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大明就有了第一個被淹死的皇帝?
朱元璋都不敢想,簡直是聞所未聞,讓他汗顏!
一個皇帝架鷹係犬到處打獵,混跡在“低等人群中”。
或者是蕩舟野遊,到處亂跑,這都不成天子的體統。
敗壞了大明天子的尊貴形象。
朱元璋好不容易把老朱家天子的“尊貴形象”通過各種辦法拔高,結果直接被後代子孫給拽下泥地裡。
看著這一現場進諫,差點把老朱的鼻子都給氣歪了!
你娘的。
咱這滿嘴的燎泡剛下去,你又給我乾起來啦?
生怕咱這祖宗能好好吃飯,睡個安穩覺是吧?
至於內侍隨處進獻給朱厚照的食物,由於不是由禦膳房製作的,也未經過安保檢查,隨便吃了它。
既不安全,也有失皇帝的身份!
“不對。”朱標確實搖頭道:
“爹,這個讀書人也不過是拿著你的祖訓當作幌子,你的本意並不是對後世子孫的行為規範、任何瑣事都涉及到。”
朱元璋被正德皇帝的行為氣的胸悶,經過兒子的提醒,他才回過味來。
他雖然設定了不少規矩,但在原則上有個根本的點,那就是立祖訓考慮到後世子孫缺乏實際的政治經驗,昧於世事,毫無練達,就會被“奸賊之臣”左右而做出壞事。
為了防止“奸臣”變更祖法,敗亂國家,貽害天下,就要求後世皇帝遵守祖訓,任用賢能,清除奸黨。
朱元璋再一瞧這些臣子們的上書,正德皇帝的嬉戲無度行為都是他左右佞臣教唆的,根本就不關上任皇帝的事。
隻要把皇帝身邊這幾個佞臣宦官給噶嘍,那正德皇帝依舊是個好孩子,好太子,好皇帝!
但正德皇帝根本就不理會大臣們說的,還是叫“八虎”給他辦事。
甚至剛即位沒多久,朱厚照就想著要豐富自己的精神文化生活,於是下令在皇城增建“禦樂庫房”,征集樂工、雜技以及戲劇演員。
因為不滿意,特意下令各省選送年富力強,精通藝術的從業者到京師進行集中培訓,給與這些文藝工作者口糧,住房,由教坊司給管著。
同樣因為演出任務過重,他又從樂戶當中選出八百戶來皇家樂團工作和演出。
朱厚照不僅觀看演出,手癢了還要親自作曲,叫他們傳唱。
不僅如此,為了顯示自己的勇武,還養起豹子來了,竟然跟它們打架,顯得自己體魄強健,勇猛威武,尤其是這種危險遊戲顯得更加刺激。
朱厚照喜歡蹴鞠、騎射、打獵、蕩舟、音樂、戲劇,而且還挺專長的。
對於一個貴族子弟而言,這些愛好根本就不是過錯。
可他偏偏是一國之主,大明皇帝啊!
朱元璋父子兩個瞧著後世少年皇帝的操作。
一上任就搞了這麼多事,愣是沒有一件乾正事的。
什麼他父皇給他遺留的三個急需解決的曆史問題?
繼續遺留去吧。
彆耽誤我嬉戲享受人生!
二人長籲短歎,此時他們對於王布犁麵前那個躺著在床上。
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大圈帽子,渾身上下都穿著黑絲。
一頭白色的長發,還戴著眼鏡的姑娘毫無興趣。
權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藥。
就大明而言,他們父子倆的權力是最大的,但一看著後世皇帝的瞎幾把搞的行為,一丁點想笑的意思都沒有。
咱這個當祖宗的奮鬥的如此勞累,你們這些後世皇帝就這麼不給力?
“咱不求他們達到咱這種百分之百的勁頭,能有一半,他們就沒給咱們白燒香啊!”
可目前看來,一半都是燒高香的許願了。
能有十分之一,朱元璋就得謝天謝地。
此時此刻朱元璋雙手搓著自己僵硬的臉頰,十分的難受。
朱標也是搓著自己的臉蛋,正德皇帝確實是過於荒唐了些。
“爹,他少年登基,心性未定,興許長大了就好多了。”
朱標隻能強行寬慰他爹,畢竟也不過是看了一丁點,尤其還是臣子嘴裡的皇帝。
那興許是誇大了呢。
“少年如此,長大能改?”朱元璋都不覺得正德皇帝會有所改變,隻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周處除三害的故事,怕是不常有的。”
“爹,你以前還是個窮佃戶呢,可曾想過當天下之主這件事?”
朱標其實心態還挺好的,至少比他爹心態要好上許多。
朱元璋作為一個王朝創始人,當然希望老朱家的家業能夠長久的傳承下去。
但目前而言,大抵是失望縈繞在他的腦海當中。
怎麼一個個都是敗家子呢?
全都不珍惜他辛苦締造出來的大明帝國。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對不起咱的辛苦!
朱標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爹。
這種事,怎麼講呢?
他爹光是防範大臣、後宮、宦官、外戚,總之就是沒防範自家子孫不務正業這件事唄。
現在老朱看見後世皇帝這麼那啥,說實在是,他是難以接受這種結局。
他想象當中的後世子孫是這樣,可他們表現出來的是另一個樣!
一時間朱元璋又想不到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可以改變。
“標兒,你說說,他們怎麼就那麼的不知道珍惜咱的大明呢?”
朱標沉默良久,最終隻能說出一句至理名言。
“崽賣爺田心不疼。”
朱元璋又開始揉搓他的臉頰,不知道要怎麼反駁自己的兒子。
事實就是如此。
整個王朝光靠一兩個明君是成不了的,不說個個都英明神武。
至少把心思放在國家大事上啊,這就算是合格了。
這幾個皇帝,在朱元璋看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不合格。
可以說,朱元璋越來越鬱悶,他本想著掃除一切不穩定因素,給後世皇帝一個安全的執政環境。
未曾想他們都沒想著好好乾。
朱元璋感覺自己的心血都喂了狗,心情能美麗起來嗎?
他進入仙境這麼多次,掰著手指頭數也就是三次心情不錯。
一次是得知自己廢除丞相的製度順利實行下去,一次是得知大明突然有了許多白銀,還有一次是從王布犁嘴裡得知倭國有銀礦。
其餘每次來了,不是被後世皇帝的操作搞得胸悶氣短,回去就上火發怒。
他們怎麼就不能好好的當好皇帝這個差事呢?
一個個的前任皇帝都不注重培養太子是吧?
這種對於王朝極為重要的是,怎麼就那麼不上心?
待到從仙境當中返回來,朱元璋決定針對太子的培養,先搞出個模板來。
以此來避免太子過於胡鬨,導致在執政方麵一丁點性趣都沒有,儘是搞七搞八的不務正業。
“標兒啊,叫禦醫來,咱覺得這後槽牙又疼了。”
朱元璋叫朱標出去找人,他一個人想要靜靜。
縣衙內。
王布犁從床榻上坐起來,溜溜達達的在縣衙裡巡視一圈,去刑房瞧了瞧掛在牆壁上的集體榮譽證書。
“掛的板板正正,真不錯。”
王布犁評價了一句,又拍了拍書吏的肩膀:
“好好乾,熬上一段時間,等溫客高升了,你們都能往上動一動。”
眾人臉上帶著笑意,因為他們清楚王布犁所言並無假話。
跳上駙馬爺這條船,誰要是沒能借著這股子東風往上爬一爬,那隻能說明自己沒本事。
瞧瞧其餘房的規矩,哪有刑房這種,不怕你有本事,就怕你沒本事,幫不上忙,才會被踢出去。
等溜達的沒意思了,王布犁才叫上鐘牛等捕快巡街,奔著夜秦淮的方向走。
等他進了夜秦淮,春十三娘連忙迎上來。
“駙馬爺,您可有日子沒來這裡了。”
王布犁看著擠到自己跟前的春十三娘,拍了下她胸脯:
“近日忙的很,今天也是抽空來你這檢查檢查消防安全,免得人員大量聚集出現什麼災禍。”
“對對對。”
春十三娘風情萬種的瞥了王布犁一眼,這才慢慢後退一個小碎步,躬身道:
“駙馬爺請跟著奴家巡視一圈,瞧瞧院裡院外的水缸以及水車等等,每日都有專人要補充流失的水的。”
“嗯。”
王布犁跟在她後後,瞧著她的肥碩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猶如葫蘆似的。
“這種事馬虎不得。”
春十三娘對於王布犁交代的事十分重視,來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出現什麼火災,那簡直是砸招牌的事情。
“小公爺在忙什麼?”
“小公爺在忙著扮相,一會他還要上台演關雲長關二爺呢,甚至在房間裡都找人刻了個關二爺的神像祭拜。”
春十三娘嘴裡巴巴的說著極快,決不讓話題給落在地上。
“回頭我也拜拜關二爺。”
王布犁隨口提了一嘴,如今的關二爺被封,還是元順帝給封的,一大堆官職。
“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鎮天尊關聖帝君”這個封號,還得小二百年以後的萬曆皇帝分封的呢。
待到認真巡邏了一圈之後,王布犁才去了李景隆的房間裡,瞧了瞧關二爺的雕像。
怎麼說呢?
一點陸老爺子的模樣都沒有。
不過他也了然,在陸老爺子出現之前,各地的雕像都不統一,但是後來便全都統一了。
王布犁禁不住春十三娘熱情的邀請,順從的坐在大廳的位置上。
等著她們奉茶,巡邏這麼久總得解解渴對吧?
反正工作先對付過去。
歇歇腳的借口,至少對上也能交代一二。
蔣環、鐘牛二人分坐王布犁兩側。
至於其餘人則是雜亂的分開,總得給那些花錢的人讓座。
沒讓王布犁等太久,羅貫中也進來了,他被引導王布犁身邊。
“駙馬爺。”
羅貫中行禮之後才坐下,摸著胡須主動解釋道:
“小公爺請我來的,讓我這個寫書的瞧瞧他扮演的關雲長像不像書裡的形象,不像的話讓我給他再提提意見。”
“哦?”
王布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樣子現在大家還沒有什麼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思路,就想著問原作者的意見。
隻要他說像,那旁人就算是有意見,也得閉嘴。
王布犁覺得李景隆是有點聰慧的意思了,直接把原作者羅貫中給搬出來。
“最近生意是有些影響吧?”
“嗯,即使是一些客商也不是很積極,上元縣的積水乾了,但還要清理淤泥,怕是還需十天左右。”
羅貫中也是極為感慨,未曾想一場雨兩縣的差距著實是有些大。
他一路走過來,江寧縣百姓的生活好像並沒有什麼影響一樣。
據說那天大雨有人都在山上看見流水的瀑布了,也不知道真假。
果然一個有能力的官員,對於百姓能夠安穩的生活,影響是巨大的。
“十天?”王布犁想了想端起茶杯道:
“正好讓工匠們停一停,再把水滸傳給印刷出來,擺在櫃台上,宣傳語打了這麼久,也得上貨,讓彆人拿在手裡瞧一瞧。”
聽到這話,羅貫中是有些激動的。
這本書可是他的好友兼老師的嘔心之作,能夠早點麵世,那也是極好的。
現在總算是得到了王布犁的吩咐,他連忙站起身來行禮:“多謝駙馬爺,多謝。”
王布犁卻是擺擺手:“
書是好書,就是沒點歲數和閱曆的人欣賞本來,我看水滸傳的銷量,大抵是不如三國演義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羅貫中並不在意,因為能夠把書出版賣出去,就能了卻他的心願了。
這樣才不會把他師傅施耐庵的遺作埋沒於塵土當中。
“駙馬爺,你要不要也給水滸傳寫個詞?”
羅貫中重新坐在椅子上小聲的詢問一嘴。
王布犁瞥了他一眼,隨即搖頭:“我對水滸並不是很欣賞,所以寫不出來,你要是想寫也沒關係。”
“我?”
羅貫中也明白王布犁區彆這兩本書的緣故,因為當時他對三國演義愛不釋手,對水滸傳也就翻了幾頁就不想看了。
“寫的上不得台麵。”
“不不不,我覺得你在三國演義寫的那些詞是真的好,過於謙虛了。”
王布犁正在鼓舞著羅貫中,就在這個時候,台上突然響起一陣鑼聲。
好戲開場了。
有人報幕:《千裡走單騎》
小公爺李景隆裝扮成關羽的模樣,站在台上掐著腰,手扶著長長的胡須,臉被塗的紅彤彤的。
“某乃關羽,字雲長,今得兄長消息,自是要去尋他,可數次拜彆,曹丞相不見某,那某隻能作書一封,掛印封金。”