我心目中最俊朗的男人,既然與這孩子有緣,這三界他就是咱們唯一的親孫子,就這麼定了。”

老頭子欣然點頭,樂道“太好了,夫人竟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此時,瓦罐裡的草藥已經熬乾,糊味溢出。

老頭將瓦罐取下,把裡邊黑乎乎,且帶粘性的藥膏用勺子舀了出來。

待藥膏冷卻,老頭便將其搓捏成了拇指大小的藥丸。

他看著老婦人笑了,說道“天底下,隻有這小子才有福氣吃到我們的陰陽小丸子。”

老婦人白了老頭一眼,說道“你又在胡說八道了,我讓你少說話多做事,你總是不聽,哪天非得給我惹出禍事來。”

“是是是,不說,不說!”

一切準備就緒後,老婦人與老頭在夏宇龍床邊盤腿而坐。

二人運氣於掌間,合力將藥丸子推出,懸浮於頭頂上。

藍紅兩股不同顏色的真氣,分彆自老婦人與老頭的掌心溢出,把藥丸子包裹起來。

老婦人與老頭氣沉丹田,加大了內力的輸出。

片刻間,藍紅兩股真氣被藥丸子吸收殆儘。

老婦人將藥丸子接入掌心,她起身前去,將藥丸子塞進了夏宇龍嘴裡,讓其服下。

過得片刻,夏宇龍那慘白如紙的麵容恢複了血色。

老婦人又替夏宇龍把起了脈……

她眉頭一皺,說道“唉,不知誰這麼不講良心,把他肋骨給踢斷了。”

老頭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服下這藥丸,身體已無大礙了,那斷了的肋骨,慢慢會接上的,不過要清除他體內的瘀血,還得等上些時日。”

老婦人點了點頭,展開被褥蓋在了夏宇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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